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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火浣布

  正慶幸火雖然燒了車,可沒有燒到我的財物。錢包手機,我都是貼身攜帶,礙不著我啥事。


  或以為缺了什麽,待我搜身,方才想起,背包拉在車的後備箱!

  再看後備箱,麵目全非不說,剛才的火,幾乎把漆麵都烤化。


  由於背包礙事,我把它甩在座椅後麵。現在可跟著那些紙錢,都燒給了胖子。


  “算了算了,幾件衣服,燒就燒了。”


  經過短暫的沉痛,大煙袋才想起這車值不了幾個錢,反倒安慰我。


  “廢話,我收的冥器,可夾在背包裏忘記取了,快找找。”現在輪到我上火。


  冥器,自然是在木乃伊那收得的裹屍布。由於這玩意晦氣,掛店裏不合適,我就隨手塞在了背包裏。方才想起來,論起收購的價格,能抵得了幾輛這種破車。


  “剛才中心溫度有幾百度,哪怕薄點的鐵皮,都要燒變形。我看別找了,先把汽油放了,免得餘火遭殃。”大煙袋揣著袖子,倒是先知先覺。


  我沒管那麽多,好歹忍著燙,在餘紅未消的紙堆裏翻找。


  剛才那把火,背包直接燒沒了,就剩些殘渣。本不抱著希望,卻看見灰燼底下,有白色的霧氣。待我掀起一看,竟是那裹屍布,完好無損的出現在我眼前。


  現在輪到我驚奇於出現的奇跡。


  古老的布片,能保存得彈力尚在,已屬大不易。


  如今卻能在火裏絲毫不傷,更添此物的神奇之處。


  大煙袋放了汽油,看我這,也有些目瞪口呆。就出土的布帛而言,遇風便散。


  即便不散,也不能這麽提著,否則定然會粉爛。可這張看起來晦氣的裹屍布,顯得處處不同凡響。


  布片燙手,展開,那些繪畫的滿天神佛消失了。除去中心的銜尾蛇圖騰,四周的圖景變化為排排文字。暴露在冷空氣中,溫度消退。那些文字跟著消失,轉而又變成了滿天神佛。


  我和大煙袋,目睹了這一奇觀,都說不可思議。


  “爺,我再試試?”大煙袋問。


  我同意,讓大煙袋用打火機燒燒。


  開始時,大煙袋還是用火來回烤灼,後來就定在原處燒。


  奇了,裹屍布非但沒有燃燒,反而因為火的熏烤。神佛消失,顯現出類似早期甲骨文的行列文字。等溫度恢複正常,那些字又消失。


  木乃伊說,裹屍布是王陵裏,用來包裹王妃屍體的。如今看來,如此奇異的怪物,不應該會被這麽不珍惜。那王妃,指不定是巫女一般的存在。


  “火浣布,絕對是火浣布。”大煙袋驗證後,奸商的氣息萌發,猶如老鼠見到大米。


  “火啥布?”我聽不明白,但是發現經過火燒後,裹屍布變白,那些屍油汙垢,早已脫落消失。


  “火浣布,傳說產自西方昆侖山,火燒不壞,遇弱水不沉。是西王母國的寶物,穆天子傳裏有記載。”


  大煙袋簡要回答,那雙眼睛,都瞪得發愣。


  我要的書,大煙袋給我淘換來了,所以記得清晰。


  穆天子傳中記載,周穆王西征徐國,與徐偃王兩軍交戰。那徐偃王天生有筋無骨,像個大氣球,被裝在火浣布做成的布袋裏。因他仁義,周邊諸侯國歸順,成為周朝東邊的大患。


  西周有兩大強國威脅。一為西王母國,在西邊。二為徐國,在東邊。穆天子傳的起點,便是周穆王討伐徐國後,西征犬戎,西進來到西王母國。


  穆王時期,是西周由盛到衰的轉折點。那時的周朝還非常強大,穆王遣派造父駕車,親征對決徐國.軍隊。


  王乘八駿之馬,造父是當時駕馭馬車的神手,傳說從泰豆氏學車,三十年乃成。


  八駿馬神勇,造父駕車,帶著穆王橫衝徐國.軍陣。


  就此,徐國.軍陣大亂,被穆王乘勝掩殺。


  徐偃王因生得無筋無骨,在火浣布的布袋中無法逃離,被周穆王刺死。從而引發了穆天子傳中,周穆王對於西王母國的興趣。


  因為火浣布出產於昆侖,後來造父駕著八駿由穆王坐著,前往西邊。兩者間未必沒有聯係。


  當時西邊的西王母國,同樣強盛,傳承始於黃帝之前。周穆王西進後,到底有沒有如同書中說的達到目的,尚不為後人所知。


  說到此處時,我已和大煙袋坐在酒館裏,喝著小酒閑話。


  山珍海味,我們兩個是吃得多了。於是,我推薦給大煙袋吃出燒鴨子的秘方,就著花生米吃豆腐幹。


  包間當中,我們叫了好酒配著吃,外麵的老板恐怕連算盤都撥爛。喝酒吃的下酒菜見得多了,唯獨沒見過隻鍾愛花生米和豆腐幹的。對方百思不得其解,我倆卻樂在其中。


  “你說金聖歎這人,是個人才。他怎麽就想到,花生米和豆腐幹還能混著吃。”大煙袋喝得有些醉醺醺,噴著酒氣胡言亂語。


  “還能怎麽想到,坐牢的時候,有這兩樣下米酒就不錯了。”我說。


  “對對,有意思,人生其實就像豆腐幹和花生米,得湊合對付著。”


