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回家

  額頭上被縫了3針,時不時會隱隱作痛。尤其是做出一些比較賣力的麵部表情的時候。


  剛才那一刀再往下一點的話,會不會直接割斷我的喉嚨?看著倒映鏡中的自己,懊惱勝過於害怕。


  “醫生,醫生,怎麽樣?會不會留下疤痕?”麗姨的聲音還在耳邊嗡嗡作響。


  醫生總是出人意料的開朗及富於愛心地安慰著,但她也說了是不會留下明顯的疤痕。前提是我年輕。


  這個年齡按書上說的就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年齡,像是恰當時候盛開的玫瑰,剛剛結束了含苞的羞澀。


  我笑了笑,結束了麗姨對醫生的糾纏:“這個刀傷的位置真是有意思。劃成一道直線,跟“一”字一樣。如果再加兩橫一豎,就是“王”字了。”


  “再加一豎就是“醜”。麵貌可是女人最寶貴的東西。”


  麗姨反複強調著。可能會毀容的又不是她,她看起來卻是這樣焦慮和憂愁。


  當我回歸正題問到那個叫做“王強”的男人的事情時,她又支吾著不回答了。和“毀容”這件事情相比,劉叔叔、方雪林的性命更加重要吧。很有可能這個叫作“王強”的男人現在還徘徊在劉叔叔家附近。


  “不能報警。”麗姨的反應很果斷。


  這令我越發好奇她和王強的關係。


  麗姨是閆山越家的仆人。王強曾經刺殺過閆山越,在梔子的婚禮上又好像是幫過他。這樣的關係怎麽看都標注著一種危險的信號。


  就在此時,我突然想到了閆山越。他是否還會在我所住的公寓後邊樓下停著車。從我家到劉叔叔家並不遠。而從案發地點到我家的距離就更近了。


  “你怎麽了?”麗姨提醒著我。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


  他通常會在這個點出現。


  確認額頭上的傷口不會裂開之後,我有些走神地站了起來。


  突然有點想回家。


  麗姨果斷把我按下來,認真勸道:“醫生說你還是要留下來觀察一兩天。你還是跟公司請個假吧。不然出去感染了留下什麽傷疤就不好了。女人的臉可是全部。”


  她諄諄教誨著不讓我回去,還強行拿走了我的手機。當電話簿翻到“Z”的時候,她才恍然大悟:“你一般請假要跟哪個領導請示?”


  “張曼芝。還是我自己來吧。”


  我有些吃驚。


  電話我是不敢打了,微信什麽的還是可以發一發。額頭受傷住院請假,這種好像不大構成理由。我也沒有期望她會真的批準,所以也沒有理會。


  麗姨確認我不會走了之後才走的。她還是放心不下。我們約定如果平安無事就給我回複一個“安”。有事就回複一個空白信息。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看見兩個小時前的消息記錄。一條是麗姨發過來的“安”字,另一條是張曼芝發來的批準信息。


  “好好休息,注意調養身體。”


  她還額外加了一條噓寒問暖的話,這令我覺得很不自然。不自然到有點惡心想吐。


  一次意外破相給我換來了兩天的假期。還是在醫院。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麵,白色的窗簾,白色的床單,白色的枕頭,白色的欄杆,什麽都是白的。好像整個世界都要變成白色的了。


  跟我同一個病房的都是一些感冒發燒病人,沒多少個能聊天的。唯一能讓我放鬆的活動隻有走來走去,漫無目的地走來走去。這好像已經變成了我離開工作崗位後唯一的活動方式了。


  走著走著,我莫名其妙地徘徊到了婦科樓層。


  世界真的很小。


  在那裏我居然見到了梔子。


  她的小腹已經明顯地凸出來了。


  “裏麵裝著小崽子!”梔子愛膩地說著。


  她是來做定期檢查的。Jack沒有過來。聽說最近很忙。梔子稱自己一點都不在意,自己一個人該吃吃該喝喝。一個人也可以活得很精彩。這話聽著聽著就覺得跟變味的汽水似的。


  我安慰道:“可能是真的很忙。”


  梔子當即反駁:“忙有什麽了不起?什麽都說忙。真的。我又不是在鬧小孩子脾氣。那都是他自己的問題。明明知道自己都是年紀一大把了。做不來就別做嘛,又沒讓他做。我很委屈的。這麽年輕就嫁給他這樣一個老男人。”


