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信

  回去之前,我需要把這封信的內容讀取了。


  離開袁浩(閆琪)的視線這麽久,他勢必會不留餘力地檢查我的衣服和身體。


  小悠說的她。


  是麗姨。


  麗姨給我寫了一封信。


  我顫抖著雙手打開這副完全就是用老式日曆的背麵寫的信。


  剛提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可越是些到末尾,字跡就越是潦草的,模糊的,歪扭的。仿佛是時間不夠了。最後隻能把信揉成一個紙團。中間不知道經過了什麽,又重新被平整起來,折疊起來。現在被小悠送到了我的手上。


  會是什麽內容?

  我開始借著側門下模糊的月光閱讀起來。


  抬頭兩個字:


  小樂。


  說的是我。


  然後呢。


  我通過捂嘴來控製著情緒,繼續往下讀。


  啊!

  阿珍突然出現了!

  她趁我不注意的時候一巴掌就把我手中的信奪走了!


  “······給我。”


  我以這所宅院的女主人的身份命令她。


  氣氛突然變得十分冷。


  “這是什麽?”


  她躲過了我幾次搶奪後,開始肆無忌憚地展開信紙閱讀起來。


  不出兩秒。


  阿珍利索地建議起來:“信,阿珍會幫小姐好好保管。”


  “你。”


  “老爺等你很久了。小姐。”


  她的臉上居然毫無波瀾。還理所當然地給我通報。


  “你想要得到什麽?”


  我開始和她商量,金錢,珠寶,什麽我都有。


  袁浩(閆琪)給我的那些我隨手丟掉一樣,都夠她花上一輩子,兩輩子都可以。


  然而她依然在重複:“小姐。老爺等你很久了。”


  恭恭敬敬的。


  低眉順手地。


  一副對我的那些利誘一點興趣都沒有的樣子。


  那個小悠遞給我的信早就被她捏著塞進了內衣裏麵。


  不打算給我了。


  “現在小姐已經離開宴會10分鍾了。”


  她又開始提醒起來,身子給我讓出了一條路。


  隱隱約約聽見了舞會上傳來的歌舞聲。


  看似已經到了末尾。


  “老爺已經等你很久了。小姐。”


  她又強調了一次。


  “我會回來。如果你說出去,我保證你會比孟欣還要慘。”


  我低聲強調著。


  在她唯唯諾諾退後了之後才飛快離去。


  當白色的燈光重新灑到我的身上的時候,身上的寶石立即煥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我微微點著頭,滿麵笑容把右手放在袁浩(閆琪)的手上,理所當然接受著在座嘉賓紛紛向我投來了羨慕與欣賞的目光。


  舒緩的舞曲中,袁浩請了一支舞。


  “今天的客人,你覺得怎樣?是不是感覺都很年輕,很好相處。你看左邊。動作別太大。抱著我。像這樣。看。他們跟我一樣,都很早就繼承了家產。有些很小就跟我有交集。自從我出國後,都隻是郵件往來了。都是一些深居簡出的人,腦袋異常的好用。再看旁邊,那個,那個,還有那個,看起來不怎麽形象的,其實都是很有背景的。還有那些。這些都是很支持我的人。以後我會認真告訴你。都要記住。”


  他一一給我介紹,就是覺得有些晚。


  “謝謝。”


  我把話對準了他的心口。


  隻聽發梢上傳來了一陣輕快的呼吸聲。


  他變換了舞步。


  “女賓們可以不用過分投入。聊聊就可以了。”


  “好。”


  我跟上了步伐。


  一曲之後。


  賓客們也開始陸續返回了。


  他們很隨意。


  說了走,就會走。


  袁浩(閆琪)也沒多加挽留。


  還沒有到12點。


  所有賓客都走完了。


  女仆們開始加緊步伐收拾起殘局。


  從大廳到回房,他都沒有問過我剛才去哪兒了。


  清晨。


  袁浩和平常一樣出門了。


  目送他離去之後,我轉身就鑽進床底,摳出一粒膠囊吞了下去。


  它會讓我無法受孕!


  次數多到最近已經令我覺得反胃。


  厭藥。


  可能就是這種體驗。


  先不管這些了。


  今天必須趁著袁浩不在,趕緊找到阿珍,要回那封信!

