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刀絞

  方雪林不能留在這裏。


  不管她是否被人所利用。或者她本身就是一個暗示。


  管家很快就能抓住她。在她踏出這個房間的時候。這樣也好,總比被閆山越抓到。


  在方雪林被遣送回去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阿珍很在意的眼神。


  我站在玻璃窗口觀察了很久,她以澆花為由在風中站了很久。後來好像有什麽人叫她了,她才慌忙放下手中的水壺返回了。


  需要和她談一談。趁誰都不在的時候。


  所以趁著阿珍回屋的時候,我做好了準備下樓。


  剛打開房門,迎麵就走上來一個小護士。


  “夫人,你還需要靜養,暫時最好不要隨意走動。”


  她這樣說著。


  “寶寶也想出去透透氣。”我一副閑適淡然地解釋著,從她身邊繞過。


  這個護士是新來的。


  很麵生。


  以前的護士被換走了。


  這個速度,好快。


  醫生呢?

  也換了。還是女醫生。


  現在整個豪宅裏麵,除了管家,其他都換成了女的。仆人清一色都是女的,保安也換成了女的,十分幹練,精神,像是能保持24小時清醒的看家護院。


  好快。


  就一個晚上的時間。


  阿珍呢。


  還在嗎?

  不會快到我這才剛一轉身就不見了吧。


  噔噔噔——


  我加快了下樓的腳步。


  這個新來的小護士十分怕生,卻還是堅持不懈地跟在我身後勸阻:“夫人,夫人。管家吩咐了不能隨意走動,需要安心靜養。”


  管家······

  又是管家。


  樓梯走廊突然一轉,他居然出現了!


  嗬!

  我驚著往後退了一步,正好被這位新來的小護士扶住。


  心虛。


  “夫人。請當心。這樓梯走廊看著沒有多少步,實際上峰回路轉,一步一台階,走急了很容易摔著。如果您有什麽需要,直接搖鈴或者呼喚我們即可。”


  管家依然十分有禮的模樣,聲音開始富有磁性,低沉的,壓抑的,帶著一股隻有我能聽得懂的暗示。


  “還不快點扶夫人上樓。”


  管家突然話鋒一轉,指向新來的小護士。


  新來的小護士慌慌張張點點頭,口口稱是,轉身就把我扶到了房間裏麵。


  管家。


  他真的是管家。


  由新來的小護士扶著,我慢慢坐到了靠背椅上。肚子上,肩膀上還分別披上了厚厚的披肩,毛絨毯子。一副老年人過冬的模樣。


  “等等。”


  我順勢拉住忙完了要乖乖轉身離去的小護士,問她什麽時候過來的。


  果不其然,她今天是第一天過來報道,剛從國外回來。除了這些關於醫學的基本信息之外,她也說不出我想知道的其他信息了。


  “夫人。您別多想。現在都是第7個月了,好好靜養對您也是有好處的。現在外麵又那麽冷。凍著了就不好了。”


  她一臉稚嫩真誠地安慰著。


  我滿臉笑容著和她聊了一會兒就讓她出去了。


  至少我可以更加明確的是。這段時間安保會更嚴厲,每一個進出的人都要接受檢查。管家也嚴厲囑咐過讓我好好靜養,不要隨意出門的事情。


  不知不覺已經第7個月了。


  快要生了。


  肚子開始動得越來越厲害了。


  不安的思緒隨著玻璃窗外隨風擺舞的小樹林慢慢滋生成長起來。


  時間不多了。


  阿珍暫時是不能找的了。


  幾天後,閆山越如約回來了。


  不過我並沒有能按閆山越說的那樣到民政局登記注冊。因為肚子實在痛到不行了。每天至少要大痛2次,小的陣痛數不上次數。一直很乖的寶寶不知道為什麽越是到最後越是顯現得不安起來。它一直在我的肚子裏麵倒騰,時而翻滾,時而踢踹,時而捶打。不知道鬧得多起勁。


  這下我真的沒有能力出門了,腿腳出乎意料的不停使喚,每天能站起來走兩步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管家再也不用找人來盯著我會不會悄悄溜出去了。


  疼痛經常讓我徹夜難眠。


  從未感受過這樣的折磨。


  閆山越有幾次都說給我用藥了。


  每次我都會揪住他的衣服大喊:“我不要用,不要用。”


  這些藥物會麻痹我的知覺神經,還會讓我變得格外的容易犯困。犯起困來一躺就是一整天。這和植物人有什麽區別。我要保持清醒,瞪大眼睛看清楚。


  再也不能繼續呆在家裏了。


  我需要轉到醫院去住一陣子。


  疼痛讓我的手腳呈現了不同程度的麻痹,暫時失去知覺。護士每天都會幫我按摩,緩解我的疼痛。


  醫院的孕婦病床出乎意料的緊張。


  總有一些突發情況。


  我剛到的時候,同樓層的一間擠滿了人。每個人和嬰兒一樣哇哇大哭,唯一不動的是那位剛完成生產,初為人母的母親。


  一個比較年輕的護士漏嘴告訴我,母親之前意外流產,留下病根。


  “噢。是這樣。真可憐。”


