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捧在手心裡疼著!
第一百六十四章:捧在手心裡疼著!
秦煒逸的這句『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語氣冷硬,帶著公事公辦的嚴肅。
警察局長在一旁聽著,一時間有些沒晃過神來,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什麼。
「秦少爺,你的意思是……」警察局長怕自己會錯意,一臉忐忑地看著秦煒逸,想要確認一下。
「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秦煒逸淡然地回他,面上沒有一絲情緒的起伏。
看著他這個樣子,警察局長心裡直打鼓。
說真的,如果秦煒逸要是讓他直接放人,他會覺得這件事容易辦許多,可現在,他不但不要求他放人,還一副從嚴處理的樣子。
警察局長心裡頓時沒了底氣。
在K市,有幾個人不知道,秦家有一個小女兒,所有的人都把她視為掌上明珠,秦家人有多寵她呢?
舉個很小例子,據說,有一次吃飯,韓子清不小心吞了根魚刺,結果,秦煒逸當場就把家裡的廚子開除了,包括一併伺候的傭人。
從那以後,不管是韓子清的吃的,穿的,還是用的,都必須經過嚴格的檢查才會送到她的手上。
甚至在她上高中之前,每天上學都有保鏢護著,只要她稍微磕著了哪裡,或者被誰欺負了,這些保鏢回家都得挨訓。
聽起來,是有些匪夷所思,可這就是真實發生過的。
要是今天他們真把裡面的四小姐怎麼樣了,日後肯定都吃不了兜著走。
警察局長的額頭上,冷汗直冒。
………………………
審訊室里。
負責審訊的警察,秉著一絲不苟的工作態度,開始審問韓子清。
子清坐在椅子上,面色平靜,兩隻手輕輕握在一起,早上受傷的手指,雖然沒來得及包紮,但已經沒有再流血,只結了一層薄薄地血痂,看起來有些血肉模糊。
警察問得很仔細,從她什麼時候進的病房,在病房裡逗留了多久,為什麼會去哪,都聊了些什麼話題,都問了。
子清沒有任何隱瞞地將自己所經歷的一切詳細陳述了出來。
昏暗的屋子裡,她的聲音很輕,但足以讓在場的兩位警察,以外屋外的秦煒逸聽得清清楚楚。
審問因為她的配合,並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
因為只是協助調查,目前也沒有足夠有力的證據證明她和這起案件有很直接的關聯,警察在盤問過後,並沒有將她扣留在警察局。
子清從審訊室出來。
一抬眼,就看見秦煒逸站在了外面。
許是一晚沒睡的原因,她看著他,腦子裡有些渾渾噩噩的。
秦煒逸凝著她,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依然,陰沉沉地,彷彿下一秒就有狂風暴雨來臨。
子清沒有和他說話,只轉身,沉默地往門口的方向走。
她相信,剛才她在裡面所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到了。
秦煒逸看著她那有些頹然的背影,深邃的目光又沉了沉。
「秦總,筆錄我們已經做好了,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件事,應該和四小姐的關係不大,但我們會儘快查明真相的,這邊有什麼新的進展也會第一時間通知你。」警察局長恭敬地說。
「辛苦了!」
「哪裡的話,為人民服務這是應該的。」警察局長笑了笑。
「那不打擾你們工作了,我先走了。」秦煒逸頷了頷首,準備提步離開。
「我送您!」
「不用麻煩了,郭局,改天再請你吃飯。」
「沒問題。」
簡單地寒暄了兩句,秦煒逸便朝子清離開的方向,大步追去。
……………………………
子清悶著頭,從警察局出來,打算坐地鐵回家。
這個點,路上的車和人都已經很多了。
她往前走著,心裡想的都是趙世凱妻子的事。
剛才警察告訴她,趙世凱的妻子是自殺,死在醫院的洗手間,她是她見的最後一個人,自從那天見了她之後,除了醫生和護士,還有門口那幾個守著她的保鏢,她再沒見過任何外人。
包括她女兒也沒有。
來警察局之前,子清在心裡安慰自己,趙世凱妻子的死不會和她有關,可是,從警察局出來,聽了警察的那一番話之後。
她想也許真是自己害死了她。
如果那天她沒去見她,沒去問她關於父母的事,她可能現在還是好好的。
後悔,自責和歉疚,如洪水一般湧上來,狠狠地地攫住她的心,就像一根鐵鏈拴在了那,讓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想不通,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現在趙世凱死了,連他的妻子也死了,唯一和父母有關的線索,就這麼斷了。
接下來她要怎麼辦,她要去哪裡找新的線索……
想到這些,眼淚,再也無法抑制地就流了下來。
就在這時。
手腕忽然一緊,一隻大掌貼上來,她驚了下,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一股力道拉了過去。
隔著霧氣,她一臉受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觸到她臉上那晶瑩的淚水,秦煒逸微微怔了下,本是無溫的視線,一下子變得更加寒涼起來。
「哭什麼!」他啞著嗓音問她,眉心擰得緊緊地,似乎很討厭她臉上那些淚水。
被他這一質問,不知怎地,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眼淚頓時像斷了線的珍珠,大顆大顆地砸下來,怎麼收都收不住。
秦煒逸看著眼前這個哭成淚人的女人,眉心蹙得更緊了。
這好像是她回國這麼久第一次見她哭,他一貫受不了女人的眼淚,尤其是她的。
每次看見她哭,都會讓他覺得那些眼淚就像是一柄柄利刃,刺在他心上,讓他覺得呼吸不暢,胸口那,更是痛得發緊。
「不準哭了!」秦煒逸有些沒好氣地喝了一句。
被她這一喝,子清的眼淚非但沒收住,反而掉得更凶。
她知道,從小到大,他都不喜歡她哭,所以,在他面前,她也從不輕易落淚,不管再痛再難受,她都是忍著。
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
看到他,她心裡那些壓抑多年的難過和脆弱,就像是潰堤的洪水,再也忍不住……
見她越哭越洶,秦煒逸的臉色也越發地難看起來。
周圍人來人往,大家都好奇地打量著他們。
秦煒逸不想讓自己被當成把戲一樣讓人觀看,抓著她的手,就往自己的車邊走。
要哭,也到車上去哭。
在這大街上,別人還以為是他欺負她了。
「你放開我,我不要和你走。」被他這一拉,子清回神,下意識地就反抗起來。
秦煒逸回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韓子清,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子清像是看不到他眼底的風暴和警告一般,只拿另一隻手拚命去掰他的手指,「你放開我,我不想看到你。」
她拿手拚命去錘他,本是癒合的傷口,被她這一拉,再次裂開。
鮮血汩汩地涌下來,滴在秦煒逸的手背上,讓他一怔。
垂目看過去,一眼就看到她那隻受傷的手,眉心猛地一跳,他一把捉住她那隻受傷的手,眼底瞬間積聚大片寒霜。
「這是怎麼弄的。」他吼道,聲音從未有過的尖利。
子清被他這一聲怒吼,震懾到,一下子,停止了所有反抗的動作,只僵在原地獃獃地看著他。
不僅僅是她,包括周圍經過的路人,都被秦煒逸臉上的戾氣嚇到。
「這是誰弄的。」見她不說話,秦煒逸又拔高音調質問了一遍。
他瞪著她,瞳仁里燃燒的怒火是那樣可怖。
彷彿,只要她說出是誰弄的,他就會把對方置於死地。
看著這個樣子的他,子清的眼眶很不爭氣的又紅了,彷彿,一切又回到了小時候,回到秦煒逸把她捧在手心裡疼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