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雷九霄
趁著烏鴉難得安靜，顧小冥掰開雙管火銃，平穩地把最後兩顆子彈推入槍膛，然後別在後腰。
殺死身為鬼階妖魔的胡掌櫃後，他的狀態也發生改變。
顧小冥：不入流
呼吸值：45天
獵魔成就第三階段：21/50
嘖嘖，生命終於超過一個月了麽，他長舒一口氣，從來到這個世界，久違的感到一絲輕鬆。
看著獵魔成就的計數，21，頓時有種怪怪的感覺，從穿越過來，妖魔就像蒼蠅一樣撲上來……不對，呸呸呸。
就像蜜蜂一樣撲上來，好像自己是塊妖魔磁鐵，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災厄之體？
有妖魔總比沒妖魔強，畢竟要靠著妖魔續命，妖魔於我，就好比人類於妖魔。
顧小冥思緒萬千，把已經卷刃的精鋼砍柴斧扔上拉稻子的平板馬車，自己坐在車夫位置上。
他不會驅使馬車，褐色老馬像拉磨的驢一直轉圈，等到房子的火徹底燃燒起來時，才摸索到一些訣竅。
生疏地駕著馬車駛出院子，沿著大道前行，身後農場的房梁已經被燒的開始坍塌。
烏鴉使靈落在馬屁股上，剛張開嘴。
顧小冥像是心電感應般的脫口而出：“我想靜靜。”
烏鴉使靈失落地合上嘴巴。
農場地窖裏，鐵籠裏的皮膚燒焦的妖魔膽怯地抬起頭，他看見天在燃燒，在坍塌.……
趕路的途中，難得可貴的沉默隻持續了短短幾分鍾，烏鴉使靈拋出一個既走心又很富哲理的問題。
“主人，覺得這個世界怎麽樣？”
“不安逸。”顧小冥隨口應付道。
“那你感覺到自己的變化了麽？”
這問題有點戳心，顧小冥想了想，語速平緩道：“嗯，從我來到這，殺的妖魔比之前十八年加起來拍死的蚊子都多，但我並沒有太多感覺，相反，那是一種解放了天性的自在感，就在前天，我還是去太虛觀山下小賣店買燒香的小道士，就是個普通人，將來會庸庸碌碌過上一輩，談不上為世界做貢獻，也幫不到別人解決困難，就是個小角色，看看我現在，穿越，係統，還有一個使靈烏鴉，殺了妖魔，也殺了人。”
烏鴉發出尖銳的笑聲：“怎麽樣，成為故事中的主角有些飄飄然了？”
顧小冥搖搖頭，語氣有些傷感。“沒有飄，突然覺得太虛觀上的生活挺好，可惜回不去了，師父走了，世界變了，我也跟著變了，原先的小道士已經不在了。”
“這是好事，如果是原先的你，根本活不到現在。”烏鴉使靈說。
“嗯。”顧小冥嗯了一聲，就沒了後話，他心裏想說，他還是想做原來的自己。
可是現實不允許。
“主人，你越來越酷了，在農場裏究竟發生了什麽，感覺你的目光特別饑渴，我聽到你說什麽女主人，不會是我想的那種吧，看不出來，口味挺獨特啊。”烏鴉八卦之魂覺醒了。
“.……”顧小冥眼角跳了一下。“隻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人呢？”
“死了。”
烏鴉使靈語氣賤賤地說：“別傷心，主人，泡妞我在行，進了城市，紅燈照有很多姑娘，什麽類型的都有，清純的，成熟的，狂野的，到時候我會給你建議的。”
顧小冥揉了揉腦門。“我看起來就這麽饑渴麽？”
“你什麽時候沒饑渴過，雛兒。”
“.……”麵對烏鴉的毒舌，顧小冥總是無力反駁，於是轉移話題道：“你說你跟我從上一個世界來，但這個世界你又非常熟悉，還有老熟人。”
烏鴉使靈說道：“我確實和你一起從地球來，但之前我在這個世界生活很多年。”
“你在兩個世界穿梭過，這麽說，我還有可能回去？”
