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霸店

  陳氏聽到這裏，不由伸指虛點南彩彩的額頭：“傻孩子，不過幾個客人的話，你也信？指不定那些人是南煙雇來說酒樓好話的托呢。這點子小事，不什得氣。好孩子，一會娘去和你爹說說，再過上幾日，隻要西院那丫頭賠了錢，那分店自然也就收回了。你急什麽！”


  南彩彩張大了嘴巴，隨後便懊惱道：“娘，還是你老成持重，女兒哪裏能想那些。剛剛女兒心中一急，就把南煙店中的客人都拉到了總店，讓那些沒見識的嚐嚐我南家的正經菜肴。”


  說到這裏，南彩彩低下了頭。陳氏卻聽得大驚，“彩彩，這事你可與你父親商議過了？”


  南彩彩搖了搖頭，隨即便怒道：“我哪裏能想到這幫人都是南煙雇來說她好話的人啊，光給他們白吃白喝了，還沒給咱家說好話。他口口聲聲非說總店的菜不是那個味，還不如分店好吃！”


  陳氏眼中閃過一厲芒，“閨女，不怕，娘給你出氣。一會我便叫人也雇些個閑漢，就到那小賤人的店裏幹坐。且看她如何！”


  南彩彩聞言，不由大樂；“娘，還是你想的周到！”


  她心裏一放鬆，不由覺得渾身都不對勁，由其手腕極為酸軟不耐。下意識的上手揉了揉。


  陳氏眼尖，卻是一眼看出些個不是，“彩彩，你怎麽總是揉手？可是哪裏不舒服？”


  南彩彩嘴巴撅了撅，“還不是南煙的錯，酒樓裏來了那麽多的客人，我當時隻想著給他們嚐一嚐咱們家的招牌菜了，可是會招牌菜的廚師才幾人？不得已，我便也上手了。偏偏那幫子丘八還是南煙那小賤人雇來的，我一句好話也沒聽到，又累個半死，真真氣煞！”


  陳氏心痛地道：“翡翠，快些拿些紅花油來。給小姐揉揉！我的乖乖，以往你做菜時，哪個說不好了，如今卻是叫西院的那個賤丫頭給坑了一把。真真讓娘心痛。”


  “娘，不氣。反正咱們已有對策，早晚叫那丫頭好受。”


  陳氏點頭：“也罷。你且回去休息一會兒吧。”


  南彩彩又挨著陳氏蹭了蹭，直把陳氏逗得開心了，方才離去。隻是等南彩彩一走，陳氏的臉瞬間撂了下來，“今日都是哪個跟著大小姐的？出來見我！”


  翡翠在旁邊勸道：“夫人，我看大小姐隻是被南煙氣著了，才了昏招。您要是再把事情給鬧大發了，傳出去豈不叫人說，嫡出的叫庶出的給算計了？”


  陳氏氣道：“這叫什麽話。你以為我隻是生氣嗎？瞅瞅彩彩辦的叫什麽事？還把人拉到總店，叫人嚐嚐哪家好吃？彩彩是我看著長大的，她絕計想不出如些昏招，定是有小人在後背攛掇！”


  翡翠無奈，隻得慢慢的出了門。打發走了這個奴婢，陳氏又給自己稍加打扮，方才去了前院的書房，去尋南明。


  “老爺可在？”


  看到門的書墨，陳氏象征般的問了一句。書墨忙行禮道：“夫人，老爺正在書房。隻是劉掌櫃也在裏頭。”


  陳氏不語，卻上前一步，推開了書房的大門。


  “今日的事你處理得當，若非你老劉你先行散播謠言，想來南家酒樓的招牌就砸了，我真沒想到……”


  “老爺！”


  南明一愣，當即停了嘴，看向門的陳氏。


  “你怎麽來了？”


  陳氏一進門，劉權就機靈地告辭：“家主，如此屬下先回酒樓了。”


  南明點了點頭，不曾多說什麽。陳氏上前一步，先福了福身，方才起來道：“老爺，我聽彩彩那丫頭說，她今天把一堆人領去了咱家酒樓白吃白喝？”


  南明苦笑：“也不知是那丫頭是如何想的，居然鬧得如此大發。要不是劉權反應快，動作利索，咱家的酒樓招牌豈不是叫那一幫小人給砸了！”


  陳氏心裏發冷，麵上卻做出一份悲苦狀：“老爺啊。咱家的彩彩，哪裏會想這些，必是有人在背後攛掇。這還不算，您且想想，要不是南煙故意而來，彩彩好好端端的天天去總店學廚，如何會到城南。如今事發，想來也是二丫頭的算計。唉，妾這心裏……”


  “不用說了。為夫心裏清楚。不過南煙那丫頭身後有溫世子說項，我這個當爹的，總得一碗水端平。夫人，今天彩彩棋差一招，若明天二丫頭吃了虧，為夫也不會多言。”


  陳氏得了話，心中歡喜，“老爺，妾這心裏還是為老了鳴不平啊。想想老爺若大年歲，卻還要在小輩麵前低頭，妾，妾心裏不好受啊。”


  南明沒說話，可是陳氏卻敏感的察覺出，南明對南煙有了極大的反感。她心高興，口中又道：“老爺，彩彩今天可是累了一天呢。回來的時候，我還看她在揉手腕，想來今天做菜做得多了。唉，那可憐的孩子，倒底還是稚嫩了些。忙碌一天，卻是一句好話也未得著。這個二丫頭，真真過了。”


  “莫再提二丫頭，我倒沒想到，都把她打發到城南去了，居然還能坑了大丫頭一手。哼！”


  南彩彩惹出的事，在陳氏的周轉下，轉危為安。不提南明如何在心裏不悅，南煙因著手裏沒人，卻對南府的一切一點兒都不知情。


  晚上回來的時候，她還跟小蘭說：“你說，南彩彩今天把咱們酒樓裏的客人都拉走了，是個什麽意思？晚上的時候，我恍惚聽說，那些人在總店吃了一頓，還親自來說，總店做的沒有咱們分店好呢。”


  “小姐，你想那般多做甚。隻要小姐的手藝高超，想來咱們分店隻會越發的紅火。任她有千般本事，咱也不怕。大小姐她能拉走客人一次，難道還能天天去咱們分店拉客嘛？萬萬沒有這個道理。”


  南煙點了點頭：“這話倒也在理。不提別個，就說城南城城北的距離，一般人也不會因為一頓飯就跑得老遠。想來是我多想了。”


  “就是。小姐您啊，還是好好休息為妙，明天您還得接著忙活呢。”


  南煙笑了笑。果真息了燈，主仆二人入了夢香。一夜好眠，次日等她們到了分店的時候，卻發現今天來的人極多。一層散坐，幾乎座無虛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