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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詭談密室

  身體塞不下那些氣,心跳都隨著氣流而增緩,足要死去。


  這種窘迫的境況持續相當長的時間,隨著橫擺不定的變化,才慢慢消融在血氣內。


  殊不知是幻覺夢境,還是真實能看見。


  迷迷糊糊中,我聽見有搗衣聲,嗒嗒的拍打作響。


  如有人舉起未擰幹的衣服,將衣服拍打在地麵,並有水流泵濺。


  倒鬥之人,因曉得趨吉避凶。我蹣跚的躲在暗處,用幹涸的鮫人屍身作為掩體。


  封閉的外殿,何時在前麵,有入口豁然開啟。


  那搗衣聲,就是從開啟的洞內發出,似有惡犬嗷嗷欲出。


  我身體尚屬虛弱,不敢與它硬敵,更加小心的藏好。


  等了片刻,嗒嗒聲逼近。有東西自內爬出,看著是蠕動的蚯蚓。


  這個蚯蚓很大,足有狼狗般,還有水從裏麵噴湧,嘩啦啦作響。


  外殿內有著星辰微光。見微光下,蚯蚓化為白色物體,仔細辨認,是穿著白色衣服。


  肯定是人,否則怎麽會穿衣服,而且還是素色白衣。


  我害怕得要命,人可是用手,哪裏用了爬。


  再說那人爬動的姿勢太過嚇人,身體極度朝左伸出,接著在地上蹭下。扭曲得,簡直如線團不停纏在狼牙棒上。


  分不清男女,不過肯定是個古人,頭發很長,遮住大部分身體。


  兩邊流水,等他朝我靠近,方才認出那是血。不曉得為何,我產生種直覺,爬動的這位,我認識。


  看他這麽長的頭發,我不知不覺聯係到葫蘆,非常詭異。


  那人低著頭,臉部連帶身體在地麵蹭挪,我好奇他為什麽不站起來。


  看著他是個成年人,體積短小得卻像個咿呀學語的孩子。


  那人始終朝著我的方向,我害怕,畢竟他身上湧著血水。換做我,早就活活嚇死疼死。


  但那人半聲不吭,哪裏像個人的表現。


  趁著外殿混黑無常,我又往後挪了幾米,鮫人製作的長明燈就在我身邊。


  兩者比較,鮫人那邊看著都沒這麽恐怖。那人身體兩邊,劃槳般伸得筆直,縱觀看來,這人仿佛十字架。


  見四肢斷裂,手腳被何種東西砍掉,似遭了傳說中的人彘。


  挖其眼,割其舌,斷其手腳。所以這人才能無聲無息,又用如此吊詭的方式行動。


  他比戚夫人還能活,血流數鬥,都存了活氣。


  得知是人,誰看了都會生出種餘悸,兔死狐悲物傷其類。


  “你,你是誰?”我問。


  那人貼著臉,仍精準無誤的朝我而來,弄得我好像能救他。


  不回答,砍斷的肩膀拍在地,綻放出向四周盛開的血花。裏麵還能看見亮白的人骨,已被血染成嫩肉的粉紅。


  “到底是誰,快說話。”我站起來兩腳釘在原地,看著他爬到我麵前,提不出絲毫力氣躲開。


  “葫蘆?”我顫巍巍叫了句,話中幾有哭腔。


  人彘的那位停住,似乎我正叫中他的名字。


  正當他抬起臉時,外殿卷出道玄氣,十八隻被當做燈台的鮫人死屍複活。


  鬼手朝著我伸來,複活的鮫人粽子,意圖照葫蘆畫瓢,把我同做成人彘。


  我大聲喊著滿天神佛,腦袋上迅速冒起流淌的冷汗。


  眼皮猛的睜開,大到幾乎撕裂眼角。我瞪大著眼睛,心髒跳到要飛出體外。


  夢醒了,剛才那噩夢差點真要了我的命。我沒料到,自己本就有些缺水,還能流出這麽多汗。不過還好是夢,是假的。


  外殿仍有微光,卻看不出影子,隻能勉強供人當個千度近視。


  才脫離厲鬼索命,我瞪大眼睛還沒從剛才的餘味中緩解,又有白色小孩從我眼前跑過。


  我雙腳蹬在地上,兩手後撐著拚命往後躲。我尖叫幾句,看那小孩從這頭跑到那頭。


  揉揉太陽穴鬆弛神經,從進到這海鬥開始,太陽穴便是脹鼓鼓的。


  我疑心自己看錯,這裏怎麽會有小孩。


  結果那白衣小孩又出來,在我眼前大大方方的跑走。我真是怕得抽筋,很容易與夢中夢境的人彘相連接。


  我祈求這位祖宗給我留點活路,小爺兄弟多,要出了事你們也不好過。


  朝著空中黑暗,大聲嗬斥幾句。


  以前閑聊時,大煙袋怕鬼,胖子就拿鬼怕惡人這事鎮膽。今我撞著白衣小鬼,隻能試試這偏方。我是裝作了泰山石敢當,那小鬼更是閻王的親兒子,過一會就從我眼前跑遠。


  我神經緊馳到足以開弓,頭腦淤充,再次摔倒在地。心道不對勁,這鬼敢這麽現身,肯定是厲鬼惡鬼的存在。


  這種道行,要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實在太容易,抓小雞般。


