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病入膏盲

  段小涯本來就是蠻不講理的人，遇到一個比他更蠻不講理的人，通常在這種情況下，段小涯直接就會動手。


  話不多說，一記猛拳就朝痴婆子奔了過去。


  痴婆子不想他忽然就出手，雙手指甲陡然生長，右爪朝著他的拳頭抓去。


  段小涯中途一個變招，身形一閃，右手朝她肩頭按落，痴婆子身子一斜，向外掠了出去，腳下落葉紛紛飛起，一頭花白的頭髮虛張開來。


  段小涯喝道：「老太婆，今天你要不放我和老頭離開，信不信我打的你現出原形？」


  痴婆子笑若夜梟：「我要現出原形，恐怕會嚇壞你們。」


  段小涯拉著段志遠：「老頭，走！」


  段志遠雙腿發軟：「小涯，我走不動了。」


  痴婆子一見段小涯要帶走段志遠，身體輕飄飄地飄了起來，十根利爪變幻莫測，朝著段小涯的頭頂抓了下去。


  段小涯怕她誤傷段志遠，將他推到身後，一腳陡然飛起，一股勁力奔雷一般撲了過去。


  痴婆子迅速雖快，但力量卻比段小涯要弱，不敢和他硬拼，隨即身影一閃，又輕飄飄地避了過去。


  段小涯一腳落空，身若鷂子一般，翻飛而起，雙掌接連拍打出去，痴婆子身影亂躥，段小涯一片衣袂也傷不到她。他本是一個急性子，不由心下大急，不知不覺，使出「逍遙遊」的身法，猶若行雲流水，追著痴婆子滿林亂跑。


  痴婆子見他身法詭異，速度也不知提高多少，心頭暗暗吃驚。


  片刻直接，段小涯已從身後撲到，如影隨形一般，痴婆子怎麼也甩不脫，回頭兩根利爪朝他雙目扎了過去。


  段小涯側頭一避，右手一拳猛然朝她肋下打了過去，痴婆子悶哼一聲，身體猶如紙鳶斷線一般，墜落在地，激起一片落葉。


  段小涯冷笑：「老太婆，你現在服了嗎？」


  痴婆子冷哼一聲：「段志遠，四十年前你對我有恩，我說過我要以身相許，我就絕對不會食言。」


  段志遠忙道：「大姐，你還是食言吧，我不會怪你。」


  「你是不是嫌我丑？」


  「不，我是一個注重心靈美的人。」


  段小涯詫異地看著段志遠：「老頭，你這麼昧著良心說話有意思嗎？」


  段志遠瞪他一眼：「說真話不會死人嗎？」


  痴婆子狠狠地瞪著段小涯：「你身為人子，你憑什麼插手你爸的事？」


  段小涯笑道：「醜八怪，就算我不插手，我爸也不會和你在一起。」


  痴婆子恨恨咬牙，手下一拍，身體倒躥出去，起身就逃，段小涯本想追去，但怕走遠了，痴婆子又踅過來搶段志遠，所以一時停下腳步。


  不過他的心裡暗暗擔心，痴婆子不除，後患無窮，以後趁他不在家的時候，又來找段志遠，這可防不勝防。


  「老頭，你一個人跑到門後山來做什麼？」


  段志遠輕輕一嘆：「我一個人悶的發慌，來找辛夷談一談心，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你說她是不是搬走了？」


  段小涯無奈地道：「跟你說了，那個辛夷不是人類，我說老頭，你是不是身體的磁場有問題，怎麼老是招惹鬼物？」


  「胡說八道，也不嫌忌諱。」


  段小涯從小說話就不忌諱，可是現在忌諱又有什麼用處，段志遠確實是沾惹了鬼物，而且一次就倆，這痴婆子還是一個心理變態。


  此刻，孫大聖忽然又從樹里鑽了出來，拍了拍胸脯：「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段志遠一愣：「小涯，剛才這隻猴子是不是說話了？」


  「是，他本來就會說話。」


  段志遠三觀全毀：「猴子也會說話？」


  「老頭，大自然無奇不有，你現在該相信你遇到鬼物了吧？」


  段志遠面色蒼白，望向段小涯：「兒啊，我是不是被鬼跟了？」


  「沒那麼嚴重，不是有我呢嗎？」


  段志遠知道段小涯有些門道，雖然不知道他的這些門道是從哪裡來的，但總算安心一點，道：「你給算算，是不是咱們祖墳有些動靜，鬧的子孫不安？」


  村民大多沒啥文化，若有家裡出了什麼問題，都會想到鬼神的問題，特別段志遠，最近一直不順，和李美翠鬧了一出不說，現在又頻頻遇見怪事，難免就會多想一些。


  「老頭，你先別管這些，眼下要緊的是，先和我媽和好。」


  段志遠搖了搖頭：「你媽這一次肯定不會原諒我的。」


  「我告訴你一個方法，你給我裝病，病入膏盲那一種。」


  段志遠惆悵地看著段小涯：「不是我說你，好歹送你上了初中，咋就這麼沒文化呢，病入膏肓，連我都知道，什麼病入膏盲，你對得起你的語文老師嗎？」


  段小涯：「……」


  段志遠想了一下，道：「萬一我裝病，你媽不搭理怎麼辦？」


  「不會的，我媽壓根就不想和你離了，都是小姨和小舅在一旁攛掇。」


  段志遠憤憤地道：「外家這些人，到底圖個什麼心思？咱們家越來越好了，他們怎麼反倒盼著我和你媽離了呢？」


  「老頭，就是因為咱們越來越好了，可是這些好處沒他們的份兒，眼紅了唄。」


  段志遠點了點頭：「說的也是，人哪，這顆心真的說不清楚。」不過，段小涯能夠看透其中的關節，段志遠還是有些欣慰，這證明孩子成熟了，懂的人情世故了。


  「走不走的動？」段小涯遞了一根香煙過去。


  段志遠抽了根煙淡定一下，道：「這腳還是有些發軟。」


  「怎麼不把你慫膏給嚇出來？」


  「你這孩子，怎麼跟爸說話的呢，沒大沒小。」


  段小涯嘿嘿一笑，蹲了下來，道：「我背你吧。」


  段志遠樂顛樂顛地撲到段小涯背上，心裡感慨萬分，他是真的老了，老來還有一個兒子，該是人生最大的滿足了吧？


  「小涯，你記不記得，在你小的時候，我也是經常這麼背著你上山？」


  「記得，小的時候，你背我，現在，我背你。」


  段志遠樂呵呵地一笑：「當初把你拐上山來，看來沒有拐錯。小涯，你想不想你的父母？」


  「你和媽就是我的父母。」


  段志遠嘆了口氣：「這些年，我一直都不心安，你的親生父母發現兒子走丟了，指不定多著急呢。」


  段小涯心裡也是頗為傷感，他現在已經完全記不清楚父母的模樣，唯一知道的是，他的親生父親，他是靈山的巫靈王。


  聽起來，也是一個牛逼哄哄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