  阿珍還在原地等著我。


  “你來了。”


  她問候著。


  一早就端坐在了她那件發著黴味的樓梯間裏麵。


  那封被平展開的信就擺在她的旁邊,壓在她那雙突然起了繭子的手下。


  我麵無表情地,順手丟一串珍珠在她的雙腿上。


  珍珠被她小心翼翼地提起,對著從小窗戶上投射進來的光線,嘖嘖稱讚道:“真是好一串珍珠。”


  “把信給我。”


  我繼續麵無表情著。


  這次她沒有阻攔,轉身就起開了。興致勃勃地玩賞起珍珠項鏈起來。


  我哼了一聲,低頭讀起信來。


  信上這樣寫道:


  “小樂。謝謝你把方雪林帶給我。遇上方雪林還有你,還有老劉,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謝謝你。······”


  她說了一些難為情的話,開始向我講述一個悲傷的故事。


  很久以前。


  在一片富饒的土地上,有一個國王。國王擁有一座富麗堂皇、綿延百裏的城堡,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還有年輕貌美端莊高雅的妻子兒子。某年,國王外出打獵,卻不小心掉進了獵戶設計的陷阱。他受了很重的傷。就在萬分緊急的情況下,一位好心的女子救助了他,還把身份不明的他帶回了家。時光飛逝,國王的傷勢痊愈了,女子也懷上了國王的孩子。王後是個很通情達理的人,所以在女人的孩子長大到4歲的時候帶回了城堡。城堡裏麵多了一個兒子,一下子熱鬧了起來。但是世人都隻能是一個丈夫,一個妻子。就算是國王也不例外。所以當女人被風光地接回城堡之後,周圍親戚好友的呼聲越來越大。王後是個善解人意的人,她說那可以讓女人以仆人的身份住在城堡裏麵,深居簡出,女人的孩子就以收養的名義作為國王的小兒子,這樣就沒有人知道了。她可以和女人共同服侍國王。國王聽完,覺得很高興,所以接受了王後的建議。兩個兒子相處也十分融洽。小兒子十分聰明,小小年紀就已經能計算奧數了。為了獎勵女人,國王和王後在後院為她修建了一座房子。等小兒子長到9歲的時候,同時為了給他接受更好的教育。國王和王後開始頻繁把他送往國外,直到後來長期在國外遊學。好景不長,在他們一家四口度過了歡樂的7年時光之後,王後突然病逝了。女人也因為悲痛,誰也不見,一直住在那個房間裏麵,閉門不出。


  她在末尾還給我附上了一個草圖,認認真真給我做成了繪畫故事本。


  那個用黑點標注出來的位置就是她說的國王和王後為女人修建的房子的方位。


  我點了點頭,隨即把信撕掉了。


  阿珍對珍珠項鏈的賞玩都還沒有結束。


  她已經把珍珠項鏈掛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今天是休息日。


  阿珍又不用幹活,所以她大可多戴一會兒。


  光是項鏈,我之前就給阿珍送了幾條。


  還有手鐲、戒指。


  目的就是為了她能幫我夾帶避孕藥。


  安安心心,本本分分做事,指的就是這個意思。


  她才不管主子是誰,誰給她好處,誰就是她的主子。


  自袁浩上次回來對他們大加打賞的時候,我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以前閆山越經常帶她出入高級場所,光是閉口費就拿了一大筆。還不知道私下還吞了多少錢。


  像麗姨那樣的,隻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在別人家裏打工的女人。如果一個月拿著死工資,怎麽可能一下子就掏出個百萬的拱手讓人。怕是連養活自己都是困難的事情吧。


  她還不照樣穿得起,花得起,用得起。


  為什麽。


  原因到現在我好像明白了一點。


  有錢真的能使鬼推磨。


  “你沒有說出去吧?”


  我的態度很強硬。


  因為我現在給她好處,我就是她的主子。


  “沒有。沒有。怎麽會呢?不就一封破舊的信嘛。瞧小姐你緊張成什麽樣子。又沒有說什麽內容。”


  阿珍連連否認,眼神一直都沒有從脖子上麵的珍珠項鏈上移開。她似乎愛得不行。


  “不許說出去!你發誓!”


  我把雙手按在她的脖子根上,使勁往下按,直到她誠誠懇懇地答應我為止。


  她受了些驚嚇,有些不滿地坐在床頭休息。


  我突然軟了下去,蹲在她身邊問道:“再給我帶一點藥。”


  她沒說話。


  可能是生氣了。


  我降了降語調:“求你。”


  目光十分誠懇。


  “我說句不好聽的話。照你這麽吃法,早晚都得不孕不育!”


  “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你隻要幫我搞到藥就行了。”


  “倒不如你可以假裝懷孕。快年底了,老爺也不見得多有空回來家裏。算了,當我沒說。”


  “······”


  “延遲月事的藥還有,要嗎?”


  “······要。多少錢。”


  “我今天心情好。不用。免費送。”


  “那謝了。別跟別人說我來過。”


  我拿了延遲藥,轉身離開了阿珍的這間發著黴味的小樓梯間。她的話不好聽,多少還是友善的。


  在月事之前,我就會吃了這個藥,然後告訴袁浩(閆琪),我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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