  大煙袋是有智慧的人,早年經曆過什麽,他不說。反正除去一身的奸商市儈氣,其實他的本質,與看透紅塵的道士相差無幾。


  “哪來那些酸詞兒,喝個酒還那麽多話。”我大著舌頭數落大煙袋,似乎那麽長一段時間下來,如今這天,是我感覺最放縱的一天。


  用兩個字形容,那就是舒坦。


  “像是人這輩子,我.……”大煙袋突然哭起來,似乎是想到什麽傷心事。


  說起他和胖子,其實我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姓名,或許曾說過,到如今隻記得外號了。


  至於他和胖子年輕時有啥經曆,我更是一無所知。如今見大煙袋打開話茬,要說起他年少經曆,我連忙豎起耳朵聽。


  但我早該料到。大煙袋這種人,是花下曬褲子,大煞風景。


  他剛要說話,忽然打嗝,那種悲傷的情緒轉而孕育為醉酒,臉上浮起紅潤的酒糟色。


  拿裹屍布抹了眼淚,大煙袋又恢複到胖子那種,有些裝瘋賣傻的意境。


  得,老奸商就是老奸商,心眼恐怕和漏鬥似的,能裝什麽。


  想我反正沒幾天活頭,所幸大家相識,便把裹屍布贈給大煙袋。


  不能再叫裹屍布了,此乃西域珍貴的火浣布。馬王堆就出土過手絹大小的,都被估價幾十萬,還是房價沒漲價之前的價格。


  “拿回去自己研究,若有個啥寶藏,你可以自己去挖。”我冒著酒氣說,心血來潮,如此寶物還真就免費給他了。


  後來方明白,給大煙袋火浣布,使我走了人生中,最遠的冤枉路。


  “說不定,是那國王和妃子之間,勾勾搭搭的床幃之事。”大煙袋喝醉了,拿火浣布擦嘴,反正拿火燒燒就幹淨,比紙都痛快。


  “別不信,要不記載在火浣布上幹什麽,保不齊是活色春宮。”大煙袋補充說,漸漸扯著火浣布,醉睡在桌子上。


  我還保留著些許意識,軟綿綿的推了推大煙袋,見他已睡死了。


  “老板呢,快進來!”我拍桌子,叫餐廳的老板進來。


  “把你這最貴的,什麽鮑魚龍蝦全整上來,還有最貴的酒。哪樣貴,你上哪樣,快點。”我打著哈欠說。


  火浣布是給大煙袋了。不過在我臨去XJ前,還得給大煙袋留個教訓,免得他老了誤交匪類。


  想要朋友永遠記著你,靠地久天長的友誼是靠不住的,就得弄些歪風邪氣。


  “最貴的?”老板提溜著算盤,老鼠眼變成了金魚眼,細聽聲音,都有錢聲。


  “廢話,最貴最好的,幾百塊的不要上,少了龍肝鳳膽不要提。”趁著大煙袋睡死,我把他腰杆裏的煙杆抽出來,拍在桌麵。


  “看見沒,還怕沒錢?”大煙袋的大煙杆,是和田玉的玉嘴,小葉紫檀的杆身,再加鑲嵌的鬆綠石等等。能在首都開大飯店的,都得要眼力。對方見著這般架勢,嚷嚷著往廚房奔走。


  我嘿嘿笑了笑,望著太陽落山的地方。真不曉得幾年後,會不會有給我上墳化紙的。


  等我坑了把大煙袋,老了人就睡得死,現在還蓋著火浣布窩飯桌呢。按時,我上了飛機,不多閑話,先飛到了XJ。


  由於留給我的時間不多,別了燕京,我也就沒耽擱。海東青打電話來,說東西就緒,隨時可以出發。於是到了XJ地級市,再轉車到了塔裏木河中遊的阿克拉鎮。


  此地,原本為古時西域絲綢之路的一個站口。現在是從北進入塔裏木盆地的隘口。


  通過索橋走過塔裏木河,就是冒險尋寶的沙漠,每年不知吞噬了多少生命。


  縱觀西域三十六國,大多數,都圍繞著塔裏木盆地擇定疆土。


  而塔裏木盆地,幾乎被空出來,沒有任何坐標和城池。


  足可見,此地自古就是絕地,除了流放的犯人,沒有任何商旅敢去挑戰。


  塔裏木盆地,幾乎被塔克拉瑪幹沙漠覆蓋。


  作為世界第二大流動沙漠,長寬超過數百公裏的麵積,在古代沒有任何生靈能橫穿。


  所以,哪怕當年西域再繁華,塔裏木盆地都沒有任何國家和文化。


  據說在深處,連胡楊都不能存活。


  而現在,我便在阿克拉鎮,估算如何進入塔克拉瑪幹沙漠,尋找木乃伊口中的那座王陵。


  沙漠不好進,特別是流動沙漠,裏麵根本沒有坐標可言,GPRS等擺設……


  我不是摸金校尉,也不是掏沙神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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