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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殿試暗鬥

  四月初三,春風似乎一夜之間刮遍了整個離越城,枯枝吐新翠,枝頭聞鳥鳴,天空碧藍的好似一汪海水浮在半空,絲絲暖和的陽光撒在琉璃瓦上,閃耀的光芒令巍峨的宮城越發的富麗堂皇,威嚴華貴。


  蘇韻寒一早起來,並未等宮中的馬車,而是隨著人流一起到城門前等待著,如此一來,即便是有人想在馬車上動手腳,或者拖延時間讓他遲到不能參加殿試,都達不到目的了。


  直到宮門開,其他的考生一起到來,他方隨著進入宮中,參加最後一輪的比試。


  金鑾殿上,進來的十名考生,皆是筆試時,最為出色的前十名,他們站在這裏,望著高坐在龍椅上的武帝,等待著今天的考題。


  在下方,左右兩方,各坐了兩人,個個都是身著大官朝服,很明顯也是今日的副考官。


  當題目展現到眾人麵前的時候,眾人眼底皆是一亮。


  “為君難?還是為臣難?”


  簡簡單單的八個字,看起來非常簡單,卻是很不好回答的問題。


  若是說為君難,主考官便是皇帝陛下,那麽這麽說,顯得有諂媚的嫌疑,而且會沒有新意,要想回答的巧妙,那必須說的非常好。


  若是說為臣難,那麽天下如此多的臣子,竟然比帝王還要辛苦,說出去,難免就會有不敬陛下的嫌疑。


  這是一個左右為難的問題,十名考生立即蹙眉深思,想著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又怎麽回答得陛下滿意,能一舉奪得聖心。


  殿試的規矩,是由比試最後一名開始闡述自己的觀點,以此類推,一直到第一名,依此顯示公平公正。


  第十名考生上前之後,卻是取了一個中庸的辦法,各有各的難處。


  武帝坐在上麵,聽著他的闡述,麵色沒有任何變化,不過眼中顯然對這個考生所答,沒有太大的興趣。


  他出這道題的目的,不是想聽這種兩邊都不得罪的論點和回答。


  考生一個個說完,大部分人都是選的說為君難,偶有兩人選了為臣難的論點,武帝一直都平和的聽著下方考生的論點,間或偶爾點頭,並不發表意見。


  最後輪到了蘇韻寒,但見他拱手行禮後,聲音清清如竹,開口道:“回皇上,學生認為為君難,為君之臣更不易。”


  他的論題一出來,武帝的身子便直了些許,而底下的四個大臣,也將注意力移到了他的身上。


  這是個聰明的考生,雖然選擇了為臣難的論點,但是論題說出來,卻極為巧妙,他們低頭一看這個考生的名字,青州蘇韻寒。


  “君者,獨一無二也,乃天下之主,掌天下之權,有主宰眾人的能力,皆能控製天下興衰,百姓安寧,乃國之支柱也……”


  一旁一個兩撇胡子的官員,忽然出聲道:“你這是說的什麽,不是說為臣難嗎?怎麽全部都是在說為君之難處?”


  論題和論點都對不上,還做什麽文章。


  “待他說完,你再說!”武帝側頭對著那出言打斷的臣子道了一句,眼底淩厲的光芒顯然對於這打斷學子闡述論點的人有所不滿。


  “是的,然,君者,至上者,一言能定生死,其下有百臣,臣多而各斯其責,其責而代表君令,此令便如千斤之石,時時提醒所為,上有君監,下有民願……”


  蘇韻寒侃侃而談,言辭清亮,條理清晰,論點從一二三,細分到其下。


  蘇韻寒與這位皇帝之前見過一麵,知道這位陛下出這道論題所為是如何,如今朝中老臣太多,支脈複雜,相互之間牽扯甚多,他相信陛下是想要讓臣子知道,身為臣子要做的是什麽,責任是什麽。


  “臣子應該做的事情是什麽?”武帝聽到蘇韻寒的話,麵上帶著笑容問道,他知道蘇韻寒應該知道他所想的是什麽。


  “忠君,愛民,輔助陛下,開創大祈盛世,此乃臣子之責任。”蘇韻寒答道。


  “若是做不到這點的呢?”


