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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死亡與重生

  說話的是個外國人,口音有點繞,“錢,剛才這邊有光,是你們上來了?”


  錢哥和菜頭與對方還有利益瓜分,暫時沒有撕破臉。


  就聽菜頭對付道:“哪裏有光,我們也是剛剛上來,怕是你們睡糊塗了。”


  我一聽,更不敢露出絲毫馬腳。


  本以為能躲過去,誰知千算一步算漏,那條載著我來的皮囊船,可就擠在後麵。


  “不對,這船什麽時候多了條,有人!”錢哥的聲音轉瞬響起,船上反複傳來急促地腳步聲。


  我拔出魚腸劍,把劍放在嘴前,靜靜喘氣。


  外麵發現有人跟來,之前和他們打了個照麵,見著皮囊船出現,他們自然不會輕易罷手。


  “在哪?”那個外國人問道,說著朝我藏的這邊靠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我隔著布片看見外麵人影晃動,一顆心早已衝上腦門,眼皮都不敢隨意眨動。


  “跑不遠,既然他們沒到岸邊,那就在附近。”錢哥喘著粗氣,一把長刃兵器已經拔出。


  菜頭受了老大一個指示,假意說著廢話,一腳一步的朝我這邊踢。


  皮囊船上,我一共看見三個人,菜頭和外國人夾在兩邊,錢哥說著說著,身影突然人間蒸發。


  這時我心髒跳到極致,認為獨自想要安然躲過去已然不可能,沒別人幫把手,我現在的位置十分尷尬。身後有石子落水聲,驚醒我要反擊。


  別管那個錢哥跑哪去,外麵就有個菜頭和外國人,我要是出其不意的撲過去,隻要抓著一個人當人質,多少比束手待斃要強。


  估計下距離,那個外國人人高馬大,我恐怕剛搭到對方肩膀就被放倒。


  看來隻有這個菜頭,聽名字就知道對方營養不良。要真是練家子,我一劍給對方紮過去,少林和尚也得服軟。


  於是我收緊腹腔,眼睛盯著外麵,一手撐著船麵保證能突然發難於對方。心裏默數三聲,我用胳膊頂開帳篷,伸直手臂站起來便動。


  然而當我突然行動時,前麵的菜頭和外國人似乎早有預謀,齊刷刷朝後退一大步。


  那外國人我沒工夫管他是哪方洋毛鬼,我的目標是菜頭。衝過去就要挾持對方,我心中本就打好腹稿,但是他們距離和我一拉開,打亂了我自認為非常精妙的構思。


  菜頭這人獐頭鼠目,臉上五官比大煙袋還猥瑣,笑起來比死粽子還難看。


  見我主動現身,菜頭非但不懼,反而臉上閃出得逞的算計之色。劍出鞘,不見血就收不回去,我對著菜頭就刺去,抓住他,就等於抓著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我才跨出兩步,第三步時還懸在空中,一道刺痛衝進我的身體,從皮膚直入骨髓。


  我僵硬的停下動作,身體脫離,瞬間被抽幹了精氣神,感覺胸口有撕裂的疼痛。


  低頭一看,一把雪白光亮的長刃上滴著血,從我後背穿過身體,刺穿前胸。


  這個位置,我記得是心髒位置,我咯了一下,一股血爆了般從體內噴出。


  我掉入冰川深處,身體出現前所未見的冰冷,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包括菜頭那張可憎的麵目。


  錢哥從我身後繞過來,我癱倒在地,五官封閉,靜候死亡降臨。


  一刀子刺穿心髒,天上神仙也不見得能活,那時已經不絕望,而是我不想接受也得解釋的事實。


  或許,我會死了。


  那一刻,來不及緬懷什麽對人間不舍,這些都是刀口舔血的老手。


  錢哥輕蔑一聲,像對外國人示威,告訴對方他也不是好欺負的人。之後,我被菜頭踢下皮囊船,整個人沉入河中。


  說冷,河水中並不冷,至少我身邊,血液流出體外,把河水都升溫幾度。


  那一刻我似乎釘在十字架上,手不能動,腳不能伸。


  在河裏沉著,一口口水灌入身體,估計又會從傷口流出,等到我最後一點頭發絲的意識斷掉,我這輩子就可以徹底畫個句號。


  這種死法,我沒想過,突如其來不用任何準備,要悔恨,又說不上。


  無窮的遠方,無數的人們,都與我有關。我拚命想要抓住,手上要死死抓著什麽方罷休。我是個沒心沒肺的人,通常大多數並非看不見,而是我看見了也不會去理會,我會沉默的避開。


  當我獨自麵對死亡時,嘴裏吐出一連串水泡,半個字沒冒出,心髒一陣絞痛。其餘什麽,便再也不知道。


  時間就這樣過了很久,靈魂出竅,離了肉身上了黃泉,屍體擺在河中,水波潺潺。


  這是我後來想起當時的情況,吸一口滿是二氧化碳的空氣,其實這樣也好。我以為我死了,再強悍的人,中了錢哥那一記殺招,都活不過半分鍾。


  意識初生,第一個聽見的聲音,是雄渾的男高音,破鑼鼓加大嗓門,那動靜。


  “怎麽還沒醒,有一天了吧?哎呦喂,這可怎麽辦,別不是成植物人。”


  對,這聲音隻要我沒聾,就能聽出來,是胖子。


  “等。”穹擴思措惜字如金,那聲音裏裏外外透著與世界無關的冷漠。


  我明明是死了,從身體到靈魂,難道一睜開眼我就會看見,外麵就是傳說中的黃泉路,胖子和穹擴思措也跟著陣亡?