  可過了這麽久,這鬼除了在我眼前現眼,似乎沒了別的能耐。


  這讓我不禁懷疑這不是鬼,是精怪。精怪,指某種東西年生久了,上麵有了靈氣,就能成精。犬不八年、雞無六載,這是易妖上的說法,並不無道理。


  我看那小孩白衣白褲,紮著丸子頭。


  若是在外麵,我還會懷疑是不是遇見人參精。要是在這裏,人參倒是不可能,卻可能是銀子精。


  銀子放久了,也會成精。要說這麽大的個海鬥沒點黃金白銀,那是不可能。再說那小孩停停走走,是有意把我帶到前麵。


  剛才進入外殿時,裏麵的確沒路,現在看來,隻是我沒發現罷了。


  於是我鼓足膽氣,重拾了信心跟上去。見我跟來,那小孩蹦走得更快,後來跑了起來。我則大邁步伐,嘴裏吊著炎龍熱氣,口渴得要命。


  前麵是石壁,是死路。


  小孩見了石壁,非但不停,更往前衝。撞到石壁時,小孩消失不見。這更讓我相信這是精怪,附近肯定有窖藏的白銀騰化成氣。


  追到石壁下,我用手敲擊,後麵哐哐發出回擊聲,與我唱和。


  我喜笑顏開,看來這裏還有路,不至於堵死。


  尋那機關暗格,石壁挪動,轉開扇小門通抵深處。裏麵更亮堂些,寶光華溢,是間密室,丈許長寬。內有供桌,是太廟祭祀的那種長桌,上麵擺著各種果品珍饈、瓊漿玉液。


  我現在是又饑又渴。看見那些東西,即使知道是早千年前埋進去的,可還是忍不住吞口水。


  那水靈靈的橘子,紅得鮮嫩的鹿腹,都是極品。


  供桌還有酒,粘稠成琥珀色,香得快把饞蟲饞死。不多想,我飛入密室,直往供桌上撲。用手去抓,不料手指剛接觸那些水果,水果便化作烏有。


  去抓青銅盤裏的肉幹,也都化為灰塵。用手攬到供桌,桌子上那些保鮮得像是昨天的東西,立即腐敗變質。我再用手去取青銅爵,裏麵乘著好酒,酒也跟著變沒。


  一切發生得像玄幻,變作得我目不暇接。供桌上有石階,奉著二童子的金身。這是一對童男童女,身著白衣跪縛在石階,下朝供桌。


  我急忙對著行禮,剛才在我眼前作怪的,應該就是這兩個小孩。


  這兩個古代小朋友,手腕腳腕,綁著朱砂紅線。孩童臉上,半哭半笑,臉中表情呈現兩極化分端。


  可謂是一半臉哭,一半臉笑,融擠在同張臉,顯得非常異常。


  這是殉葬的童子侍女,待到墓主人飛天,便會帶在身邊持著蓮花燈引路。


  除此之外,密室內有一副小棺材。隻容得下小孩平躺,刷了紅漆封麵。


  我想想自己運氣不好,還是安分些,別去動那棺材得好。密室除此外,找不到多的物件,或有早就爛掉。我不甘心,繞著小棺材附近,找尋其它痕跡。


  這找還真找到,有鐵環在供桌下麵,似乎可以拉出來。我剛想動手,又把手拍掉。


  可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疼,這墓主人缺德得緊,能讓小孩給自己殉葬。


  這種人,生前就比陰人還陰,死了還了得。


  我能發現這間密室,全靠這兩個白衣小孩。屍體捆著朱砂繩,難怪這麽多年都陰魂不散。我於心不忍,想把繩子弄掉。


  安放殉人的石階很高,我夠不著,於是踩著供桌起身。


  供桌上應該放著墓主人的祖宗排位,或是他自己的。可能是墓主人有自知之明,怕被人曉得了身份鞭屍。供桌除了祭物,倒沒有其它。


  說來奇怪,我解了童屍緊捆的朱砂線,又經我無意吹了兩口熱氣。兩具屍體冒出白煙,與那些水果肉幹一同腐化成灰。


  下了供桌,我學著胖子開棺摸金時給拜了拜。


  別看這兩個小孩不大,真要比年代,大我十幾倍。兩具童屍風化,屍骸的素衣下,割藏了半張皮卷。估計皮卷裹在童屍上,互分為兩半。


  我謹慎取下皮卷,手感細膩溫潤,青白色表麵有著人皮紋路。


  經過多次恐嚇,我的膽子肯定異於常人。不管這是僵人皮還是活人皮,小爺今天還就看定了。


  把兩份皮攤在地麵,縫隙口果然能貼合,屬於同張。


  皮卷內有刺畫的圖案,所經千年,色彩淡薄。不過若是細看,還是能辨別其中的丹青墨寶。


  閑著無事,我泯了泯幹成溝壑的嘴唇,看便看了。


  按照來時的路原路折返,肯定是不可能。現在我唯有往裏走,生機在前麵的幾率最大。


  隻要我堅持到了海鬥的內部,不信不會碰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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