第二十九章:楊柳巷魚水間
“我們怎麽出去?老……那位前輩有沒有說過?”這一個月來,薑武老聽莊戎叫老納蘭,搞得他自己險些脫口而出。
急刹車,懸崖勒馬,飽受毒打的薑武車技不錯。
“唯一的通道,隻能從懸崖上下去,再回大獄沒有離開的可能。”薑武咽了口唾沫,站在崖邊上雙股有些顫顫。
“我有點打閃閃,高了點。”
“走吧。”莊戎率先五指扣入石縫,身體垂了下去,淩空一蕩,飄然落到了另一塊凸起上,右手緊貼著崖壁,保持著身體的平衡,勉強不讓自己墜下去。
接下來的一連串操作,驚呆了薑武,他就像是一個早已經在這塊崖壁上翻閱了上千次的人一樣,熟練得根本不用去看,精準的控製著自己的身體落在每一個幾乎不可能的點上。
很快,雲霧就遮住了莊戎的身形,隻能從下方傳來聲音。
“我觀察過了,按我的方式來,不會出問題,雖然被限製了能力,但身體本身的靈敏度與反應力,甚至是平衡能力你們都勝過我,隻是看著凶險。”
項猛一言不發,殷九緊隨其後,不帶猶豫的。
薑武眼看殷九都快落盡雲後了,心中一橫,“死就死!”
莊戎看到了上方的兩人,才開始有了動作,“接下來會慢一些,太高了,又有雲霧遮蔽,我不能一次性看到全貌,跟我來。”
精神力被壓製,但腦力卻不會,精神力超凡賦予他的可怕思維,讓他在這一刻爆發出堪比神跡的手段,一眼盡查,腦海中快速的勾勒出可以的點,前後思考的時間,並不長,速度不慢,早上八點整開始下山。
當一行人真正到達山腳的時候,已經是下午6點鍾。
腳踏實地的感覺,讓眾人都安全感爆棚,薑武癱在地上片刻,才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回頭再看了一眼高不見頂的山峰,倒吸一口涼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從上方爬到這裏的,不敢想象。
“今晚就不走了吧?在這裏休息一夜,然後明天一早出發,兩天時間足夠回到庇護所了。”
項猛注意到了幾人的狀態,莊戎神色自如,應該沒事;薑武整個人都快軟了,比楊柳巷裏那些發燙的女人都軟;殷九一臉慘白,雖然沒說,估計也夠嗆。
“暫做休息。”
不知是洞內陰涼還算其他緣故,一個月的時間,外麵那頭長鬃豬早就發臭爛了,洞內靠著泉邊的這頭,依舊跟剛死時候一樣。
莊戎一巴掌拍掉了薑武的手,“別動那個,醬肉還有剩餘,我跟九妹在山巔就一直沒動,吃的全是山頭上豢養的,還留了一部分。一個月沒腐爛,誰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變故。”
“哦哦,謝謝二哥。”
重回庇護所,已然是第三天了,暫做分別,各回了各家。
……
次日的夜晚,鐵杆四人組拋棄了他們之中唯一的女性殷九,三人勾肩搭背的晃蕩著進了楊柳巷,坤字區內,最負盛名的花街。
迎著夜色,昏暗朦朧之下,巷子口的兩排三三兩兩的站著衣著暴露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淪落風塵的女人在等客的時候,都會有這種習慣。
斜倚在木板牆上,兩腳交叉在一起,就是沒煙,這時代,至少莊戎還沒見誰抽過煙。
不然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三人踏入的一瞬間,莊戎感覺到了,她們眼裏有了光,當然絕對不是因為三人的外表,黑天暗地的,看不清楚不說。在這裏,帥氣除了能夠減少厭惡感之外,沒有任何用處。
目標很清晰,目的很明確,通過皮肉換取信用點。
