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第190章 暫離
第190章 暫離
躺在公寓的床上，只要閉上眼睛，我眼前立刻浮現出那一池扭曲的屍體，那些年輕美麗的女子，臉上寫滿了無辜，死不瞑目。
「睡不著？」鬱壘問我，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頭髮。
「嗯，那些人，死得很冤。」
「被捕人藤吃掉的人，靈魂也會被吃掉，所以捕人藤也算是一種妖物，那個池子里不止溶解了她們的肉體，也溶解了她們的靈魂。」
「一池子被溶解的肉體和靈魂，無非又是通過什麼方法吸收使用吧！」想到這裡我就不禁憤怒起來，她們的家人如果看到那樣的屍體，該遭到多大的打擊。不過我問了吳澄，他說這些人都不是市裡的，是全國各地的人口，有不少應該是在外打工的農村女孩兒，家人並不知道孩子已經失蹤了，看來長生教為了不被輕易追查到，還留著幾分作惡的謹慎。
「人類要想活三百年之久，要麼承蒙天澤，得道高人，要麼捨棄凡胎肉體，變成妖精鬼怪，趙承能以人類之軀活這麼久，明顯不是前者，恐怕是靠著什麼邪術。」
「我記得卓雅的真實年紀也很大了，恐怕也和趙承的邪術有關。」
「今日我們只發現了一處捕人藤，恐怕只是冰山一角，不過既然已經打草驚蛇，長生教其他的窩點恐怕會轉移的更加隱秘。」
「血池、祭祀、捕人藤，長生教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對付他們只能斬草除根……」我的心裡早已起了殺意，甚至連身邊的空氣都變冷了，鬱壘握住了我的手，我才發現不是我的錯覺，是我的皮膚真的變得好冷，比鬱壘的手都要冷。
鬱壘的眸子深不見底，他低聲說：「想要徹底摧毀長生教，必須要除掉卓雅、趙承，還有其他幾個為首的惡人，淑男，雖然你迄今為止，你已經歷了腥風血雨，但真正需要殺人的時候，你不要親自動手。」
我灰心地看著他，問道：「是因為我是人類，受人類社會的束縛么？」
「不，因為你還沒有殺過人，一旦你奪取了別人的生命，你就連自己的一部分一起殺死了，殺了人，要麼有足夠的因果，從此背負枷鎖，成為審判者、刑罰者，要麼就此墮落……你確信自己準備好了么？」
我避開他的目光，努力讓自己的體溫恢復正常，我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我還無法確定自己能不能下得去手，或者這就是發號施令和親自動手的區別吧。
考試周到了，我沒有精力再不停地考慮生死存亡的大事，要是掛科那可就真出大事了，我媽一定會說我是沉迷於搞對象荒廢學業，然後再盤問我是不是已經獻身了，然後就該調查鬱壘，發現一丁點不對勁她就得攛掇我分手……腦海中滿是我媽掐著腰罵我的形象，我打了個冷戰，猛地搖了搖頭，趕緊進行考試前最後的衝刺，萬一這道題就考了呢！此時此刻，誰要是影響我考試，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修羅場一般，最後一門考試也結束了，我早就定了明天的機票，雖然這個城市依舊危機四伏，但放寒假了，我還是要乖乖回家，竟然有種將軍解甲歸田般的錯覺……
需要收拾的行李大部分都在鬱壘的公寓里，我在寢室簡單整理了一下，和小雨、莫舒、姜清雅一起說了說各自怎麼回家。莫舒本就是妖，她會和她男朋友司馬雲一起回去，不必擔心，小雨有林鏡護著應該是最安全的，唯獨姜清雅讓我有些放心不下，不過在我們三個不停的追問下，她才承認火離要送她回家，我一直覺得火離不是普通人，他給我的感覺就和莫舒一樣，但既然鬱壘已經默許，恐怕他也不是什麼威脅，能保護清雅也好。這段時間我很少和她們談論長生教的事情，一是大家都在忙考試，二是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的情況，真不希望再有人被卷進來了。
驚心動魄的一個學期就這樣結束了，我成了東方鬼帝鬱壘的女人，去過了羅酆山和閻羅殿，見過了地藏王菩薩、酆都大帝、閻羅王、神荼、白無常七爺，還有各色鬼差，見到了過世的爺爺奶奶，認識了幾個人類朋友，也結識了一些妖精鬼怪，比如青苓、螢、逄月清，還有陽泉……說起來青苓也算是跟著我來到這兒的，我通過神荼找到他，留了他的電話，原來在沒有聯繫的這段時間裡，他已經充分學習了現代生活常識，把自己打扮的有模有樣，見到我一口一個「小姐姐」，我鄙視地看著他，說：「你這都是跟誰學的，也不學點好的，你當我爺爺我都嫌你老！」
「淑男姐姐，我可剛成年，你的男人才叫老！」
我追著他就要打，不過看他這個樣子我也就放心了。我又和成玄英通了電話，告訴他我要回家了，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聯繫神荼，因為鬱壘說要和我一起回去，由神荼留在市中監察，神荼倒是很開心，又可以繼續每天花天酒地了……
還有一個人不知近況如何，陽泉，但我看了看正在收拾行李箱的鬱壘，忍住沒有打電話。不知道他和清兒溝通得如何，還有他頂著孔蘭生的假身份，放寒假要怎麼辦，這個問題很傻，以他的性子肯定不會去孔蘭生真正的家裡吧……
雖然阿修羅一事危機重重，長生教暗中作惡，但我作為一個普通學生的生活還要繼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暫停一下吧，估計我這個活祭品離開這裡，他們暫時也就造不出新的阿修羅了。這樣轉念一想，我甚至萌生出一個想法，是不是我消失了，這些破事也就沒有了……
我停止朝那個方向思考下去，登上飛機找到座位關掉手機，鬱壘竟然也買了張票坐在我旁邊，他自己沒有拿行李，雖然我再三反對，他竟然在我的行李箱里塞了兩套居家的衣服，說讓我放在我的卧室里他換著方便！
飛機起飛，我望著逐漸遠離的S市，對即將到來的寒假充滿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