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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循環中的死亡

  整座寶塔頂了天也才七八十米高,都能跑幾個折返,怎麽就看不見路?

  大煙袋跑得慢,賣了個便宜,要赫爾目珠尊老愛幼,像攙老爺一樣扶著他跑。見到他們,不安定的心稍微平緩。還好,至少這兩個人在,那我就不會出現幻覺。


  “你們有沒有感覺奇怪,我們似乎被困在這條路裏了。”


  “有,有啊,我這快要斷氣,咳咳……”


  這種跑法,長跑都完成了一半,剛才我們下來的時候,可沒跑這麽久。


  “會不會認錯路了,看錯了也說不定。”赫爾目珠問道。


  其實我心裏明知不可能存在這類情況,除非這八條通道在隨時變換位置。但路是死的,不可能會跑。


  “折回去看!”


  這就好比讀書的時候找不到卷子,哪怕明知道卷子不在書包裏,可還是忍不住要把書包全翻出來。我們現在就是這種情況,但願我真的是記錯了,不過這種情況明顯不可能。


  不出我預料之外,往回折返,依舊是一條不歸路。不重複的台階高高矮矮,錯落拚接,依舊走不頭。


  大煙袋拿出一截蠟燭,一邊小跑,順便拿蠟燭在牆上畫。


  走重複還好,多走幾次,迷宮的輪廓能畫出來。然而越走,我腳下就越僵硬,後來根本邁不出去。


  千米,我們前進了絕對有千米。


  牆壁上,沒有蠟燭的痕跡,就說明我們沒原地繞圈。那,應該繼續走下去?


  “別動了,咱們怕是陷在了奇門遁甲裏麵,說不定現在看見的摸著的都是幻覺,或許在現實裏,我們正處在昏迷之中,或者原地邁步也說不定。當務之急,是要掙脫出去!”


  “這我也知道,但是應該怎麽走,前還是後?”


  奇門之術,以困為主,殺為輔。進入八門,我們就開啟了一個潘多拉魔盒,隻知道時間一久,對我們沒好處。


  “或許有什麽沒注意的,我們貼在兩邊的石壁走,一邊走一邊敲”


  這方法勉強行,我們分開站在兩邊,同時朝一個方向前進。等到手指骨都敲腫,石壁還是實心的石壁,不存在我們未見的空間。


  摸了摸發疼的手指,我說道,“不是幻覺,也不是鬼打牆,你見識多,想想有沒有其它辦法。”


  老馬識途,大煙袋比我大幾輪,這匹老馬,應該能跑吧?


  大煙袋拉過赫爾目珠,要他對著前方放箭,試試這條路到底有多長。然而,幾米的間隔,就有一個直角拐彎,箭飛不出十米,就會被石壁擋下來。


  “此路不通,前後都走不到頭,這,我也沒轍了。”


  大煙袋黔驢技窮,而我也在苦思冥想計策。要死,也得轟轟烈烈的死,怎麽能被活活憋死在這巴掌大的地方。但,真的有別的辦法?


  “我,我知道一個方法,不知道對你們說的這種什麽門有沒有用。”


  “你說說看。”我這也是跟著偉人學習,廣泛聽取群眾的意見。


  其實,我和大煙袋對於奇門遁甲,多從書中那些神乎其技的故事中了解。那其中的故事,難免會幹擾到我們的主觀意識,造成我們在判斷上出現錯誤。


  俗話說,亂拳打死老師傅。赫爾目珠不懂所謂的奇門遁甲,指不定能換個角度,用一種淺顯的手段解開。


  “尊師告訴我,無眼可見有眼之相,無耳能聽有耳之言。你們自己也說,這什麽門是利用五官上的錯覺,那我們把五官堵住不就行了。”


  “嘿,有一套,我怎麽就沒想到。”


  大煙袋頗為認同這種做法。這叫任你驚濤駭浪,我自巍然不動。蒙眼睛堵耳朵,亂闖之下,還真有可能遇見頂呱呱的結果。


  我依舊打頭陣,赫爾目珠殿後,大煙袋最舒服,正中間一個,有什麽危險都有我們趟雷。這老頭,要是以後有機會,小爺也得弄個中間位置,免得槍打出頭鳥。


  樓梯曲折複雜,摸著石板走,雖沒有機關暗器,難免也有碰頭的危險。所以我們摸得很慢,幾乎是小孩學步,每一步,都邁得小心又無畏。


  看不見,聽不到。


  從最初的不安和心悸,到逐漸的適應,我們已經蹲下來走了很遠。


  正當我準備站起來抖抖膝蓋,伸出探路的手,忽然摸著幾根東西。嗯,冰涼涼的,有彈性,一想,這不是人指?難道真的誤打誤撞,我們走出去了!

