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鋒芒【三】
嘉慶元年三月,皇後喜塔臘氏有孕,合宮上下,一片高興,唯有太上皇帝聽聞一籌莫展,看到手桌上的信件,更是氣不自一出來,嘴裏嘀咕著“傷風敗俗,有怒黃泉啊”
太上皇帝給皇後送去一盆花卉,一品正紅。太上皇帝的意思很明顯,一品正紅正室所用,你身為皇後,竟是如此做派,這紅你可用得起,你可配麽,細細反思。而皇後被人誣陷,自然也不知是何緣由,隻是這一品正紅,全身上下,都是紅色,就連就連種花的泥土都是紅色的,如同胭脂血液一般。如此好的花朵,就是在冬日裏也不會凋零的,隻是養花的泥土是由上好的藏紅花細細研磨成泥混著沉香鬆香一起研製的。打胎的功效極好,太上皇帝的意思很明顯,讓皇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滑胎,悄悄的死去。太上皇帝已經將烏拉那拉氏不廢而廢,他是不會再廢掉皇帝的皇後了。
太上皇帝做事絲毫滴水不漏,在皇後臨產之前,便將君曦禁足,那時皇帝因事務出宮,當天夜裏鎖煜腹痛,太醫們也被盡數調離了皇宮前去軍營為傷兵診治。鎖煜在床上疼的直叫渙,妊娠有險,能有幾者生還。夜倒是很黑,很適合魑魅魍魎夕會。
鎖煜,滿頭的汗水向下滴答著,頭發絲黏在了臉上,雙目猙獰,滿是血絲,嘴角龜裂,臉色煞白,青灰,似有血氣不足之息。阮玉去請太醫照料,卻見太醫院門緊緊閉著,一陣緊敲猛打,也不見任何的回應,隻得空手而返,接生婆子亦是急得團團轉,僵持了快一個時辰,孩子卻是終生不下來。
一盆盆熱水向裏端去,熱氣騰騰間,一片血慢慢滲下,直至接生婆子一摸一手血,這才知道大事不妙了。
“娘娘,你這血流不止,還不見孩子生下,怕是大事不妙了”季姥姥驚恐萬分道,生怕一個霹靂就把他劈個半死。
“什麽叫做大事不妙,生產的是皇後,還不快想想辦法”阮玉惡道,卻也是無計可施,隻能默念道,好孩子,無論你是公主,還是阿哥,快生下來吧,別再欺負你的娘了。
鎖煜已經昏了過去,這適才又再次睜開了眼睛,趕快道“怕是遭人算計了,你們快去請貴妃前來。”說完畢便又再次暈了過去,阮玉臉上的淚水已然滾燙的落了下來。淚水進入了眼裏,一股鹹味倒真是貫骨入髓,忙著人去請了貴妃來。
君曦住在承乾宮,與鎖煜的景仁宮隻有一牆之隔,早已被景仁宮裏的喧嘩聲驚醒,便匆匆忙忙,穿了衣服,向景仁宮走去,意澤有提醒尚未解除禁足。君曦表明,事關中宮,來不及囉嗦。
卻被守在宮門口的侍衛攔住,太監丫鬟們全部一擁而上才將期等製服,正迎麵見到了景仁宮的青衣,青衣一陣哭啼,急得說不出話,君曦便已經知曉,怕是大事不妙了。走至卻見,滿地一片血汙,想著這個時辰,太醫們一定都睡了,便命小李子帶著承乾宮,景仁宮兩隊人馬前去撞開太醫院的大門,又讓意澤去請諴妃過來,諴妃熟知藥理,若是太醫不在,也是可以試一試的,做最壞的打算,到底沒錯。又讓若茵將一切告知太上皇帝,命繁蕪大將軍將皇帝找到,去軍營找回太醫。
“皇後皇後,快醒醒啊,”君曦看著不肯醒來的皇後,氣得直跺腳,緊緊地將皇後的手攥在手心裏,免得去了,季姥姥有語“皇後不醒來孩子就沒辦法,隻有皇後醒了才行,孩子腳朝外,怕隻能保住一個”
“什麽叫做隻能保住一個,你給本宮說清楚方法如何?”君曦聽到隻能保住一個,保住大人也好的,但此事還得等太上皇帝到來之時再做決定。想到此處,又不免一頭懊惱。
“保大人,便是將孩子四肢折斷,給他硬拉出來,如此,孩子沒了大人就保住了。保小孩兒,便是等著國母娘娘去了之後,抓緊時間將國母娘娘的肚子剖開,將孩子取出也是可以成活的。”