  我悲傷地評價著。腹中的陣痛讓自己的麵目表情變得很難看。


  住院的這段時間最值得高興的事情就是梔子抱著她的兒子來看望我了。Jack在後麵也跟上來了。


  很默契的,Jack和閆山越兩人都戴著基本可以遮擋半張臉的超大號墨鏡。他們點頭示好,寒暄了幾句就一起出去了。


  我和梔子也十分默契地看著閆山越和Jack一起走了出去才開始敞開懷來聊天。


  “那段時間我都在忙這個小家夥的事情。沒想到時間一下子過得這麽快。你也準備要生了。聽說你身體不好,要多注意一點。懷孕是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時期,什麽都不能怠慢。”


  梔子有點小婦人的韻味。仿佛在某種角度上和Jack站成了一條線。看來Jack的思想教育很成功。


  “嗯。都有注意的。”


  我窩心地回應著,耐心聽梔子的育兒聖經。


  “沒想到你真的會和他在一起。起初聽Jack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梔子轉而表示吃驚。


  先前第一次在天台泳池見到閆山越帶著我的時候,Jack就已經對閆山越和我的關係產生過猜疑。不過很快就忘記了。到第二次出現在集會的時候,他的這種猜疑重新被燃燒了起來。到我被無情地剔除出項目的時候,Jack直接就肯定了我和閆山越的關係。最後在舞會中我又親口承認,他這才把事情告訴了梔子。本來還想讓梔子勸我一下,該處理的早處理掉。然後成功說服我到梔子那邊去。


  聽著梔子的轉述,我麵帶微笑說道:“我也不敢相信。”


  他說來就來了。


  該說可愛還是傻。


  “你的兒子真可愛。”


  我突然轉移話題。


  梔子的兒子長得真心可愛,眼睛圓溜溜的跟梔子一樣。鼻子和嘴巴很像Jack。沒錯,肯定就是親生的。


  孩子還沒有取名字。梔子也不著急。


  她的孩子真是出乎意料的乖。為什麽我的孩子到臨近出生了反而變得十分鬧騰起來了呢。


  “可能著急著出來見你。”


  梔子半開玩笑地解釋著。


  嗚哇——嗚哇——嗚哇——


  梔子懷抱中的小嬰兒一反常態突然哇哇大哭起來,哭得很凶,哭得很淒涼。


  叫得我心裏跟刀絞一般難受。宮頸處也仿佛被刀刮過一般生疼生疼。


  梔子還一個勁哄著,一邊檢查一邊愛膩著罵道:“你這個小調皮。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突然就哭了?又沒尿尿,難道肚子餓了?”


  說著就往隨身包包裏麵翻找奶瓶。


  哄了好久,寶寶才吸著奶嘴安靜了下來。


  它不是餓了,也不是尿尿。


  就是哭哭。


  好健康的寶寶。小手小腳跟蓮藕一樣一節又一節,都很有力的樣子。蹬得凶的時候梔子也拿他不住。


  “生他的時候很辛苦嗎?”


  我小心翼翼地詢問著。摸著陣陣作痛的肚子,心裏很不是滋味。剛才和梔子交流的時候發現,我們孕期吃的用的做的都差不多,甚至我用的吃的有些比她的還要好。梔子有段時間還到處亂跑,飲食、作息不規律自不在話下,還亂吃東西,像那種路邊燒烤,地溝油她都敢吃。而我在懷上寶寶一個月多的時候就已經被閆山越帶到了豪宅裏麵靜養了起來。病菌?感染?完全不存在的。我吃的用的全部要先經過護士試吃試用。運動量也按照標準來進行,每周都要例行檢查。我的孕期比梔子來得更加嚴格。


  梔子噗嗤一笑,擠著寶寶的哭鼻子寵溺道:“他呀。以前乖得不行。懷他跟沒懷似的,孕肚也不顯,還以為懷了個假孕呢。本來我和Jack都定好床位,時間也約好了,醫生也預約好了。他倒好,一點都不省心。自己要先跑出來。害得人家在救護車上生下來了。還不知道什麽感覺他就蹦出來了。小調皮。你看看,讓你苗姨看看。你這個小調皮。一點都不隨他爸爸。急性子。我們家那邊取名字喜歡應時應景。我生下來的時候,窗外的梔子花開了。所以媽媽抱著我取名字叫梔子。你看這個小調皮就知道給他媽媽找事。幹脆叫救護車好了!還是叫烏拉拉——”


  望著梔子一臉寵溺,我噢了一聲,假裝開玩笑:“叫阿拉丁神燈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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