“大概吧，別問了主人，現在你不應該知道那麽多，時機到了，我會告訴你。”烏鴉使靈閉上嘴。
既然烏鴉不想提，顧小冥也不好意思深究下去。
不過，這算一個好消息。
……
到了傍晚，霞雲流徙，白光消散，太陽在西方山脈頂端隻剩下一個弧形輪廓。
顧小冥無精打采地趕著馬車，烏鴉使靈精神很萎靡，趴在後麵的稻子上睡覺，化刀的後遺症加上和胡掌櫃的激戰，讓它有點吃不消。
毫無預兆的，烏鴉尖叫一聲，撲棱翅膀飛了起來，嘴裏罵著髒話。“日他祖宗十八代，見鬼了，我就念叨一次。”
顧小冥嚇了一跳，疑惑道：“怎麽了，烏鴉也會做噩夢？”
烏鴉使靈說：“我要避一避，警告你，千萬別跟那人走得太近啊。”
“避一避？避誰？”顧小冥還是第一次看見烏鴉害怕，立刻掃視一圈，沒看到有什麽人。
烏鴉使靈已經扇動翅膀飛向天空，像是屁股著火了一樣。
隻不過剛剛起飛，就被一股無形壓力頂了回來，掉在馬車上，像一條失去夢想的鹹魚，一動不動。
“你抽風啊。”顧小冥還想說什麽，目光被道路盡頭突然出現的人影吸引。
在半明半暗的黃昏中，有位身材挺拔的男人步履堅定地走來。
顧小冥眨下眼的功夫，男人已經到了馬車前，擋住去路。
好快，眨眼間最少跨越近千米的距離，顧小冥心中驚懼，目光充滿戒備地打量堪比閃電俠的‘不速之客’。
來者四十多歲，亂糟糟的頭發和下巴上的短須已經蛻成灰白色，嚴肅中增添了一分老態。
他的左眼帶著一個黑色皮質眼罩，不知道是真瞎了，還是單純為了裝酷。
最顯眼的是他腰間的兩把刀，一把被鐵鏈牢牢綁住，連離鞘都無法做到。
另一把正好相反，沒有刀鞘，異常細長的刀刃快要垂到地麵，隻見刀刃上刻著四個字：
妖魔滅殺。
拉風的外表，牛掰的武器，男人的氣勢就像沉寂萬年的雷霆，逼格非常之高。
顧小冥趕緊敲了敲眉心，開啟洞悉能力，透視來者的實力和身份。
雷九霄：龍階
身份：黃金獵魔人
“妖魔？”身為黃金獵魔人的雷九霄沉聲問道。
“人類。”顧小冥冷靜回答，這種級別的獵魔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這是通往農場的路，是去除魔的麽？
雷九霄說話簡短而精湛。“你不是妖魔，但你身後的烏鴉是。”
顧小冥此時非常擔憂自己的處境，這種實力的人物，碾死他就像碾死一隻螞蟻。
他皺了皺眉頭，解釋道。“烏鴉是我的使靈，不要混淆概念。”
雷九霄右手握在了那把無鞘之刀上，聲音冷酷決絕。“小子，我是獵魔人雷九霄，碧雷城城主，接下來，我會殺了你的妖魔使靈，不用擔心，刀很快，絕對沒有痛苦，送它安安祥祥上西天。”
不用擔心你大爺，沒有痛苦你大爺，連一言不合都算不上，你就要斬我的鳥？
顧小冥心裏罵開花，不過臉上還是擠出一絲笑容：“我說，其實你才是偽裝成獵魔人的妖魔吧。”
不想這一句話讓雷九霄愣住了。“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隻有妖魔殺人不需要理由。”顧小冥接著自我調侃的補充一句。“別動我的鳥。”
雷九霄一愣，剛毅的嘴角難得揚起弧度，他衝著馬車上的烏鴉使靈喊道：“烏鴉，別裝死了，你很怕我麽？”
烏鴉詐屍一樣撲騰飛了起來，張嘴就罵：“原來是雷九霄雷大人，都說你是個忘恩負義，心狠手辣，翻臉無情的臭蟲，今天一見，果然像那麽回事，是個人渣。”
麵對烏鴉的毒舌，雷九霄有些動怒。“閉嘴，我真會宰了你。”
“來啊，一隻眼，白毛怪，你媽是讓雪人配了吧。”烏鴉不甘示弱地罵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