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世子吃醋
老爺出事了!
陡然聽聞此語,慕氏眼中帶著一抹質疑,反問道:“老爺不是剛剛從宮中回來嗎?”
慕容的馬車停在另外一片地方,根據宴會結束的時間,慕雲徵他們檢查了馬車,耗費了相當長的時間。慕容應該比慕氏和慕雲徵先到家中。
朱砂點頭,“老爺剛到家中,是馬車出了事……”
“老爺現在在哪?他有沒有受傷?”慕氏一聽是馬車出了事,第一時間轉過頭和慕雲徵對視了一眼,剛才女兒還在檢查馬車有沒有問題,如今就聽到慕容是因為馬車出了事,任誰都會第一時間覺得不對勁。
朱砂在前頭帶著路,一邊跟慕氏解說道:“路上一同帶了大夫回來,正在替老爺檢查傷痕,看起來並沒有大礙,但是腳似乎不能動了。”
到了內院,慕氏急急的掀開簾子往裏走去,便看到慕容躺在榻上,大夫正在替他包紮腿骨,臉上蹭出兩條血口,看到母女二人的時候,喊道:“你們沒事吧?”
“我們沒事。”慕氏走到榻邊,問大夫傷勢如何,大夫將右腿的腿骨上綁定好了之後,才道:“小腿骨因為撞擊有點開裂,我已經給康樂伯綁好了,這一個月不要亂動,以免再次傷到骨頭。”
慕雲徵聽完大夫的話,轉頭望著站在屋內的人,除了慕容和大夫以外,屋內還有蕭元璟和馮初旭兩人。
“多虧世子和馮公子兩人出手相救,若非如此,今日我隻怕要隨那瘋馬一起撞死了。”慕容想起剛才在街上突如其來的一幕,心內還有些驚訝。
他出了皇宮,坐上馬車準備回家,起初還沒事,豈料走了一半之後,馬兒突然就開始煩躁不堪,以至於車廂開始歪斜,車夫一再訓斥下,馬兒的暴躁不減反增,漸漸的不受控製,拉著馬車就開始在街上亂撞,緊接著,車輪又突然鬆掉,他的腿就是這個時候撞到桌角上,撞裂開來。
馬車傾斜著任由兩匹瘋狂的馬兒拖著在街上亂跑,其中一名車夫被甩到車下,被馬蹄一腳踩到肚子,當場就吐血暈了過去。
而慕容在車廂內咚咚的撞得頭發暈,根本沒法想辦法逃生,好在這時,馮初旭路過,跨身上馬阻止馬兒在四處亂轉,而蕭元璟也一同出手將慕容從在地上拖行很長時間,開始撞散的車廂裏救了出來。
聽完這段話,比起慕氏的擔心,慕雲徵還有疑問,“馬兒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瘋吧,你們查出是什麽原因了嗎?”
蕭元璟凝眸往慕容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的笑意此時隱了下來,現在慕雲徵的父親,也就是他未來的嶽丈受了傷,他若是帶著笑豈不是有幸災樂禍的意思。
而馮初旭目光停在慕雲徵微顰的眉頭,回答道:“馬死後,檢查發現蹄上有刺,而馬廂的車輪同樣被人做過手腳。”
他說話一向都是很簡短的,至少在慕雲徵看到的時候,都不太多話,此時更是言簡意賅的將出事的原因說了出來。
站在側方正安排丫鬟去熬藥的慕氏聞言也轉過頭來,“知道是誰嗎?”
“暫時未知。”
蕭元璟狹眸微抬,玉般的容顏上帶著幾分了然,與慕雲徵投過來的視線正好望到一起,都從對方的眼眸裏,猜到了是誰下的手。
官員停放馬車的地方,有侍衛巡邏管理,若不是自己人,不會那樣輕易的進去,還能有時間在馬上動了手腳。
當時昌平郡主那種充滿了仇恨的眼神,按照她瑕疵必報的個性,隻怕是已經讓人下手。
若是單單嫉恨慕雲徵,尋常人一定是往慕雲徵身上下手,而這個昌平郡主,所想的方向有所不同,她喜歡毀了人所在乎的東西。
那麽慕容身為慕雲徵的父親,也算是她在乎的一種,如果父親突然去世,對慕雲徵來說,必然是巨大的打擊。
慕雲徵自問自己重生之後,隨著事情經曆的越來越多,她也並不是個婦人之仁的人,但起碼她有堅持自己的原則,不到必要,不會輕易的讓一個人去死,人命的重要,隻有死過一回的人才知道。
正因為如此,慕雲徵心內卻有一層冰霜開始集結,她的雙眸望著父親躺在床上,和母親說話的樣子。
一個溫聲安慰,一個目光關懷,雖然沒有過多的動作,也能看的出是相親的夫妻,那種淡淡的溫暖始終環繞在身周。
這是她重生的目的,為了慕府這個家,她所做的一切,不管是好的壞的,也隻是能讓慕府安然的存在於世上,讓父母,弟弟不受傷害。但是昌平郡主今日,將這手伸到了父親的馬車上,當時要不是馮初旭和蕭元璟在,那麽不會武功的父親在馬兒瘋亂的拖拽下,在車廂內撞擊翻滾,最後是因為撞死在車上還是跌下車廂而死,慕雲徵不敢去想,可她忍不住的就會去想。
昌平郡主今日之所以沒有在她的馬車上下手,恐怕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既然她要做這樣的事情,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雲徵。”慕容和慕氏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後,抬頭看著自己的女兒,今日大殿上,當聽到武帝點慕雲徵的名字要送去和親的時候,他的心急如火焚,那一瞬間,幾乎是忍不住就想大聲的拒絕。此時看到女兒,便有一種珠寶再次回歸自己的心情。
短短小半年沒見麵,慕容的目光在女兒身上上上下下打量。
慕雲徵變了,似乎每一時每一刻都在改變,比起以前來,越發的有一股大家女子的氣質,舉手投足之間已有一種魄力,如畫的眉目中如若雲淡風輕中又暗含風卷雲散之力,讓人不能輕視,那一雙鳳眸顧盼流轉之間,已經有了女子的風情,更多的卻是一種睿智,藏在心靈的深處,讓人捉摸不透。
慕雲徵聽到父親的召喚後,被走到他的身邊,看著慕容臉上蹭破大大小小的傷口,眸中劃過一抹黯色,嘴角卻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爹,你的腿疼嗎?”
