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在即(五)
崔宏峻果然很講信用,第二天一早便準時出現在初夏的病房裏,陪同他一起來的,還張主任和藍山醫院的院長。
經過他本人和醫院方麵的同意,在初夏治療期間,他將以外調的身份加入藍山醫院,為期一年。
按照程序,他要為夏夏做一次全麵檢查,再組織專家進行會診,當然由他主持,最後才可以定下手術方案。
在做完一係列複雜又繁瑣的體檢之後,初夏才被推回病房。
阿秀今天顯得特別勤快,忙裏忙外的跑來跑去,比初夏這個當姐姐的還要盡責。
初夏剛剛將初夏挪放到床上,阿秀突然在旁邊叫了一聲,“哎呀!我好像把夏夏的外套忘在手術室了,我現在去拿一下哈!”話說完,人就一溜煙的不見蹤影。
初雪搖著頭笑了笑,初夏見她這副表情好奇了起來,“姐,你笑什麽呀?”
“別問了,小傻瓜,你不懂,”初雪幫她墊高枕頭,好記讓她靠著舒服些。
初夏不高興的努努嘴,“誰說我不懂了,你就老把我當小孩子,阿秀姐姐喜歡上崔醫生的了,對不對?”
初雪笑著拍拍她的頭,“這你都知道!看來我們家夏夏長大了呢!”
“我當然知道,阿秀剛才看崔醫生的眼神,像要把人家吃了似的,我敢打賭,她等下一定哭喪著臉回來!”一段話說的太長,初夏有些喘不上氣,小臉憋得通紅。
“好了,好了,你還是少說話,等你病好了,一定讓你說個夠!”
“姐……”初夏拖長了尾音,“我真得沒事,你不用這麽緊張。”
初雪削了一塊蘋果放到她嘴裏,“我不緊張,吃過東西,好好睡你的覺,其他事少操心吧!”
初夏眨著一雙黑眸,眼神若有所思,忽視她像是想起什麽,拽著初雪的手,“姐,我昨晚做了個夢,我夢到子楓哥哥了……”
初雪手一鬆,削好的蘋果掉在了地上,“哦,蘋……蘋果掉了,我再去給你洗一個!”她想要站起來去拿另一個蘋果,卻不小心踢到水壺,轉身的時候,又不小心撞到床角。
她訕笑著四處尋找拖把,咦?奇怪,明明將拖把放在房間裏的,怎麽會不見了!
“姐,拖把在你右手邊,你沒事吧!”
“沒事啊!嗬嗬!”初雪低著頭收拾地上的殘跡,心卻如同摔在堅硬的石塊上,疼得鑽心,多久了?多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
她以為自己可以在下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表現得大方自然,甚至一笑了之。
可是她錯了,雙眼盈出的熱氣,鼻子微微的發酸,都在清醒的告訴她一個事實,那個人還住在她的心裏。
她知道她沒有資格再去想他,雷焱霸道的占有,她早已不是從前的那個她。
他們永遠都沒有可能了,她隻想留住心底的那份記憶。
“姐,你是不是想他了?”
“怎麽會呢?他已經離開那麽久,我都不記得他長什麽樣了,反正過去的人不會再回來了。”她像是跟自己說。
初夏知道她心裏的痛,“姐,子楓哥哥不是那樣的人,我相信他一定還記得你,也肯定會回來的……”
初夏說著說著,眼睛閉上了。
初雪坐下來揉揉她的長發,“記得又怎樣?回來又怎樣?我和他注定不會再有交集,”
遺憾在某種時候,也可以變成一種美,在你想到他的時候,心裏還會隱隱做痛,最起碼,你可以證明自己還活著。
病房門開了,阿秀低著頭走進來。
初雪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阿秀,你回來了?衣服拿到了嗎?”
“哦,衣服在這裏!”阿秀將手上的衣服往沙發上一扔,清秀的小臉皺成一團。
“怎麽了?誰欺負你了嗎?”
阿秀歎口氣,“初雪姐,你說我長得怎麽樣?”
“呃,很好看……”
“可是,為什麽崔醫生連看都不想看我一眼!是不是我真得很差!”
初雪笑看著阿秀,她的人跟她的名字一樣,清秀不失靈氣。
“也許他在忙,沒有注意到你,”她這話完全是出於善意。
“對哦!”阿秀猛的站起來,“或許真得是這樣!”
初雪狀似無意的問道:“阿秀,你是不是喜歡上崔醫生了?”
“初雪姐,這你也看出來啦!”阿秀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初雪笑笑,“我猜的,阿秀,你今年二十一了吧?家裏人沒給你介紹對象嗎?”
“說是說了,可是我不喜歡那個人,土了吧唧的,整天就知道傻笑,我看著就煩!”阿秀一肚子心事,全都寫在一雙不算出眾的臉上。
“你呀!別把外表看得那麽重要,人最寶貴的還是一顆心,懂嗎?”初雪語重心長的說道。
話剛一說完,病房門開了,他們剛剛討論的話題人物出現在門口。
“都到中午了,我還沒吃飯!”崔宏峻很不情願提醒那個坐在床邊的女人。
初雪看看手表,12點啦!
本來她隻是想中午隨便吃點的,可現在崔大醫生發話了,看來又想敲她一頓飯。
“知道崔醫生的腦子一餓就不好使了,馬上來。”初雪調侃他,轉身對阿秀說道:“等下我會給夏夏帶些湯回來,你想吃什麽?要不然也給你帶些?”
“不用了,你們去吃吧,我會自己解決!”阿秀笑得大方自然,她要崔宏峻留下最好的印像。可惜崔醫生此刻已經在為初雪的磨蹭等得不耐煩了。
“再不走,就要吃晚飯了!”崔宏峻板著臉,女人哪!就是麻煩。
“來了!”初雪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夏夏,確定她呼吸平穩,才跟著崔宏峻一起下樓,隻是在她轉身離開病房之後,阿秀原本掛著的笑臉,此刻卻沒有絲毫表情。
兩人出了醫院之後,崔宏峻拿著鑰匙打開車門,“走吧!”
初雪狐疑的問道!“就在這附近吃不好嗎?幹嘛跑那麽遠?”
崔宏峻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隻一眼,初雪便隻得乖乖坐上車,任聽擺布,誰讓她現在有求於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