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流血
一個正常人怎麽會那麽輕易就能得精神病呢?我覺得多半是見了鬼了。看來我還是先留下一段時間。
趁著周末,我還可以和劉叔叔淪落值班。麗姨犯病的時間多半集中在晚上。所以晚上就是我們重點留意的時間段。
可兩個星期都過去了。麗姨不但沒有任何犯病的跡象,反而變得越來越清醒。她能清晰並且準確地認出我們。對於再次前來觀看的所謂的專家麵前也表現得非常正常。主治醫生萍阿姨也表示非常震驚。觀察結果就擺在眼前。麗姨是可以出院了的,並且也沒有什麽精神類的疾病。
方雪林和劉叔叔都高興壞了,唯獨我一個人窩在被單裏麵怎麽都想不通。
為了表示慶賀與感謝。劉叔叔在他家擺了一個小酒席。就我、方雪林、天一、麗姨這幾個,雞鴨魚鱉蝦都上了。劉叔叔還擺上了酒。麗姨半推半就也讓我喝了,看上去和正常人沒有什麽區別。劉叔叔三杯酒下肚就開始感恩,還要方雪林和天一這兩個小鬼以茶代酒給我敬酒表示感激。他把能順利領養到天一、能夠順利和麗姨走到一起、麗姨能康複等等事情都歸結到我的出現上。大家也都這麽認為。結果就是劉叔叔一杯又一杯地猛喝猛喝。我還以為他酒量多大呢。沒想到都沒過幾瓶,他就倒了。
接下來就是我們兩個大女人和兩個小鬼的主場了。兩個小鬼也沒怎麽好好吃,一邊吃一邊玩,玩著玩著就睡著了。他們睡了也沒省事,留下一堆攤子給我和麗姨收拾。
“交給我吧。你才剛恢複,在一邊休息就好了。”
我從麗姨手中接過圍裙。
她憨憨地笑著,已經沒有了最初看見她時的那種要高人一等的氣勢。這不是貶義,隻是她給我的第一印象太過於深刻。這是在讚美她這個意誌堅強的女人。
終歸都還是要回歸家庭的,從她領養方雪林開始。
麗姨突然笑了:“你戀愛了?”
這個問題有點搞笑。再怎麽說,我現在的情況都是失戀,而不是戀愛。
我無奈笑道:“怎麽可能?麗姨你又調侃我了。”順道把經過第一遍刷洗的盤子整整齊齊碼到一邊,準備給它們過第二道。
哐當——哐當——
動作已經很小心翼翼了,還是時不時發出一些碟碗碰撞的聲音。今天的菜太過油膩,現在又是冬季,碟碗上都是幹了的油漬,要用力多洗幾道。
麗姨輕飄飄嗯了一聲,從我右手邊走到左手邊。自從她變瘦後,整個人的行動就像一道微風。
“你和以前不一樣了。”她輕快地說道,話語聲以在我屁股上準準一記拍打為終止符。
啪——
哎喲!嚇著我了。
手中的碟碗差點就掉下去摔爛了。
洗碗盤的水正在更換,我定了定神埋怨道:“麗姨你也變了。以前不會做這種嚇人的,不穩重的動作。”
麗姨聽完大笑一聲:“是嗎?原來我是這樣的嗎?”
不管她信不信。反正我覺得她比之前開朗多了,嗯。是另外一種開朗。更踏實的那種。以前比較浮,比較豔麗。
等水池中的水注滿的時候,麗姨忽地用雙手合住我的胸部說道:“你也長大了。是得到愛情的滋潤了吧。大膽地承認也沒什麽不好。都是過來人,懂。有什麽煩惱也可以和麗姨說。麗姨知道的都可以幫你解答。”
哎喲!
走開走開!
我彈著手中的刷碗布,沒想到她這麽開朗。
身體上的變化,我自己怎麽可能沒有發覺?不過我也不想讓麗姨發現這個變化。她或許會知道什麽。這和被小悠先知道相比,暴擊程度是一樣的。
別忘了。麗姨可是閆山越豪宅中的仆人。
在麗姨請病假的這段時間裏,我又何止一次出入閆山越的豪宅?
這不是一個好的話題,必須轉移。
正在酣睡的劉叔叔給我製造了一個機會。他正在房間裏嚷嚷著要喝水。麗姨轉身就離開了。
等洗完最後一撥碟碗,我也可以準備收拾收拾回家。
納悶的是,所有人都在屋裏,唯獨麗姨不在。大門口居然還是敞開著的!
難道說······她犯病了!
又或者是說她再一次見到鬼了?!
