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生贏家
“你就像沼澤裏爬出來的一樣，去城裏得幹幹淨淨的……”馬容突然敲了一下自己腦袋，似乎想到了什麽。“瞧我這腦袋，傍晚胡掌櫃會送一些新鮮水果和蔬菜來。”
“胡掌櫃？”顧小冥有些奇怪，這跟他有什麽關係。
馬容解釋道：“我表哥，在碧雷之城做蔬果生意，每個月都會送來一些東西，趕巧是今天，聽大牛的意思你受了傷，到時候可以坐他的馬車回城。”
雙眼間距很遠的大牛在旁邊勸道：“就是，在這呆著吧，俺先去給你拿點吃的。”
大牛走後，顧小冥目光陰沉地看著美婦，不能完全依靠洞悉能力。
這個女人是妖魔麽？目前還真說不準，騷氣卻是從骨子裏蹭蹭往外冒。
馬容露出自認為迷人的笑容。“別那麽惡狠狠地瞪著我嘛，又沒占你什麽便宜，你要是不願意留在這幹農活，晚上見見表哥，他那一直缺人，看能不能在城裏給你找個營生。”
顧小冥仍舊直勾勾地看著美婦：“你很漂亮。”
話很突兀，馬容一愣神兒，然後嗲嗲地說：“哎呀，嘴真甜。”
顧小冥低下頭，腦殼疼似的快速敲擊眉心兩下，隨口一問。“你這種體麵人為什麽留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要幫助我這種……”
他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感慨搖頭道：“落魄的人。”
馬容的笑容充滿善意。“誰都有落魄的時候，我希望任何人遇到困境時，都會有人拉上一把，即便他們互不相識。”
馬容說話時的情緒顏色為藍色，表明心態平靜，其中還附帶著一些壓抑的粉色。
粉色，代表什麽？由於經驗尚缺，顧小冥無法解讀一些情緒顏色的準確含義。
而且就在剛才，顧小冥發現敲擊眉心的開關動作隱秘性並不是很高，尤其是兩個人麵對麵，多多少少會有些奇怪。
不過他暫時還沒想到新的動作。
正出神兒的時候，馬容貼了上來，白皙的小手搭在他肩膀上。“你雖然很髒很狼狽，但五官很完美，不像是流浪漢呢。”
“離我遠點。”顧小冥冷聲道。
並非他不近女色，而是他血氣方剛，真怕控製不住自己，把這美婦撲倒。
“我說你，別總對善良的人抱有敵意。”馬容的小手順勢滑了下去，掀開顧小冥的衣角，看到了腹部的傷口，她眉頭微蹙道：“劍傷，已經結痂了，強盜打劫還是仇家追殺，看你麵善，應該不是逃犯之類的吧。”
顧小冥麵無表情地說：“有的人生了一副好麵像，心卻是惡的，還有人擁有一副好皮囊，下麵卻是石頭心。”
馬容把衣服放下蓋住傷口，掛在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嗬嗬，難道你是個壞人，逃兵？罪犯？還是披著人皮擁有石頭心髒的妖魔？”
“都不是，我是普通人，你能看出傷口是劍造成的？”顧小冥問道，這女的果然不一般。
馬容點點頭。“我亡夫是位出色的獵魔人，總是受傷，不光來自妖魔，還有人類的，我見得多了，慢慢也就成了半個醫師，分辨各種傷口。”
說到這，馬容神色有些悲傷。
這時大牛端著食物走過來，兩個餡餅和一個蘋果。
看到媳婦心情低落，大牛看向顧小冥的眼神有些不善。“你不會調戲俺媳婦了吧。”
馬容臉一下紅了，胸脯呼吸般的上下起伏。“大牛，別胡說。”
真是個二愣子，顧小冥對大牛有了新的看法。
大牛摸了摸後腦勺。“別介意，俺是個粗人，說啥都不過腦子，先吃點東西吧，就剩下餡餅和蘋果了。”
“謝謝。”顧小冥敷衍道，隨手接過盤子，拿起蘋果啃了一口，挺甜的。
啃到一半，顧小冥看到大牛神色扭捏，直勾勾地看著美婦。“媳婦，我們進屋吧。”
“死鬼，就這麽急性子。”馬容臉蛋浮現紅暈，對顧小冥說：“吃完東西進屋，左數第三間是男人們洗漱的地方，他們這個時間段都在地裏幹活，你可以洗個澡，衣服的話挨個房間找找，看有合適的先穿著。”
“走了媳婦，我給你帶了禮物。”大牛一下把美婦抱了起來，嘿嘿傻笑著跑進屋。
顧小冥愣在原地，看來這個世界沒有手機電視，沒有網絡，主要的娛樂方式也就是這個了。
這個大牛看起來傻傻的，別人地裏幹活的時候，他卻摟媳婦，也算是人生贏家了。
顧小冥三下五除二吃了一個蘋果，沒有去碰餡餅，油膩的東西會引起腸胃不適。
按照美婦的說法，他來到洗漱的房間，傷口剛剛結痂，隻能用擦拭的清理方式。
一邊清理身體，耳邊還回蕩著男女混合交響樂，忽而恒久綿長，忽而短促急驟。
顧小冥低下頭，重重地歎了口氣，很是無奈道：“小兄弟，安分點，隔壁的事跟你沒關係。”
也不知道烏鴉使靈去哪裏了，農場妖魔到底是誰。
懷著心事，顧小冥繼續清理身體。
隔壁的交響樂持續了很久，終於在一聲高亢的尾音中結束。
也許，我就不該來這，顧小冥心中感慨。
……
農場大門外。
烏鴉使靈落在大道中間，腦袋歪向不同的角度，紅鑽眼睛觀察近在咫尺的房子。
很明顯，有鬼階妖魔用妖血術在房子周圍設下防禦法陣，還偽裝成獵魔人的陣法。
這樣一來，乍一看防的是妖魔邪祟，真正目的卻是打消獵魔人的猜疑，真是高明的手段。
烏鴉使靈忍不住咒罵道：
“這離碧雷城不遠，幹他沒用的廢物雷家祖宗十八代，竟然是鬼階妖魔的氣息，果然雷家都該去食SHI。”
烏鴉使靈罵過癮，轉而擔憂道：“千萬別死在裏麵，堅持到夜幕降臨，我就攻進去救你，主人。”
夜晚是妖魔的主戰場，對於烏鴉使靈也不例外。
因為化刀，它的能力皆被削弱，到了晚上才能恢複，從而衝破法陣。
如果貿然進攻，說不定反而會害了主人。
至於烏鴉咒罵的雷家，則是碧雷之城的獵魔人家族。
按理說，這裏受他們管轄，是人族優勢的地界，卻讓一個鬼階妖魔過得這麽安逸。
“廢物雷家，廢物雷九霄，日你祖宗十八代，自己的地盤都管不好，廢物，廢物！”
從烏鴉使靈的語氣不難判斷，它和雷家有著某種深仇大恨。
……
顧小冥清潔完身體，依舊穿回自己的髒衣服。
從洗漱室出來，朝左邊看了過去，這幢平房的結構是長條形的，房間都在走廊左側，一個挨著一個。
由於窗戶很少，采光並不好，有點在監舍行走的感覺。
房間都關著門，但有一個半掩著門的房間引起他的注意。
他來到房間門口駐足，輕輕推開虛掩著的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