她們可能是某一屆統教之中的佼佼者,也可能是以前某些人心目中的女神。
三人的目的地不在這裏,穿過這個巷口,前方便能看到滿滿當當照亮了整個街道的大紅燈籠,各種各樣名字的酒肆開遍了這一條街,與之前的不同,這裏的酒肆有兩層,空間更大,搭建的時候,本就是商用的。
門口站著女郎,花枝招展,身上隻有零星的布片遮擋著。
酒肆內喧鬧一片,男人、女人混雜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汗臭味、廉價胭脂香氣,還有某種古怪的氣味。
酒肆對於女人是極度寬容的,因為她們可以為店裏招攬更多的客人,女人們的目光在一群臭男人之間移動,挑選著今夜的新郎。
薑武忸怩著,想看又不敢看,眼角餘光偷偷瞄著,項猛就霸道多了,目光上下打量,恨不能直接看透別人的衣服,腳下的速度卻是一點都不慢。
莊戎不為所動,徑直走在前方,請兩次客,今兒是第一次。
魚水間
楊柳巷中最好的酒肆,空間自然也最大,雖同樣是兩層,但卻比其他更高出很多,作為錯落有致,一點也不亂,客人們好歹收斂了些,不會太過喧鬧,安靜的坐在一邊,身邊有美人作陪,二樓還有雅間。
單一的、密閉的、有大床的!!
這裏永遠不會以貌取人,特別是對於男人,任何一個人都可能在野外發了大財。
看著三個氣質外貌截然不同的男人走進了魚水間,老女人顫著自己臉上那一塊塊幾欲掉落的粉,抖動著兩個累贅,迎了上來。
“三位客人,是樓上雅間還是要在這裏熱鬧?”
莊戎露出了笑容,一口潔白的牙齒,“樓上,雅間。”
老女人笑得更歡了,“三位大人,請!!”
“三位大人麵生得很呐,有沒有相好的?什麽要求,我們魚水間都能給您辦到。”
項猛不說話,薑武紅著臉,這事兒落到了莊戎身上。
“三個生得好看的女人作陪,在挑一個有點才藝的表演,佐酒的食物別忘了。”
老婦人有些皺紋的臉上笑開了花,“大人您真會玩。”
“對了,別挑那種生澀的小姑娘,我這兩個朋友不是老手,他們需要的是人生的導師。”
“明白!”老婦人蓮花指一捏,衝著莊戎一比劃,瀟灑離去。
不大一會,酒水、佐酒的食物便端到了桌麵上,薑武灌了一口,感覺自己的心在不受控製的砰砰亂吉爾跳。
“呸,什麽玩意,跟莊二哥你家裏的比起來,差遠了。”
項猛瞪了他一眼,“人家賣的是酒麽?”
話音剛落,老婦人領著是個女人走了進來,三個韻味不俗的女人款款而來,身上的衣服並不多,勾著三人的脖頸就坐了下來。
老婦人在莊戎麵前彎下腰,遞出了自己的左手。
“大爺,小本生意,1200信用點。”
莊戎笑了笑,手環相對,劃了過去。
另一個女人看起來相對稚嫩一些,卻也更豔,單以容貌來評價,她在這四人當中,當屬第一,衝著幾人打了招呼,坐在桌子的不遠處,拿出了一根笛子。這大概就是她的才藝。老婦人走出去,關上了門。
一時間內部熱鬧了起來。
喝酒有人倒,食物有人喂,還能聽曲兒,在這樣的環境中,比之於外麵的生死危機,莊戎開始有些理解為什麽那麽亡命徒們情願把信用點丟在這邊了。
刀頭舔血,撿著命回來,將來又沒有希望,不在這裏享受,還能做什麽?
窗外一條黑影駐足了很久,在另一個黑影的驅趕下,快速離去,莊戎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嘴角略帶玩味。
大約是自己身邊這個女人的相好吧,他不是客人,否則就應該衝進來或者早點了她。
大概率是被養著的那種,又心有不甘,看這女人那擔憂而又坐立難安的模樣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