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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自毀前程

  蕭元璟淺淺一笑,挺直腰背,身子如鬆,將奏折裏麵的內容口述出來,簡單的來說,主要內容是這樣:


  從今以後,迎娶了公主的駙馬不許納妾,不許上青樓酒館狎妓,但凡有違反的,公主可以以君臣之禮,嚴懲不貸。而公主若死,駙馬不許再娶,要替公主守節一輩子。


  再者,一旦娶了公主之後,駙馬便要一心一意地伺奉公主,不再參與朝政,在朝堂上擔任任何職位。


  而在這等條例出現之前,納妾的也就罷了,從此以後再也不許有同樣的情況出現,而在朝堂上任有官職的,在條例正式被允許之後,必須馬上辭官,安心做駙馬。


  大祈雖說公主一旦嫁人,就和普通女子沒有任何區別,這在當初大祈建國之時,曌帝提倡君民同等,公主雖為天家子嗣,嫁人後卻也與一般女子一般,沒有特權。這是為了避免公主嫁人後,仗勢欺人,讓夫君和夫家人都要每日行禮跪拜,減退了一家的親情和和睦感。


  未曾想到,正是這個出於民主的條例,慢慢到最後,君民同等的初衷卻由於朝代的變更而改變,演變成帝王之女飽受欺辱而沒有半點保障,而且帝王在不太過分,不會危及到皇位和朝政大事的情況下,總是給與駙馬有實權的肥差,這樣做的目的當然是為了讓女兒過的好,若是駙馬有心,那麽公主肯定日子很舒暢。


  蕭元璟剛說完這話之後,朝堂裏麵的人便有各種想法的,如今朝中駙馬不算多,但是也有幾位,每個都是手握實權,但是真正有才華幹事的的確是少。


  但是他們首先考慮到的,倒不是蕭元璟是在為公主說話,而是在想,六公主愛慕靖王世子,是朝中誰都明白的事情,而西太後的意思,似乎也是很想靖王世子能娶了六公主。


  若是這個駙馬條例一旦出來,那麽六公主如今的身份,是怎麽也不能嫁給靖王世子了,靖王世子那可是實實在在的實權職位,難道娶了六公主以後,就隻打算做個被架空的王爺嗎?


  他們都還記得蕭元璟在去年擊退北荻兵馬時,得封鎮北大將軍的情景,雖然陛下防著靖王世子,可人家的軍事才能就在那裏,說不定那天就要用上,就為了個女兒,豈能讓一名隨時可用的才將就這麽丟了嗎?

  就算武帝舍得,那還要看靖王舍得不舍得啊。


  於是不少官員望著靖王世子,暗裏心中發虛,若真是衝著這一點去的,那這位世子可謂心計深沉,這等條例一現,可謂是棋高一招,任誰也難以想到啊。


  但是也有人的想法不同的,駱君衡如今冷汗涔涔,隻覺得一股涼意從心頭蔓延出來。


  他昨日才和二公主發生了那等事情,為的就是能當上駙馬,然後謀求好前途,若是讓蕭元璟說呈的成為現實,那可怎麽辦?

  二公主和他已經發生了關係,是肯定要娶的,若是娶了二公主,反而讓自己的前途沒了,他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砸得變成殘廢了嗎?


  他忍著這股涼意,嘴唇緊緊的扣死,沒有將脫口而出的反對說出來。


  畢竟這個條例看起來是為公主好,但是也有一個弊端,那就是如果娶公主又不能納妾,等公主死後還要守節,那麽以後大祈的公主必然會愁嫁。


  武帝在聽完蕭元璟所說的話後,雙眸如星,冷笑了一聲,不知是在冷笑什麽,“這等條例,你是怎麽想到的?”


  眾臣聽武帝的口氣,似乎有些不悅,實在不知道這位陛下究竟是對條例滿意,還是不滿意,隻好低頭再等。


  蕭元璟似已早有準備,冷靜回答,不徐不緩的陳述道:“臣聽聞七公主懷有身孕,便去七公主駙馬府中,探望七公主,豈料進府之後,有家奴給與攔阻,理由是七公主要歇息,臣到駙馬府提前遞了帖子,得了七公主回複,才上府探望,如此,臣既生疑,便要求見七公主身邊的侍女,可駙馬府裏的人借口百樣,依舊不讓臣去見七公主。臣覺事情有異,便強闖進去,方才得知,七公主已懷身孕,昨夜卻被一個妾室推搡到地,直至臣到之時,七公主卻被莫駙馬強製關在屋中,不給大夫查病。”


  “臣早聞莫駙馬跋扈張揚,卻不知已然到了如此地步,思慮再三之後,臣才寫下這封奏折,雖說公主與百姓一樣,但根骨裏究竟是皇家血脈,便是肚中的孩子,也是陛下的外孫,臣不論是作為大祈的臣子,還是七公主堂兄,都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他這麽一說完,莫駙馬便跳了出來,臉色難看道:“你胡說什麽,七公主在府上有人伺候,誰會短著她什麽不成,那個婦人又到你麵前告了什麽狀,整日裏就曉得哭哭啼啼,一點風情都沒有!”


