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流產

  “阿拉丁,信仰的尊貴。可是我兒子可不能叫阿拉丁。”


  正在我半開玩笑著,Jack開門走了進來了。


  梔子咒了一段就抱著懷中的寶寶出去了。說是有事想找一下醫生。


  “他呢?”


  我有些忐忑。


  Jack知道我說的是誰。


  “他”是我腹中孩子的父親——閆山越。


  剛才和Jack一起出去,現在沒有以前回來。


  隻見Jack轉身無意識探了探,放鬆笑道:“你怕我?”


  不。


  我搖搖頭。


  怕的不是你。


  “他有事需要去處理一下。回來之前,我和梔子會陪著你。”


  Jack笑著安慰。


  笑中滿滿都是長輩該有的關愛,毫無破綻。


  我一直在等待。


  等待Jack把下半截話告訴我。


  長達數月的與世隔絕,外界的訊息成為我渴望的對象。那些電視上播放不出來的訊息。


  現在是個好機會。


  “他很努力。資質也很不錯,領悟力十分強,能屈能伸。基本上稍微指引一下,就能創造一個奇跡。現在CK集團手上的項目就是個商業奇跡。他真是難得的一個人才。”


  Jack一反常態誇獎起某個人。


  隻有我知道,這個“他”指的是我肚子裏那即將出世的孩子的父親——閆山越。CK集團的總裁,Jack一直以來的敵人。這個項目建設過半,Jack才引資進來。


  是嗎?


  我笑了笑,忍著越來越重的劇痛。


  再等一會兒就好。等他把話說完,我的孩子。


  我還需要聽到更多,用來確保你的父親。


  “隻是他還不夠聰明。”


  來了。Jack要開始說重點了。這是慣有的表達方式。人一旦上了年紀,說話就喜歡用轉折。先說好的,再說不好的。


  我忍住陣痛,裝著一臉懵懂:“是嗎?”


  Jack開始起身去拉上了窗簾。


  “你還記不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時和你說的話。”


  他提醒著。


  隻聽得嘩嘩幾聲利索的窗簾滑過軌道的聲音,窗簾飛速地擋住了我與外界交流的光線。


  拉窗簾的動作不是無意義的。


  這下我們可以安心說話了。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Jack說閆山越隻會用下三濫的手段。


  我收攏起被子,有些心痛地點點頭。


  可他卻突然重複強調說:“我說你不如跟著我。”


  ??

  !!!


  在我的萬分驚訝中,Jack慢慢回歸原本的位置:“如果你需要錢,你可以選擇跟我。我比他更強,更懂得如何保護你們,也更有能力保護你們。”


  “······我累了,想休息。麻煩你出去。謝謝。”


  我側臉過去,不準備發氣。


  現在是關鍵時期,不能讓我的寶寶受到威脅。


  試探就到此結束。


  他沒走。


  “回答我一個問題。不管將來發生什麽,你是不是要跟定他?”


  “······是。”


  我肯定著。右手在被子下麵捂著自己的肚子。


  聽完,Jack開始不安定了。


  他長歎道:“你知不知道,就在閆山越公開要和你注冊登記的那天到現在,民政局門口一直都是埋伏著人的?你一定會問為什麽現在可以這麽輕鬆。因為在你出來之前他已經假裝著引了幾撥人走了。現在也是。”


  喔。


  我沉默不語。


  “苗小樂。你知道每天都多少家公司注冊登記嗎?就在這個城市,一天不下千家。那你知道一天之內,又有多少家公司倒閉?其中沒開業一個月就倒閉的占多少你清楚嗎?每天又有多少家上市公司集團合並重組或者倒閉清產核算?要想站穩腳活下去,光靠實力是不行的。論實力,誰沒有半點功夫。要論聰明,更聰明的人不在少數。實力和聰明固然可貴,但光靠這些就想站穩腳跟是很困難的。尤其是那些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聰明的人。該裝傻的時候就要好好裝傻,該抓住的時候就要拚盡全力抓住,給你的你就拿著,別問為什麽。知道嗎?”


  “不知道。”


  我搖搖頭。


  Jack長歎一聲:“”


  Jack微微動容道:“女人用青春等價交換金錢,這是很公平的交易。如果這個女人冰清玉潔或者滿腹詩書或嫵媚動人,這些都能給她的青春價值添加籌碼。如果她不在冰清玉潔,不再嫵媚動人,不再知書達理,那麽她的價值就會被削減,直到變為零,甚至會變成負數。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最重要的是名譽。但如果有一天這些名譽毀之一旦,等待她的唯有萬人的唾棄。不管她之前有多貌美,多聰慧,創造了多少神話。在她名譽受損的那天,這些都會化作煙塵,更壞的還會助力她的毀滅。到時候還會殃及她周圍的人。現在很多八卦新聞就是這樣。隻要一報道,人言可畏,三人成虎。你明白我在說什麽嗎?”