  其實梔子也是想要幫忙。梔子的老爸中風事件確認讓她承受不少壓力。Jack一直都在她身邊幫忙扛著。她也是看在眼裏的。可能真的是年齡差距問題。Jack與梔子在一起,年齡差距到可以做兄妹了。Jack他為人本來就穩重早熟,到了四十後就更老練了。很多興趣愛好上可能也沒有那麽細致周到到每樣都能讓梔子滿意。年輕人的梗,老一輩人怎麽能玩得那麽順溜。還要Jack這種要顧著商場的人做到這些可以說是很難的了。梔子想要幫忙做點事情,大部分都還要Jack暗地幫忙操作。真正能幫得上忙的我看也就十有一二三吧。


  在幫忙之上,梔子更想要陪在Jack身邊。首先要創造共同話題。他可以下,她也想可以上。能力有限,我也隻能這麽評價。其實我一直都在想,Jack都不介意這些,梔子還要介意那麽多做什麽。嘴上說得凶的人都是最在乎的人。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我不開心的是他瞞著我。以前工作上的事還跟我說,最近都不怎麽跟我說了。”梔子又爆了一個新熱點,看起來十分委屈。


  哎喲。我的姑奶奶。我搖頭笑笑,心裏嘀咕著等見到Jack的時候強烈建議一下。真該加把勁讓她三年抱兩。等肚子裏的崽子出來了,估計就沒那麽鬧騰了。


  說曹操,曹操到。


  Jack還真的出現了。


  還是捧著一大束鮮紅色玫瑰花出現的。趕著差不多一米九的氣場,一路收了粉絲無數。這場麵讓梔子看得那真是不爽。


  她一臉不悅:“哪裏帶大紅色玫瑰花來醫院的。年紀一大把了還到處招搖顯擺。”眼神一直往四周瞟來瞟去。妒忌的小心思展露無遺。


  “那要帶什麽?”Jack直接問上,腦袋跟短路似的。所以剛問完就挨了梔子一記拍打。


  也真是Jack長得高,不然這一記就直接打臉上去了。


  看著他倆日常撒狗糧,我也是產生了極高了免疫力。超過萬的電燈泡瓦數也讓我成功轉化路人甲乙丙丁。


  Jack是在他們相互打罵了近五個回合之後才發現我的。


  我隻能說憑著他這樣的個子要在茫茫人海中發現我還真是不容易。


  “你額頭怎麽了?”Jack開口就問到了重點。


  我尷尬笑笑:“不小心被刮傷了。縫了幾針,也沒什麽大礙。過幾天就好了。”


  梔子當場愣了一下,而後才表露出一種擔心的神色。敢情她從剛才到上一秒都沒有發現我額頭受傷了嗎?之前的注意點都放到哪裏去了?

  在聽到我確認之後,她竟然還表露出一種懷疑的神色:“你不也是來體檢看看有沒有懷孕的嗎?”


  好像還不怎麽相信的樣子。其實我覺得包紮在額頭上的紗布還是很明顯的。雖然遠遠看著是有點戴著護額的感覺。特別是這種帶著淡淡粉色的新型紗布。


  呃······


  場麵突然變得尷尬了起來。


  Jack最後化解道:“一孕傻三年。小樂你以後可以來跟我們家梔子求經了。”


  梔子聽完就又給Jack一記拍打。


  Jack也沒有還手,還一直放低著右手給梔子懶洋洋地勾住。


  懷孕?嗬。


  我無奈笑笑。醫院壁櫃電視裏麵的新聞播報聲逐漸吸引了我們的注意。熟悉的聲音從牆壁上的音響掃落下來。是閆山越的聲音。


  新聞上的他穿著一條靛藍色休閑西裝,寬闊的雙肩幾乎占據了整個屏幕。亮眼的高光打在他臉部每一個角落,讓本就輪廓分明的臉龐顯得更加有型。鏡頭在他的臉上停留了近13秒鍾。接下來就是新成立項目建設情況。在新聞的末尾居然還提到了Jack旗下的集團公司。雖然他沒有露過臉,但新聞上還是給了他5秒鍾的介紹。


  梔子聽完臉色都變了:“你要和小樂姐所在的CK集團合作這個項目?”


  Jack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他隻是不說話。


  我忙緩和氣氛說道:“這樣也好呀。以後說不定還能經常和梔子你見麵呢。”


  誰也沒有笑,隻有我一個人在那裏佯裝著笑意。


  最後我們也沒有繼續說這個話題了。畢竟現在是公共場合。Jack剛才出場這麽高調,與眾不同,別人早就有印象了。現在新聞上再一播報,更是吸引了更多的目光了。所以我們選擇先行離開這裏。


  CK集團和Jack旗下的集團分明就是競爭對手關係。這一點我從頭到尾都是深信不疑的。每當閆山越和Jack同框,總給人一種不協調的感覺。要不然梔子在聽見這個新聞播報的時候也不至於驚訝成那個樣子。我能和梔子經常見麵不正是Jack所期盼的那樣嗎?既然有一種不用辭職的方法,為什麽不值得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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