  “不為一個合格的臣子!”


  武帝淡淡一笑,蘇韻寒這句話的意思便是“不配為臣”,這麽多考生裏麵,隻有蘇韻寒知道他出這道題的意思,“不配為臣”四個字說起來簡單,可是裏麵彎彎繞繞,簡直是動一發而牽係全身。


  蘇韻寒的話一說完,就得到殿上一個大臣的諷刺,“是不是合格的臣子,是陛下說了算,你一個區區的學生,猖狂之極,何敢如此下定論!”


  說此話的,正是梁國公,他是皇後的父親,是有爵位有官位的大將軍,手中握了朝中將近一半的軍權,不管是文臣武將,還是清流勳爵中,都有一定的影響力。


  但見他一開口,武帝的眼底便劃過一道微細的光芒,卻沒有開口說話。


  蘇韻寒清雋的麵容上露出一絲極為淺淡的笑容,轉而拱手對梁國公道:“正如國公所言,學生所了不算,所以這隻是考試,陛下問,學生回答,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人能評論。”


  言外之意就是你梁國公也不可以對他妄加評論,陛下可什麽話都沒說呢。


  梁國公被他這軟釘子弄的臉色一變,他看的出陛下對這個蘇韻寒的確是特別上心,可是四皇子也和他說了,這個人拉攏不了,如今一看,果然是個油鹽不進的人,便微咳了兩聲。


  他旁邊坐著的是彭閣老,彭閣老的兒子娶了梁國公的次女,兩家是姻親,彭閣老在朝中乃文臣敬仰,雖然不受梁國公的威脅,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還是明白的。


  不過是開口說兩句,他樂意做這點事,他捋了一下花白的胡子,看著那個站在前列,一身如竹的年輕人,開口道:“話雖如此,但方才你也有說,臣乃輔助陛下之人,有提議,自然對陛下提出……”


  蘇韻寒一聽他開口,身子微微一側,一塊碧玉的玉佩在腰間搖了搖,碧玉光澤溫潤,如同一汪碧水在天青色的衣裳下,將彭閣老的老眼晃的一花。


  彭閣老正捋著花白胡子的手一頓,緊緊一瞬,快到連梁國公都沒有發覺他的變化,接著道:“然,臣子的意見終隻是意見,最終取決於陛下。”


  彭閣老是清流之首,他的話代表了清流一派的意見,梁國公本來是要他說蘇韻寒不尊君王,如此一來,兩位副考都如此說了,陛下在點人的時候,一定會考慮一下。


  沒想到彭閣老最後一句話話鋒卻是一轉,竟然生生輕描淡寫地把這個問題帶過去了。


  梁國公緊緊盯著彭閣老,想要示意他再開口,卻不料彭閣老好像沒看見一般,隻是眼皮半搭,似乎在出神想著什麽東西。


  這老東西,關鍵時刻掉鏈子,真是氣死他了,梁國公發現彭閣老是靠不住了,自己剛準備再說。


  武帝卻已經站起來了,揮手道:“今日殿試完畢,你們都回去吧。”


  眾人散去,蘇韻寒邁著步子,走在皇宮的漢白玉地板上,心中疑惑甚重,剛才在殿中的時候,彭閣老明明是在梁國公咳了一聲之後,準備出言打擊自己的,可是為何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卻忽然一拐彎,成為一句說不說都無關緊要的話。


  他低頭看著自己腰間的玉佩,當時娘就是拿出這塊玉佩來,說讓他佩戴在腰間,難道彭閣老的突然轉變,是因為這塊玉佩?


  娘一個普通的農婦,怎麽和彭閣老又扯上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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