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境非鏡而幻滅
聽他這麽一講，還真是。可假設我們不在外麵，天空因何能下雪？
“不管是黃河流域還是長江流域，都沒有如此大規模的平原。更何況這些平原寸草不生，像是經過戰火摧殘後的血地！”不無驚奇，我心裏甚至升起一絲細思極恐的異樣。
“那，蘇先生的意思，我們現在真的在另一個世界？”三爻挑著眉毛，結果令人始料未及。
“此處磁場雖然混亂，但不足以顛倒時空。要越過時空界限，物體前提必須快過光速。鴻雁長飛光不度，憑借現代科學，是無法超越光的極限。”
湯姆試圖拿出科學證據，這樣就能打破鬼神帶來的陰影。
“我們剛才站在祭祀台，轉眼就出現在這裏，並沒有移動過。而且超越光速即便能夠達成，那超過光速的物體，還是原本的樣貌嗎？”
有關逆轉時間打破空間的設想，很多科學巨人都假設實驗過。
結果，無疑是失敗的，我就事論事，覺得以鬼神之力解釋現如今要比科學靠譜。
“超越光？”三爻搖搖頭，簡直不敢想。
“其實未必說不通。”湯姆說。
“何以見得？”我問。
“假設剛才在祭祀台，我們無意觸發了祭祀，才導致現在的情況。那麽當鮮血灌滿人蛇圖騰時，上古時期某種原始魔力就已經啟動了。瞬間扭曲時空，速度必然是光速的幾倍乃至幾十倍。在那種速度下，我們毫無察覺是非常正常的。”
湯姆說得言之鑿鑿，感覺我都有些相信。
再加上雷他們莫名其妙的傷口破裂流血，一切顯得不同尋常，似乎是有意安排造成。
“其實我更傾向於鬼神解釋，無法解釋的，我們都能稱呼為鬼神之力。我們站在祭祀台上用鮮血澆灌圖騰，在幾千年前，我們就是祭品或是站在祭祀台上的神巫。”
要我說，依照我的分析，我們應該進入了祭祀台隱藏的空間。
可能這個空間，和上古神話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也許當下我們根本不在地球上。
“隊長。”這時候，有個隊員叫了聲。
由於我占據部分主體，三爻和湯姆都能用漢語交流，所以剛才我們用漢語爭得不可開交。
方塊字比英文複雜多了，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三爻盡量選了不會說漢語的手下來到內地。
剛才我們各抒己見，旁邊的隊員如聽天書，他們的漢語說起來像口吃，哪裏聽得懂這麽多彎彎繞。
現在有隊員招呼，三爻暫時休停爭論，問那個隊員:“嗯？”
見三爻看向自己，那個隊員頗為緊張，磕磕絆絆的問:“隊長，你冷嗎？”
我抖了抖身上的短袖，冷倒是不覺得，隻是心裏毛爪爪的。
“不冷，你很冷？”湯姆偏著頭問，大雪嘩啦啦的下。
“就是啊，我也不覺得冷。”那個隊員說話流利起來，“可現在在下雪啊，溫度即便沒有零攝氏度，也有五六度吧。我們穿著短袖，卻沒有絲毫寒冷。”
對啊，湯姆真是豬腦子，怎麽沒想到這點。
關於這段話，令我有些服氣，外國佬的邏輯能力真是有點強。剛才我們三個顧著分析光速時空，對於滿天大雪視而不見，更不在乎冷不冷的問題。
現在由對方提出來，我們才覺出這個大漏洞。
在外麵，五六月份又是在北方，幹活穿著短袖仍然汗水不停。下到祭祀台時，我們均穿短袖，外麵搭著件薄外套而已。
這種衣服厚度，在秋天尚且覺得單薄，何況是下雪天。真是邪了門，我揉了揉鼻子，絲毫不覺得冷。
況且看天空白雪密集，落到地上又神秘消失。
直到現在，白雪都沒能覆蓋地麵，非常反常。
“可能我們都陷入了一個誤區。之前我們以為這是一個神秘世界，其實是我們想複雜了。”想通雪花的問題，三爻立即開始解密。
“其實是說，從始至終我們都沒有離開地球。通過不覺得冷的雪花來看，我們現在在一個幻境裏，所看見的都是幻覺？”
聽後，我覺得不可思議，但又非常合理，這很類似上古時期的奇門遁甲。
“對啊，這裏磁場混亂，能影響人的五官感知能力。可能我們看見的都不是真的，未嚐不是沒有可能。”湯姆也說。
之前我們圍繞時空來解釋此處，古代人想不到這麽遠。但是奇門遁甲，就在上古時期就有神鬼莫測的魔力，我也不是沒有見過。
相傳奇門遁甲乃伏羲所創，後來失傳。
黃帝時期，西王母派遣九天玄女，再將奇門遁甲傳給黃帝。
