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鋒芒【二】
春風拂麵,百花亦儂。
承乾宮裏的雪白梨花,開得正是旺盛,一片片的看著實在惹人喜愛,皇帝命人在梨花旁,安上秋千,供綿愷玩弄。倒委實便宜了君曦,每日手執詩書,坐在秋千上,看日起月落,雲開霧散,花開花落花滿天,好不快意,這天,正在悠閑地蕩著秋千,這便聽到,鄂羅裏喜顛顛的前來通報,皇帝要貴妃您去聽戲。君曦聽了便是好一陣興奮,前方戰事吃緊,皇帝每日裏是好一陣焦慮,都不曾來看過了,如今倒是放穩了心,要去聽戲。可見前方戰事已平,四海歸心。便屁顛顛的也沒好好打扮一番便去了。
到了哪裏,才發現又要一陣出醜了。原是皇宮裏的七宮八院,三宮六店的都來聽戲。穿著都很正式,就唯有她一人,一頭樸素,毫無珠光寶釵金銀裝飾,衣服更是素的可憐,眾人見了都要小聲笑著,頓然身後一陣喧嘩。
“這便向皇帝,太上皇帝清了安。”就趕快在鎖煜身旁坐下,再看四下裏,都很華貴。就是皇帝見了他這一身行頭也忍不住了笑了出來。自然是什麽都不能做,隻得安安生生的硬著頭皮聽喊了戲曲。
夜裏,風微微涼。
皇帝本想去鍾粹宮,走在承乾宮處,梨花飄到了外麵,便又轉架至了承乾宮,淳嬪麵目生怨,但又無可奈何,皇帝已翻了她的綠頭牌,卻又被放了鴿子,隻是君曦倒是一陣喜悅。
皇帝還未進來,開始對著君曦調侃“君曦啊,今日你可真是出盡了風頭”
本來滿心的歡喜,聽到這話,不由的一陣難言之感覺,“臣妾今日蓬頭垢麵,沒丟這皇上的臉吧。滿朝的文武,後宮的佳麗可都在場。”
皇帝恬然,便拉起她的手,道“無礙,真臉皮厚,耐磨。更何況朕人緣好,丟也丟不到朕身上。”
皇帝眯著眼,偏反過手抱住了君曦,“貴妃啊,累了一天了。咱們安置吧!”
這溫暖的臂膀又怎能比得上蜜戀溫床,“皇上,臣妾身為貴妃,希望與皇上可永不相辜負彼此,永遠相守到老,皇上可願意?”
“卿如此溫柔,守在花下,心悅誠服,咱們安置吧,朕真的困壞了。”皇帝又長其那眼睛,倒是直勾勾地,卻也是眯縫著。
但見帳子拉下,皇帝一陣悍然“貴妃,你可比皇後,諴妃他們溫柔多了,朕覺得你就像棉花一樣柔軟”
一夜,自然是有人欣喜,有人抓狂,景陽宮內,穎貴妃坐在那裏,看著一臉哀怨的淳嬪,實在是沒有了什麽好感,隻是吸著手中的水煙杆子。淳嬪是太上皇帝所賜,今日所得,皆是穎貴妃一手安排,以窺探皇帝喜好,可安度夏生,可是如今六宮大權拱手讓人,心中到底不甘。
淳嬪哭著,鬧騰著“太妃啊,嬪妾真是愈發難過了,自從貴妃回宮,皇上一人獨寵她,一個月也見不了幾麵,貴妃皇後,狼狽為奸。奴才鬥不過啊,更別提升為妃位了。”
看著手下的奴才做事如此不利落,哎字又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氣得直擲出了茶杯“你凡事多動動腦子,皇帝不甚女色,可他是個男的啊,去不去你鍾粹宮還是你說了算吧,使出真低子來,皇帝怎會不喜歡你!”
“臣妾,又不是沒犯過賤,皇上隻是一時新鮮,親口對臣妾說,喜歡臣妾的肌膚,更喜歡臣妾的下賤,可卻偏偏又瞧不上我,奴才也沒法子啊”淳嬪心中的痛苦,自是一言難盡,罄竹難書。
皇帝喜歡那種獻媚討好的感覺,隻有這樣才將在前朝的委屈折辱才能發泄掉,隻有在後宮,看著蠻重的妃嬪,才時刻不忘自己是個皇帝。
“你自個看著辦吧,皇後近來和富察傅恒家的孩子福長安走得很近,太上皇帝總是招待福長安進宮呐,男男女女的,一個是為國出力的名將,英俊瀟灑;另一個是身處深宮的失寵皇後,皇帝甚是喜歡福長安這孩子,誰知道有什麽貓膩啊,若要有,皇帝如何,太上皇帝又如何,這樁樁件件誰說的清啊!”一個眼神,不需要毀掉一切,就能毀掉一個人,毀掉了之後,無上的權力又作何處置。
淳嬪,想到此處,滿目皆驚起“太妃……的意思……是……”
“哎,淳嬪啊,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你可務必細細思量了,送客吧”
太妃的意思很明顯,誣陷,想著貴妃相輔相成,皇後心善,貴妃手狠,若皇後奔逝,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貴妃,若是貴妃,那害死皇後的就是貴妃了,好一莊如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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