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讒言
這時，小蘭的身邊突然有人說話：“小蘭姐姐，您是這在練習昨天的廚藝嗎？”
小蘭手一抖，手裏的活計就出了些問題，她惱怒地回過頭去，就見小春束著手，一臉笑意地站在她的身後。
一雙亂轉的眼睛，直往她身上掃，直叫小蘭心中升起一絲不滿來。
“小春？你在後院幹活，來廚房裏做甚？”
小蘭開口就是斥責。她身邊的南煙身邊的貼身丫頭，算得上南煙的心腹了，對上一個幹粗活的下等婢女，那真是威嚴滿滿。
小春愣了一下，馬上道：“小蘭姐姐，妹妹我也隻是想著尋你換個活計，天天在咱們分店裏做些洗洗涮涮的事，著實讓妹妹覺得難熬。”
小春說到這裏，就機靈給小蘭塞了荷包。那荷包裏，放著幾錢銀子。
小蘭雙手就都有事做，一時沒法拒絕，不過有句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小春也沒做出什麽不好的事，人家隻想給她送禮。小蘭總不能直接把人給罵跑了吧，那可不是做人的道理。
是以就這麽一沉吟的功夫，小春居然也沒多話，徑自轉身就走了。
小蘭一時有些呆滯，這就走了？小蘭沉默了一瞬，又開始繼續自己的學業。
中午的時候，小蘭尋了空隙，找上了南煙：“小姐，出事了。剛剛你不在廚房，小春居然跑來給我行賄！”
南煙饒有興味地聽著小蘭的話，麵上帶出幾分異樣：“她怎麽說的？給你什麽好東西了？”
小蘭把那隻外表一般的荷包捧在手中，“小姐，您看看吧，哼，這荷包縫得還沒有我手藝好呢，裏頭也隻裝了五錢銀子，小春還真以為我會幫她調工作！”
南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打小蘭的手中取過荷包，稍作打量，便道：“給她換工作，也不是不行。你去跟她說，這點銀子太少。得再加上二兩銀子，你才給她辦。”
小蘭頓時瞪大了雙眼，一臉怒意地指責道：“小姐，奴婢才不貪財呢！你怎麽可能這麽看我，二兩銀子就收買我啦？那我這眼皮子也太淺了吧。”
小蘭天天跟著南煙看帳本子，有時也會幫南煙收拾每天的營業額。二兩銀子在她來看，實在不多。
南煙一見不好，她把小蘭給惹惱了。忙安撫道：“哪有啊。我家小蘭從來都是那般貼心。怎麽可能隻用二兩銀子才收買成功。你家小姐不過是想借著你去探探那小春的虛實。看看夫人那邊對咱們有什麽計劃。小蘭呐，這方麵你家小姐我可就要靠著你的本事了，這可是很重要的一份工作呢。”
小蘭聞言，這才放下心來。隻要小姐不是真以為她生了什麽異樣心思就好。
“小姐，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把小春的底子都扒出來。為您分憂解愁！”
這信誓旦旦的宣言，讓南煙心底暗笑，倒也不打擊小蘭的信心。隻道：“打探小春的事，我教給你也行，不過你在廚藝這方麵，可不許放鬆，知道嗎？”
小蘭猛點頭，神采飛揚的向著南煙一抱拳，學著外頭街上戲子模樣給南煙深施一禮，“小姐，您就看好吧。我去也！”
南煙抽了抽嘴角，眼看著小蘭消失在她的眼前。這家夥的性子，也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這付模樣！
當天下午，小蘭就找上了小春：“小春妹子，你這活計，想換雖然簡單，但是吧，我在小姐麵前的份量也不是很夠，真給你在主子麵前說情，我也要擔著風險的。所以……”