後來黃帝通過阪泉之戰，以奇門遁甲大破九黎軍隊，並斬殺蚩尤。
此術代代相傳，據說有鬼神莫測，且能預言未來之效。
最後一代掌握奇門遁甲精髓的，是號稱諸葛再世的劉伯溫。
“奇門遁甲？可能是吧，這些古老神秘的魔咒，就像是埃及的死亡毒咒。”三爻說。
“神巫時期，沒有什麽事是不可能的。我們觸發了祭祀台一些看不見的機關，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中了奇門遁甲的招。”
我說，心裏還是有些洋洋得意，畢竟是咱老祖宗的技術。
奇門遁甲，包含機關、巫蠱等雜術，甚至能利用人體的某些錯覺來因地製宜。此處磁場混亂，所見未必是真，或許我身邊的都未必是活人哩。
生非生，滅非滅，因果非因果，乃幻滅也。
“蘇先生乃是南派後起之秀，定然深諳這些精髓吧？”湯姆仰視我，顯得崇拜。
我心裏一陣惡寒，這些神巫時期的產物，到先秦後期就被秦始皇燒得差不多，我要是早懂，至於被耍得團團轉？
想想，還真得想招，即便這裏不存在致命危險，可沒水沒食物，不出三天就得見崔判官。
“那是，我當然懂。”指望他們破解此術，我寧肯相信大煙袋是個好人，湯姆是個慈善家。
“真是高人呐。您老看，是不是盡快把這裏破解了？”看湯姆的意思，是問我要紫金葫蘆還是翻天印，或是把太上老君招過來。
“咳咳。”我裝模作樣咳嗽兩聲，其餘人紛紛站直身體，很專注的看著我。
在黃金之城，我有過類似經曆。記得那次，是娘娘腔取出僅存的一枚發丘印。
所謂天官賜福，百無禁忌。
娘娘腔憑借發丘印這件寶器，在冥冥黑暗中找到進入主墓室的道路。
當時我們禁閉眼睛，互相拉著對方，等於關閉五官全靠精神摸尋。
就是莊子說的:以神遇而不以目視，官知止而神欲行。
以此，誤打誤撞，我們來到了黃金之城的真正核心。
未知在商丘，我是否能原樣照搬。
以現在的情況，和當時相差不大，許是我們能如法炮製。
這些事情沒法用科學解釋，當時娘娘腔執掌發丘印借天上天官賜福，我們互相扯著衣擺跟著他，中途我還遇見了犼的幹擾。
也幸虧我福大命大，隻是被鎖在棺材裏，還是胖子將我救了出來。
回憶往事，真是唏噓長歎，直到三爻叫了我好幾次，我才回神。
自永樂皇帝之後，三枚發丘印僅存一枚，是不可複製的寶物，可謂碩果僅存。之前我們以為來到了異度空間，用之前的方法肯定沒用。
不過我現在有八成的把握，這裏根本不是另一個世界，隻是相當真實的幻境之類，魔國也有相同的能力。既然如此，我大可以放棄五官不用，以精神在冥冥大世界尋路。
覺得這種方法大有可行，隻是不能和三爻明說，我得裝些神秘。
況且八字沒一撇，當時娘娘腔有發丘印傍身，端的是百無禁忌，連屍犼都得懼怕三分。
我是沒有發丘印，甚至不能算作合格的掏沙神將，因為我連根破屍釘都欠奉。
摸遍全身，我想到了秦王鏡。這也是寶物啊，簡直無所不能，比發丘印還神！
想那發丘印，取材天外隕鐵，借天地山川之龍氣錘煉雜質，又以東海龍火煆燒七七四十九日方才鑄造成形。
上窺天玄，下探地陰，中又是人王所賜，故能在陰陽兩界徘徊而鬼神避讓。
除了魏武帝，世間再無摸金校尉，也無發丘印。
雖說此印神乎其技，然而秦王鏡更甚一籌。因為秦王鏡乃是山川天成，境內天生自有股魔力，能窺照三靈。
在東海，此鏡尚且不懼東海龍火，是貨真價實的靈寶！
我還真得感謝葫蘆，知道我臨危險境，才寄給我這麽一件寶物，能文能武。
秦王鏡，能照破陰司鬼冥，焉知不能照破幻境？
人心隔肚皮，我可不敢保證三爻不起貓兒心。
“我有辦法，你們先用布把眼睛蒙起來。”我說，目的有二。
“為什麽？”三爻不放心，蒙起來那就是瞎子，什麽都看不見。
“怕什麽，四周都是平地，一無妖魔二無僵屍。”我瞪道，你要是能看見，我敢亮出秦王鏡？
“可是，這是為什麽呢？”湯姆膽子小，受不住驚。
“無心才能成道。道是什麽，不懂吧？”我咧著牙問。
“不懂。”湯姆老實回答。
“不懂就對了，少廢話，不然我們就永遠待在這裏。”
見我態度堅決又有些發火，三爻急忙說:“行行，我們相信蘇先生。”
我心說什麽相信我，你們是沒轍了，況且我一沒有槍二沒帶刀，否則你會這麽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