在廚房洗碗的我並沒有聽見外邊有傳來什麽打鬥的聲音。大門也沒有出現被撬過的痕跡,那是有人主動從內部打開的。
當時能完成這些動作的就隻有麗姨了。
沒錯的。她一定是自己主動開了門,然後下了樓。
來者要麽是認識的,要麽就是她自己犯病。
我驚愕著隨手抓起手機就往門外跑!
有了。一隻高跟鞋掉在了小區門口。它是屬於麗姨的。隻穿一隻高跟鞋的話十分不好走路,她一定是匆忙掉落下來的。她是急切著要追趕著什麽東西才會連鞋子都不撿。
果然,我又在不遠處找到了她另外一隻高跟鞋。
前麵沒有任何一盞燈照到的漆黑的小樹林裏麵好像有動靜!
沙沙沙——
嘀嘀嘀咕咕——
好像是有人在扭打,中間還說著什麽話。
等等。不能這麽貿貿然進去。
我減慢了腳步,像一隻貓鑽了進去。
視線由明亮轉為黑暗,再由黑暗慢慢變得暗淡。在這樣的可見度裏麵,連行走都會變得十分艱難。
聲音逐漸變得清晰。
“你別走,別走!”
“別拉我!放手!你還想怎麽樣?”
“我想怎麽樣你還不明白嗎?不明白嗎?嗯?”
這是一男一女的對話。雙方的聲音都被壓得很低,低沉的鼻音差點把真實的鼻音掩蓋過去。不過不難辨認出麗姨的聲音。就在廚房的時候,她還用極低的聲音在我耳邊低喃。
那個男的聲音也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現在一點都想不出來到底是誰了。憑聲音看來,這個男和麗姨是相互認識的。現在他好像是有事要來求麗姨。麗姨貌似是不情願的,聽起來好像曾經也幫過很多次一樣。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呢?三更半夜地過來找麗姨,還不方便進屋說話,非要出來說話。出來就算了還特意挑這種隱蔽的地方。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麗姨這不是來見鬼,而是來見人的。
他開始威脅起來:“給我一百萬。我就離開,不然我就把你的事情全部抖出來。”
“你敢?!”
麗姨果斷回應著,所表現出來的不卑不亢最終在那個男人的脅迫下妥協了。
“你的男人,好像姓劉。女兒也很可愛。好像是叫,叫什麽方雪林的吧。”
男人的話一下子戳中的麗姨的軟肋,可他還沒有知足,繼續說著自己的計劃:“你要是不給。嗬嗬。就準備他們的後事吧!”
“王強!你別欺人太甚!想當初我是怎麽對你的。你還不滿意?他們都是無辜的。”
麗姨開始咆哮起來。
王強?!原來這個男人叫王強!
王強······對。是他!那個曾經想要刺殺閆山越的男人!那個出現在梔子婚禮現場的男人!
他很危險。
“就念你——哼。我們的情分。我才要一百萬。放心。我走了。事情就了了。這事也沒人知道。你也可以安安心心結你的婚,生你的小孩。”王強不屑著。如果眼睛能看得見,我想一定能看見他那雙讓人有挖掉的衝動的眼睛。
“你——”
“我什麽?一口價。”
“可是我哪裏有一百萬?!”
麗姨已經陷入了困境。她真的沒有那麽多錢。
王強還咬定不放:“沒有?!開什麽玩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的那些事情。光是那件事就得了不少了吧——哼哼。他還沒做掉你。看來還有不少好差事。”
“你——一百萬沒有。隻有五十萬。”
“五十萬?!你還打折?得。不給是吧。不給你就等著收屍!”
“住手!你想要做什麽?!站住!”
麗姨驚恐地叫著。
一陣扭打聲隨即而來。
她有危險!
看著逐漸清晰的王強和麗姨兩人。我大喝一聲就衝了出去,揍他咬他,完全跟個瘋子一樣。
王強完全沒有意識到還有別人在。所以一開始還是我占了上風。麗姨成功從他手中掙脫了出來。隻可惜我們在力氣和速度上遠遠不及這個手上帶刀的男人。於是,我和麗姨雙雙放下了手中不知從哪裏撿過來防身的樹枝或者石頭。
麗姨假意迎合著就撲上去,我見勢也撲了上去。一道寒光掃過,我的額頭突然感覺到一陣陣酥麻。好像有無數隻螞蟻同時在我的額頭上亂爬一樣。
隨著麗姨一聲尖叫,王強也倉皇而逃了。
這下我才知道。我的額頭被割了一刀,此刻正冒著血。好冷,好麻的感覺。在袁浩走後,我成功地受傷流血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為緊張得不行而選擇突然現身來救我呢?
來吧。袁浩。
我麻木地用手按著額頭上的鮮血。疼痛也在這一刻快速蔓延開來。
“快點撥打120!快點叫救護車!”
麗姨的聲音一直在耳邊回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