骨頭開裂了若說不疼那是不可能的,但慕容也不會嚷出來讓女兒擔心。
“大夫開了藥,喝下去之後好多了。”慕容一手握著慕雲徵的手,躺在榻上,對一直站在旁邊的蕭元璟和馮初旭道:“今日謝謝你們了,若不是如此,我還不知道現在在哪呢!”
慕容做生意多年,既有商人的圓滑,又因為經常和官員打交道,顯得多了幾分儒雅,再加上一張三十餘歲卻依然俊朗的容貌,舉手投足間給人的感覺很舒適。
蕭元璟和馮初旭兩人有著同樣的心事,便是慕容致謝,兩人都十分客氣的說不用。
聊了一會,此時慕容受傷,也不能過久的留在這裏,蕭元璟和馮初旭便告辭。
慕氏預備起身送他兩人,馮初旭一雙沉黑的眸子在慕雲徵身上掠過後,道:“康樂伯有傷,夫人還是在這照顧著比較好。”
慕氏看了看馮初旭,嘴角掛起一抹笑意,停了身來,道:“雲徵,送一下靖王世子和馮公子。”
聽到慕氏的話,馮初旭嘴角微微一彎,眸中閃過一抹期翼,喉嚨動了動,轉身準備出去,蕭元璟斜眸睨了他一眼,自然的一笑,漂亮的眸子中帶著狡猾的笑意。
“不必了,康樂伯受傷,郡主心情肯定難過,此時隻想在父親身邊,不用送我們兩人了。”說罷,他玉般修長的手指拉住馮初旭往外走去,步履相當堅定,異常快速。
馮初旭的臉一下就冷了下來,他還想與慕雲徵說一會話,蕭元璟將他拉了出來,當然心情就不好了。
仿若感覺不到身邊男子的不悅,蕭元璟抬頭看著擦黑的天色,笑得無比的好看,眸子亮閃如星,想和慕雲徵說話,哼,那是不可以的。他才不要給情敵創造和徽兒拉近關係的機會呢。
慕雲徵看著蕭元璟拉著馮初旭出去的樣子,不禁的抿唇笑了,這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喜歡吃醋啊。剛才馮初旭明顯是要找個機會與她說話,蕭元璟這家夥就拉著人家快速的走了,真是個小心眼的。
慕容由人扶著睡到了內侍,這才和正在幫他拉被子蓋上的慕氏道:“你覺得馮初旭如何?”
慕氏手沒有停下來,蓋好被子後,坐到床邊沿,壓好被角,抬眸望了一眼慕容,“怎麽,替女兒相看女婿了?”
女兒馬上就要及笄了,這個時候談起年輕的公子,當然就是為了婚事了,慕容道:“今兒個在殿上,馮尚書跟我在話裏暗示了一點,大概是想兩家結親的意思。”
原本在青州的時候,馮尚書那時還是知府,和慕家關係就算不錯,到了京都後,來往也算是密切的,兩家人算的上是知根知底,馮夫人的性格慕氏也清楚,不是個很難相處的,若是做婆婆,必然也不會太磨人。
而馮初旭,作風良好,據說到現在,房中連通房都沒有,除了性子冷了些,其他方麵也算是出色的,如今在宮中禁衛軍內做了從五品的官,也算的上是有事業。
但是這個,還不是慕容關注的重點,他用手將剛才慕氏壓的太緊的被子扯鬆了些,眉眼聳了聳。
“我看馮初旭對我家雲徵也是有意思的,今兒個那馬瘋的很,街上的禁衛軍看了一個個都躲開了,可他就不怕的衝了上來,多半還是要巴結我這個嶽丈。還有咱們女兒走進來的時候,你注意到,他的臉也沒那麽冰冰冷了……”
因為馮初旭對慕雲徵有意思,可能又對馮尚書提起過,馮尚書才會在宴會上跟他隱晦的提起,大概是想看看慕容的意思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