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第166章 借刀殺人

  一直到送了顧傾城出了定國公府的二門，杜子衿嘴角揚起的弧度才隱去，黑沉的眸子盯著顧傾城離去的方向，這才轉頭對牧漁道，「去找人跟著她，看她去了什麼地方。」 

  牧漁不敢多問，忙匆匆去找了面容普通卻機靈的小廝去盯梢。 

  顧傾城為掩人耳目，出了門特地取了披風將帽兜戴著，以遮過短另類凌亂的髮型。 

  不過快步穿過兩條街，便在一家點心鋪子門口見到了太子派來接她的人。「可是張副將？讓你久等了。」 

  「顧大秀，這邊請。」張副將中等身材，面容粗獷平凡，卻是寡言的性子。見了顧傾城也不多說，直接領了她去了後巷上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 

  那張副將沒走多久，就警覺的發現後頭有人跟著，便加快了速度圍著鬧市故意多轉了兩圈，把人甩掉了才悄悄去了刑部後門。 

  ………… 

  「如何了？」杜子衿問道。 

  「二牛哥說了，顧大小姐去了隔兩條街的點心鋪子與一個中等身形武將打扮的男人會面了。不過二牛哥腳程不快，沒多久就被發覺了，便只能回來了。」牧漁從二牛口中得知前後經過，就第一時間跑來彙報杜子衿。 

  「看來，那顧傾城果然以拜訪我為名做著其他見不得人的事情。」杜子衿將事情前後聯繫起來得出結論，「否則都這個時候了何至於跑到我這兒來說些無關緊要的話？」 

  「那……顧大小姐會不會在太子幫助下借小姐為幌子使個金蟬脫殼之計呢？」墨槐有些擔憂的開口，「小姐沒事惹一身騷，白白便宜了顧大小姐。」 

  杜子衿卻是搖頭，肯定道，「不會。顧傾城肯定去找太子，卻絕不是逃走。」 

  牧漁到底是年紀小，一會兒看看墨槐，一會兒又看看杜子衿，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小姐怎地這樣肯定？你們這些結論都是從哪分析得出的呀？」 

  杜子衿看了一眼牧漁單純可愛的樣子，緩和了臉上的冷峻，耐心的解釋道。「剛剛我故意試探顧傾城可有其他出路時她的難為和黯然不像是偽裝出來的，那麼白衣庵她就非去不可。而如今她這個光景還有人願意找她，那必定只有太子。可太子既不是助她逃離去白衣庵的命運，那麼……就定有所圖。」 

  「那眼下我們還能做些什麼呢？」牧漁自然不願顧傾城和太子能夠順風順水的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杜子衿沉默了許久，這才勾唇似笑非笑道，「有一個人，必是比我還要見不得他們在一起。」 

  ………… 

  「你不過是一介庶女，身份低微，資質平庸，勉強跟著我進了齊王府，以後只要你聽話，我自不會虧待了你。」坐在上首的顧傾冉悠閑愜意的喝著冰糖燕窩，對著站在屋子中央的顧傾紅不可一世，頤指氣使的說教。 

  偌大的華麗屋子，只有顧家兩姐妹及各自帶來的丫鬟，是以這會兒說話便有些肆無忌憚。 

  前幾日顧傾城絞發自願去庵廟，顧老太爺選來選去最終選了顧傾紅這個平日籍籍無名的庶女，此舉當然惹來齊王的不滿和怒意。 

  不過好在顧傾冉慣會哄人，加容貌艷麗嫵媚，身段玲瓏，齊王貪得一時新鮮，又聞顧傾城只能落得去庵廟常伴青燈古佛的命運，這才出了口惡氣作罷。 

  不管如何，他離間顧傾城和太子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而顧傾冉，這頭進了齊王府，雖然只是一個妾侍，可當夜就服侍了齊王得封了冉夫人。 

  齊王雖未娶正妃，可這後院裡頭的女人卻不少，個個都盯著那正妃的位置。顧傾冉這兩日靜觀那些女人個個貌美如花，家世手段心計都不輸她，都不是省油的燈。思前想後也唯有先拿捏住這個貌不驚人卻同出一家的庶女，等她收拾了那些鶯鶯燕燕，再來對付這庶女也不晚。 

  顧傾紅長相清秀，身形單薄，在這美女如雲的齊王府後院簡直普通的不能看，就連一般丫鬟的容貌都不如。是以不入齊王的眼，一直晾在一旁，也不安排住所下人。這一日，顧傾紅只能跟著顧傾冉的丫鬟一起，心中雖委屈不忿，卻知道目前也只能忍著。 

  「但憑姐姐吩咐，紅兒知道，一筆寫不出顧字。既然咱們姐妹進了齊王府，也是緣分，自當守望相助，怎可讓外人看了笑話去。」顧傾紅瓮聲瓮氣的說著，一副小媳婦懦弱無害的模樣。 

  顧傾冉對她這樣伏低做小的姿態很是滿意，雖然這個庶女上不得檯面，可這個樣子也大大的減小了對她的威脅。 

  「你知道就最好。」顧傾冉暢快一笑，隨即又想起什麼似得的警告道，「我告訴你，齊王殿下自己看得上你我自沒二話，可若是你在我的屋子裡故意引佑齊王，那就別怪我不顧手足之情。」 

  顧傾紅的頭垂的越低，一雙手藏在袖中狠狠的掐著，聲音也是低得幾乎聽不見，「我知道了。」 

  「好了，我也不多說了，多說了還讓人以為我欺負你呢。」顧傾冉很享受這種高高在上發號施令的感覺。其實說穿了，她雖是嫡女，卻也不過是商人之女，而顧傾紅雖是庶女，卻好歹是常安候的庶女，身份高低立見高下。可是如今同為齊王的女人，一個得寵一個失寵，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你先回去吧，一會兒齊王就要過來了，我還要跟他商量商量明日三朝回門的事情。」 

  如今齊王對她正新鮮的時候，雖說妾侍沒有回門這一說，可她就要仗著齊王的寵愛，狠狠打一回後院那些女人們的臉，讓她們看看什麼叫做盛寵不衰。 

  顧傾紅清秀漲紅的臉上一閃而逝愕然，垂下的眼帘難掩不屑和等待看好戲的神色，還是一旁的丫鬟輕輕碰了她的胳膊以作提醒。 

  顧傾紅的理智告訴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這個時候她還未出頭顧傾冉就已得罪齊王隕落，那麼在這吃人的齊王府後院，恐怕就再也沒有她的出頭之日。 

  「姐姐，妹妹聽聞，今日大姐姐得祖父允許去定國公府拜別絢兮郡主，明日就要去那白衣庵帶髮修行了。若是姐姐明日回門恰巧讓齊王撞見姐姐，難免又要多生事端，不妨……」顧傾紅把緣由告知，後面的建議卻欲言又止，省的說錯了日後又遭顧傾冉責怪排擠。 

  「此話當真？」顧傾冉笑意一斂，露出陰狠表情。顧傾城是齊王原本指名欽點的人選，若是明日回去真的撞見，難保齊王又會動心思，她又何必非要冒這個險讓齊王府的後院多顧傾城這麼一個勁敵呢？ 

  顧傾紅忙不迭的點頭，沒有人注意站在她後面那個平凡的丫鬟眼底一閃而逝的異色。 

  「顧傾城向來詭計多端，想來不會老老實實去白衣庵的，說不定今日就會借見絢兮郡主而聯合太子的人使出一招金蟬脫殼……」顧傾冉自作聰明的思量著，隨即作出決定，「我去找齊王，把這個消息告訴他，說不定能立一大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