君曦聽到這些話,瞬間心涼了半截兒,一下子癱軟的地上,但他也不忘記緊緊攥著鎖煜的手,人越是到絕境,越要冷靜,便對默默的自己說,君曦,你沉穩安靜。這便有站了起來,嗬斥道,“你們也知道躺在床上的是國母娘娘,那便不要產了保大保小的心思,孩子母親自然都是要活的,你們盡管拿出看家本事,若是若是孩子和母親出了什麽事?你們都得盡管陪葬。”這話並將一切說的明了。
正懊惱著,適逢諴妃劉佳氏趕來,君曦見到硯冰,自是心中無限歡喜,趕忙讓她向前查看皇後的情況,硯冰這邊把起脈來,皇後氣血不足,身上的血氣打不開,而又是流了許多的血,自然是氣血兩虧。便令人拿了燭台和酒,還有那繡花針,硯冰將繡花針用燭光好好燒了一番,又沾了酒水,將細細的針,小心翼翼,謹而慎行的刺在了皇後的指甲縫裏。
眾人皆驚,皇後一下子變醒了過來,醒的時候,滿臉皆是痛,君曦忙拉著皇後的手,皇後也不再昏迷,款款道“皇後忍住,可千萬不能再睡過去了,皇後聽著接生婆們的指示,一定要細細的按照他們所說的來做了。”皇後自然惜命,接生婆子們更是惜命。
隨著一聲孩子的哭叫,接生婆子樂道,“國母娘娘,生了一位公主。”君曦忙用毯子接過來,便讓嬤嬤們抱著。
眾人將注意力都放在了公主的身上,阮玉便叫了起來,“皇後娘娘暈過去了。”君曦趕過去,用手一摸,滿手是血。
硯冰見狀高聲叫喝道“快將雲南白藥,止血藥全部拿過來,還要再弄一些開水過來。皇後血流不止,早已撐破,馬上將雲南白藥灌下,又將雲南白藥和止血藥全部塗在下部,如此血止住了”
這時太醫門才緩緩的到來,君曦看著這些滿眼的花花白白,拿朝廷俸祿不為朝廷辦事的太醫們,真心氣不打一出來,太醫們自然跪下請安。正合我意,跪下就別再起來了。
“你們這些個庸醫,懶惰懈怠,明知皇後有孕,還不在景仁宮侍候,玩忽職守,食天子俸祿,不為天子做事,給我滾進去仔細瞧著點兒皇後是否有事,若是皇後平安倒也一了百了,若是有了什三長兩短,本宮自是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這些個老東西,向裏屋走去,看到皇後平安無恙,長噓一口氣走了出來,總算腦袋保住了,又看到了諴妃,明白定是諴妃所為,想必定是知曉藥理的。
便灰溜溜地爬向貴妃的身邊“兩位主子處理得當,皇後字是有驚無險,隻是失血過多,等到明日,再去向討要化血之物,稍作修養便是可以了。”聽到這些話,君曦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不能便宜了這些老東西,便氣勢洶洶的說道“皇後有產,要你們這些廢物何用?小李子,這些太醫們各打二十大板,索性皇後無恙,小懲大誡。”
打著打著聽到有些太醫叫嚷著,實在是冤枉啊。醫者父母心,你們也配說出冤枉二字,心裏一惱,便道“再加十大板。打完全部送回太醫院,等著皇上回來發落。”
皇帝歸來自是欣喜,皇後給他生了一位公主。君曦道神十分傷心“我們女人命苦啊,”皇帝便問何出此言?到道來原委,便想著查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學不了太醫院一幹人等已被太上皇帝革職查辦。皇後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但是硯冰心裏清楚,皇後壁破,想必以後再是無法生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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