  莫駙馬話一出來,眾臣都下意識去看武帝的臉色,果不其然,看到武帝的臉冷冷一沉。


  到了武帝麵前,還稱七公主為“那個婦人”,剛才蕭元璟說七公主懷孕被推搡,還沒有大夫去看的時候,武帝的臉色已然是有些發冷了,再加上蕭元璟說是皇家的外孫,就算皇帝不在乎,可為了這句話,也要在乎了。


  “莫駙馬,若是說短著七公主什麽,你沒短她穿,沒短她吃,可你就是不請人去給她看病,你不讓她挨餓,不讓她挨冷,你隻不過是想要她直接死了!她一個正室夫人,一個皇家公主,難道要去學那青樓女子,逢迎男人,刻意風情嗎?你說出這樣的話,就可以看出你平日裏對七公主究竟是怎樣!”蕭元璟語氣咄咄逼人,狹長的雙眸裏含著一股徹骨的涼意,一步步的逼問莫駙馬。


  “我怎麽知道,她病了不知道讓人請大夫啊!”莫駙馬被蕭元璟逼的後退了一步,想著這位笑嘻嘻的世子,說起話來卻是冷冷的,讓人覺得害怕,可是口中依舊是不服輸。


  蕭元璟看他跳腳的樣子,隻覺得和小醜一般醜陋,冷笑諷刺道:“若不是我恰好要去府上,隻怕現在七公主已經沒了命!一個小小的妾室,竟然可以將一個公主欺負到這種地步,不說她身份如何尊貴,單單她是你的妻子,是正室,她難道不想請大夫,想要活活痛死自己嗎?一個妾室能操縱府中的人,攔著七公主身邊的宮人,這就看得出,你平日裏是怎麽對待七公主的,這就是寵妾滅妻,絕不可容!”


  莫駙馬是個不識時務,愚笨不堪的,可是莫侍郎不是,他一看到兒子跳出來,便知道不好,還來不及拉住他,便聽到他說了這樣的話,立即氣的手腳發顫,幾步走過去,一腳踢在莫駙馬的膝蓋上,然後手抓住他的頭,自己一並跪了下來。


  “請陛下恕罪!臣覺得世子此策,對公主是大福。”


  其實在莫侍郎的心底,對這個條例實在是讚成,他能力不錯,資曆也到了,本來升職是有機會的,可是就是由於莫駙馬鬧的太過,所以在侍郎這個位置一坐就是數年,眼看著其他人升上去,自己原地踏步,哪能不氣。


  若是能讓莫駙馬變得老實,他巴不得,自己這個兒子橫豎是根爛草了,再想別的也沒用。


  再者七公主懷孕的事情,他是真的不知,莫駙馬尚了七公主後,就搬出了黎府,住進了駙馬府,他的消息並不得的十分準確。


  雖然七公主嫁給了莫駙馬為妻,可肚子裏的到底是皇上的外孫,自己這個蠢兒子,怎麽這麽一點自覺也沒有!


  莫駙馬被自己老爹一腳踢得直接跪在地上,還要說話,卻被手死死的按住,他那酒色掏空的身子,如何比得過莫侍郎的手,隻被按在地上,聽到耳邊警告聲“你若不想死,就給我閉嘴!”,這才安靜了下來,心裏依舊憤憤。


  莫侍郎第一個發話,接著已經升任左都禦史黎盛也站了出來,“臣覺得此條例十分合理,駙馬不參與朝政,乃我大祈之福,臣附議。”


  他雖然娶了彭閣老的庶女,但彭閣老從不伸手去管各家女婿官途上的事情,黎盛是寒門學子一步步靠自己的能力升上來的,最討厭的便是這些占著位置從不幹實事的人,特別是這些駙馬,平日裏禦史就沒少參他們,可是駙馬牽涉的人員和利益關係頗多,並不是一時可以參倒的。


  若是駙馬條例可以批準的話,以後這些沒有實權的駙馬,再也不會有那麽多人去巴結,去和他們背後的家府結交關係,如此一來,可以杜絕部分因為姻親關係而占據要職的現象。


  黎盛說完後,工部尚書也立即出來附議,“此策確為良策。”


  眼看有人在前麵開了頭,那些之前被駙馬壓製過的,欺負過的,立即也站了出來附議,一時朝堂上的氣氛十分之火熱。


  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他們身為皇子,當然是不可能站出來,去反對這種明顯對公主婚後生活有絕對保障條例的,公主是他們的姐妹,雖然可能沒什麽感情,但是站在親這一字上,就算心裏反對,也不能說,否則就顯得很涼薄。


  四皇子望了一眼蕭元璟,看到他眼眸清麗,雙眸帶笑,始終覺得今日蕭元璟所遞的折子,絕不是那般的簡單。


  如今朝中適齡未嫁的,實則不多,一個就是自己的胞姐,二公主,一個就是六公主,而這兩個,怎麽看,都和這封奏折有著關係。


  二公主的婚事一直是他和皇後的計劃之中,想要選擇個合適的駙馬,嫁出去,以作拉攏,而六公主,則一直都喜歡蕭元璟。


  而五皇子也望著蕭元璟,眼底帶著深深的探究,考慮這封奏折的實際含義。


  當然,除了讚同,也有人反對的,便是納了與武帝同期的公主的駙馬,“駙馬雖然尚了公主,但是也想為國出力,如此一來,不是生生讓人沒了前途,此條例實在不妥!”


  黎盛站在前麵,聽到那駙馬站出來反對,十分不客氣道:“你們莫說為國出力,若是真心為國,那便好好的在位為官,敢問你們多少又是靠自己的實力做上去的,多少人又是經過科舉進了仕途,你們借了皇家的光,卻對公主極為苛刻,從未想到公主也是皇家之子,說來說去,你們其實不過是想借著娶公主來鋪平自己的官途大道!”


  這話一出,讓一直在旁邊看著這一切的駱君衡基本是全身發抖,他抖的不是害怕,是驚訝,是驚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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