  那絕對是一隻人的手掌,前後走了幾百米,樓梯裏有什麽我不知道,什麽時候地上還有人。


  扯下眼前黑布,地上趴著一團髒乎乎的東西,兩條胳膊鬥角曲折,外翻的皮肉能看見骨頭。披著一張幹癟的橘子皮,地上這位不是活人,而是死人,而且已經成了幹屍。


  麵對突然冒出的這個東西,大煙袋很不淡定,再三確定這位不會詐屍作怪,他才敢正眼打量。


  這人死了很多年,是個男的,屍體後麵,有兩條幹涸的血路,一直搭在黑暗的盡頭。


  令人稱怪的是,屍體的兩條小腿,像是被什麽東西咬掉。從膝蓋以下,就隻剩下斷裂凸起的血管,根本沒有小腿可說。難怪屍體是幹屍,連血都流盡的幹臘肉,連屍蟲都懶得碰。


  “這位夠拚的嗬,兩條腿都沒了,還爬了這麽遠。像是從前麵逃出來,最後缺血休克死了。”


  “沒啥可奇怪,不是說十幾年前有人先我們一步進山,我想,這就是十幾年前的那隻隊伍。你看看傷口,膝蓋碎裂整齊,包青天的鍘刀也沒這麽厲害。”


  雙腿俱斷,還能頑強的想著逃命,能對自己都這麽狠,這位十幾年前,也定是個風雲人物。看來,封閉的地底,曾有人試圖揭開一角,不知道是否成功。


  “翻過來,看看有沒有線索?”


  死人嘛,見怪不怪,赫爾目珠也有些麻木,雖然還是不敢靠得太近。


  輕輕一動,屍體就徹底肢解,看來在逃命的時候,這位仁兄把手筋都扭斷。


  這些老一輩的手藝人,應該和大煙袋算同一輩兒。大煙袋在那翻死人衣服,指望這位是開棺材的時候死的,身上能帶幾個小巧伶俐的冥器。


  把屍體從地上移到牆壁,眼睛還沒近視的我,看見地上有幾行字。暗紅赤色,這是用血寫,都成幹粉,隻有幾筆淺顯的痕跡。


  字出現在死人身下,多半是這位臨死的時候寫下的。


  紅毛鬼,蘇丘義殺人滅

  一共就這麽九個字。紅毛鬼,指的是僵屍?蘇丘義是人名,居然姓蘇,莫非和南派蘇家有牽連?至於後麵三個字,應該差了一個口字。連起來,這夥人撞見了紅毛鬼,結果又遇見隊友要殺人滅口。


  這位雙腿被什麽東西咬斷,支撐著一路爬到這,沒斷氣的時候劃拉下這麽句。


  “怎麽樣,上不上去?”


  大煙袋沒看見那行字,我也落得清淨,用腳尖悄悄擦掉血字。這是十幾年前的黑吃黑,前麵的危險,指不定就是我們的出路,祈願別遇見那個紅毛鬼就好。


  “怎麽不上,莫非你能在這挖洞出去。”


  邁步,我就要走。這次不用蒙眼睛,跟著地上的血路,就能出去。隻要別在這梯路的旮旯裏憋著,出去看粽子也比困著強。


  我這打氣加油,要進最後一步,就聽見前麵有人給我鼓掌。


  砰,砰。


  每一聲間隔兩三秒,有規律的傳過來。


  聲音比較悶,有點類似以前的搗衣聲。


  正叫怪於古墓裏還有人洗衣服,就看見前麵起起伏伏的台階上,出現一個球,正從能看見的地方翻滾下來。球彈在台階,飛起十來厘米,又跳到下一階。感覺比皮球還有彈性,就這麽在台階上跳啊跳,蹦蹦噠噠的過來。


  每砸在台階上一下,球上就能濺射出一點東西,棱角也跟著向下凹陷一些。球體上的邊棱,被台階逐漸打磨拋光,無限接近於一個球。


  我們都在那看著,看著球滾跳過來,停在我們腳下。


  我們跟著抬起的頭向下一低,看見那球上還沾著番茄醬,模糊的番茄醬裏,還有五個漩渦。


  大煙袋喪魂的吼了一聲,球跟著向前滾了滾,最後又開始移動,越過我們,繼續朝下跳。


  在我們即將要看不到的地方,球體撞在台階的棱角上。哢嚓一聲碎裂,跌成四五塊。白乎乎的漿糊混合著番茄醬,兩顆黑白珠子鑲嵌其中。


  這哪裏是個球,分明是個死人頭!


  熱乎乎的,血還冒著白氣。


  “蘇爺,您,您剛才說要向前走,向前!”大煙袋看著那灘碎片,咯噔一聲背過氣。越活越沒本事,竟然被嚇昏過去。


  “真要走嗎?”


  “當然,不朝前,能走得出去?我背上大煙袋,你在前麵拿好弓箭,遇見什麽先給它點顏色。”


  忍住不要看那反胃的一幕,避開腥臭的血味,一新一舊的兩條血路,在琉璃鑲嵌的壁道,分外紮眼。


  背著大煙袋,這老頭還很沉,跟著走出幾十米台階,路才到頭。


  眼下又是寶塔中的一層,入口還擺了一具無頭屍體。赫爾目珠小心的跳過去,消失在前麵。我背著大煙袋,隻好從這位身首異處的兄弟身上跨過去。


  一進裏麵,空氣格外凝重,淡色的琉璃光芒下,我沒看見赫爾目珠在哪。


  奇怪,剛才他搶先一步跳進來,怎麽人就不見了。


  這層裏麵,中心擺了個長方形的東西,長有四五米,高有兩米。


  我以為是棺材,背著大煙袋過去一看,發現隻是一條夯土塊,不知有何作用。


  倒是赫爾目珠,真的就消失在這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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