  不敢睜開眼去看,利刃刺入心髒那一刻,天下間任何幻覺都會被捅開。


  可等了一會,耳邊胖子那歎氣聲雖斷斷續續,不過和往常那般真實。


  我稍微眯開一條縫,看見胖子一張臉頂人兩張臉,框幅大一倍。


  “胖子?”我很久提不起精力,如同沙漠複活的木乃伊,動一下,身體都可分家。


  胖子聽見有人叫他,穹擴思措這人不說話,這裏就剩下我。


  於是胖子抱著我一個勁搖,差點將我搖死“小同誌,看看胖爺,快看看,這是幾?”


  胖子兩條胳膊擰著便不鬆開,我心裏那個氣,要中氣十足吼一聲放開。


  話還沒出喉嚨,便被搖回去。穹擴思措用一隻手將胖子拉開,讓我躺在地上,給我灌了兩口水,一股青苔味。


  “醒了就好,看看這是幾。”胖子一比手指在我眼前晃,說我昏迷了一整天又半個小時,怕我是掉入河裏叫水給泡癡呆。我心裏那個奇怪,心道自己明明挨了一刀致命傷,這比溺水嚴重多。


  一看身上,衣服還是那衣服,上麵髒兮兮,唯獨沒有成河般的血跡。


  可能是我被姓錢的暗算又遭踢入河裏,流出的血已經叫河水泡散。一活動身上,還不疼,不說龍精虎猛,喉嚨至少能喘上氣。


  我扒開衣服一看,胖子以為我邪乎,掏出隻黑驢蹄子就要給我吃。


  一看胸口那,完好無損,連道傷口都沒有。我抓住胖子伸來的爪子,問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我剛才一直在做夢?


  胖子的回答截然不同,說皮囊船在河裏漂了很久,估測不到行了多遠。等到河水形成死水時,穹擴思措突然從皮囊船上跳下去。


  胖子早就睡醒,其實他是不放心穹擴思措打的什麽算盤,見他跳入河裏,於是匆匆跟著潛下去。那時我睡得死,胖子沒來得及叫我,一個人私自行動。這麽一折騰,他們兩個下了河,留我一個人睡在船裏順著河水漂浮。


  於是後來有了那要命一幕,再說胖子那。


  河水到這並不深,那些遠古巨蠍沒跟過來,胖子尾隨穹擴思措後麵,河底下有古時候排水留的下水道。下水道隻有那一段才有,胖子心疑穹擴思措為什麽會對這裏如數家珍,單說一個天授唱詩人,似乎沒這麽大本事。


  穹擴思措早知胖子跟著他,沒有理會,這兩個倒是走得幹脆,可倒黴的是我。但是聽胖子所講,當他發現我漂在河裏時,我身上並沒有傷口,似乎隻是溺水昏過去。


  這點我肯定不相信,那一刀當時刺得精準。可等我醒來時,傷口消失,一切都恢複到什麽都沒發生。


  現在我們所在位置,在地底魔國遺跡中。西藏經書中寫明了,魔國是生活在地底中的惡魔,這裏有龐大精巧的地下排汙係統。


  胖子他們發現我時,便是在地底排汙係統中。


  當時穹擴思措本想試試能不能靠著地下排汙係統進入魔國,不過現在看來,整個地底都被人為破壞,路已經無法找到,除非我們是穿山甲。


  破壞這裏,唯一有可能,便是格薩爾王所帶領的聯軍,他們在剿滅魔國之後,將這朵文明之花也一並鏟除。


  “那,我們現在回去?陳思文那撥人就在上麵,我,我就是被他們打暈丟進水裏。”


  我不敢說自己曾經以一種方式死過,至少我現在有心跳有脈搏。


  “上去再說,胖爺這次收獲大大滴有,以後退休了,胖爺一定去當地下水管理員。小同誌你看看這些,都是胖爺從地溝裏摸出來。”


  看胖子肩膀都叫背包壓歪一邊,果然是大有收獲。裏麵是一塊塊灰色青色的塊子,不是金銀,價值卻高於金銀,這些都是青銅器和玉器。


  泡在水裏幾百年,這些東西表麵光澤早就消磨,但盤一盤能重新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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