  “明白。”


  我點了點頭。


  認清自己的優勢和劣勢,一直都是存活下去的基本準則。


  是。


  女人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名譽,在男人身上更顯珍貴。尤其是在當前的形式下。


  名譽對閆山越來說就是天,就是地。


  閆琪的屍體失蹤了。


  電視上沒有報道。


  因為信息被封鎖了下來。


  前段時間閆山越就是在忙碌這件事情。


  轉移到了國外的醫院,沒想到比在國內更容易失蹤。


  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董事會已經揣測不安了。畢竟支持閆琪的人也不在少數。


  有人偷拍到了一段醫院的視頻錄像帶。


  錄像上閆琪從病床上坐了起來,像是沉睡了很久的公主。他接觸了輸氧器,拔掉了輸液管,任憑久違的熱血從皮膚一下滲透出來,一步步從病房走出去。在偷拍的視頻末尾,看到了閆琪那雙犀利的目光。怨恨的。


  法醫到現場取血樣了。


  經化驗,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幾率是閆琪。


  所以,他沒有死,還從植物人的狀態蘇醒了過來。然後他消失了,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有人開始猜測,閆琪是不是遭受了什麽人的毒手。


  這個人,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幾率指向閆山越。


  連帶著一年多前的那場車禍。


  那場車禍曾經讓閆山越陷入事業的低穀。也正是在這個時候,Jack才有機會重新定義閆山越。


  不過現在這些種種猜測已經超出了Jack的能力範圍。


  光是幫我,已經超越了友誼的分量。


  突然的引資與合作,都不過是一個障眼法。


  社會新聞媒體輿論成功被轉移。


  接下來他需要一個女人。


  一個在有實力的,聰明的,有點不清楚的女人。


  張曼芝。


  這個女人是最好的選擇。


  她閱曆豐富,心智成熟,商海浮沉及一代商業奇才的培養,已經塑造了她高於常人的聰慧。同時也斷了她的人情,添了狠辣、冷漠、多疑等必備調料。


  古人雲:聰明常被聰明誤。


  古人也說:弓拉得太慢就容易斷。高出總不勝寒。


  所以隻要慢慢使一點無賴,慢慢腐蝕她,就能動搖她,讓她錯漏百出,最後馴服她。


  所以張曼芝重新回到了她的事業頂峰。


  到這裏為止一切都很順利。


  隻是Jack怎麽也沒有想到,閆山越不僅搞大了我的肚子,還要和我結婚,還那麽大膽地宣布。偏偏之前的對象又是一個很棘手的大小姐。


  所以閆山越現在就是一個名譽要受損的女人。


  他所做的努力,他的功績,在閆琪出現的那一刻,都將會化作煙塵。到時候沒有人會給他歌頌,沒有人給他辯解,因為這是曆史的注定。


  敗者是沒有任何功績可言的。


  隻怕等不到閆琪主動現身的那一刻,閆山越已經先毀掉了。


  正如Jack所說的那樣。


  這個“女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名譽等待著被毀之一旦。


  如果我一直跟著他,到時候也會殃及到我。


  因為我懷上了他的孩子。


  這是Jack沒有辦法控製的事情。


  他所有的計劃中也沒有這一條。


  “你能幫他嗎?”


  我有些兩難,也隻能望著Jack這般求一次。


  這不是我要的友情,但我需要孩子的父親。


  就在這時,病房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噔噔——噔噔——


  是梔子和旁人的腳步聲,她還在旁人談天說地的笑聲。她很快就會回到病房。


  我們的談話也會到這裏就劃上一個休止符。


  這次談話以後,我們就不再有像這樣的時間來聊天了。閆山越打算讓我在家裏生產下這個孩子。


  正如Jack所說,他需要保護我,就像保護他自己一樣。


  Jack再問一遍:“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你是不是都要跟著閆山越?苗小樂。我需要你好好考慮一下。很有可能他會離開你一段時間,會是很長一段時間。到時候你就要獨自撫養你肚子裏麵的孩子。誰都不會幫助你。”


  “是。”


  我堵上最後一口運氣,抓緊了被子。


  隻聽Jack一句善言相勸:“你的體質很容易流產。趁還來得及。”


  我隻覺得天旋地轉,雙眼直冒金星。


  要讓我流產?

  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成人形了!


  意思是不幫了。


  ······

  我的孩子是無辜的。


  肚子已經痛得不行了!

  我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沒能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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