小蘭撚了撚手指，又伸出二個根手頭。小春的臉瞬間綠了。不是被要錢要的，而是對小蘭的鄙視。
貼身大丫頭啊，還是二小姐最信任的人。辦件事才要了二兩銀子，想當年她在夫人院子裏往外調時，給陳嬤嬤至少塞了二十兩銀子呢。
壓下心頭的不屑，小春想都沒想就打懷裏取出了二兩銀子，塞進了小蘭的手裏。
“小蘭姐姐，以後，小春可都靠著您的提拔了。”
小蘭在小春的眼前掂了掂手裏的銀子，笑得臉都開了花。
“好說。好說。以後在分店裏，你直接報了我的名子，這些子仆從，沒有一個敢大聲的。”
小春笑著應了，“小蘭姐姐說得是。不過妹妹倒是覺得小蘭姐姐您在二小姐那裏似乎過得有些個不好呢。姐姐可能還不知道，妹妹我在主院掃院子時，每個月都不止二兩銀子呢。”
小蘭順著上春的話當時臉就沉了下來：“小春，你胡謅什麽呢。咱們南府粗使仆役一個月才三百個大錢，你以為這話能糊弄了誰去！”
小春一見小蘭要翻臉，飛快的伸手拉住了小蘭：“蘭姐姐，小春是真的沒說瞎話啊。我當年的月錢確是三百錢，可是您想想，我是在哪做活啊，那可是夫人的正院，每個月我就是隻幹這些，可耐不住偶爾能見著夫人啊，再加上時不時的打賞，一個月二兩銀子真是正常的。”
聞得此言，小蘭的麵上露出罕見的猶疑之色，“真的有那麽多？”
小春重重地點頭，“那是當然了，夫人在旁的地方可能十分精明，不容咱們這些做下人的伸手，可是對於自己人，那真是十分的不錯。您想想，小妹不過是夫人院子裏的一個粗使，但在小妹之上的那些姐妹們呢。她們得的才是大頭呢。”
小蘭沒作聲，小春卻似是看出了什麽，“小蘭姐姐，我今天一見您隻要了二兩銀子，就知您在二小姐身邊定是過得不好了。別個不提，就這家分店吧，雖然掙的不少，但卻是屬於南府啊，隻要老爺一天不把這店給了二小姐，這麽些銀子過手，可也不屬於您那主子啊。但要是夫人那裏……”
“閉嘴！小春！我可是二小姐的貼身丫頭，以後還要跟著小姐出門子的。以後不許再提我家小姐不好的話！”
小蘭聲色俱厲的斥道，小春卻不在意的笑了笑：“蘭姐姐哪裏的話，小春自是明白您的意思，隻是這種事啊，人不為已，天誅地滅，別個不說，就是昨天吧。我看二小姐是在教您廚藝，那會兒我雖然在外頭，可是也聽了一耳朵，好像二小姐隻是教了您一招煎吧，就以蘭姐姐這速度，等學全了，不知要猴年馬月了。而且我見二小姐的脾氣似乎不大好唉。”
小春話似乎讓小蘭有些感傷，她歎了口氣，方道：“誰說不是呢。我可沒想到主子在教學上是那般的嚴厲，許是我沒那天賦吧。”
小蘭的不自信，叫小春心中高興，她忙道：“蘭姐姐，您這可是多想了。不過小春倒是有個想法，不吐不快。不知蘭姐姐您想不想聽。”
“什麽事？”
“蘭姐姐，您也說了，以後是要跟著二小姐出門子的。可是妹子看二小姐的架勢，似乎不是要叫您當管事呢。”
小蘭霎時臉色變了，“你什麽意思？”
“蘭姐姐，您想啊，二小姐現在在教您學廚藝，可是呢，老爺定下的繼承南家的人選可不是二小姐呢，那離了南府，您這一手廚藝，豈不是隻能給二小姐做吃食了。那往後跟著在二小姐身邊的日子可就沒多少了，咱們大廚房那邊的廚娘什麽樣，蘭姐姐您總是看過吧。雖然油水是多了些，但在主子的眼裏能排上幾號人物呢？蘭姐姐，您就是再忠心，可也得為自己的將來著想一二啊。畢竟，若是不能跟在主子的身前，就是再忠心，再有情份，又能持續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