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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 一鳴驚人

  第五百三十五章一鳴驚人


  不飛則已,一飛衝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在這亂世之中,太多的人粉墨登場,太多的人急於表現自己,最後隻能落個活動家的下場。


  李自成雖然兵勢浩大,但是卻並不用心經營,不苦煉內功,現在龜縮在陝西貧苦之地,眼下能做的也無非是苦苦支撐。


  此次秋季滿清便會對他們大舉用兵,到時候前途如何?

  明眼人已經看得一清二楚,李自成堅持不下去了。


  南明雖然看似龐大,掌控者大明的經濟命脈,但是真正潛心做事的人,也沒有幾個,所以真正的有誌之士,也不會看好南明。


  所以當今天下,大家最看好的反而滿清。


  因為滿清為了奪取天下,已經做了三代的積累,而且奪取京師之後,也不急不緩,以他們製定的國策方針,繼續強大自己。


  屆時不用滿清八旗,便是漢人綠營就能助他們成就大業。


  真正能夠潛心做事的人,才有可能成就大事。


  雖然陳文慶不能與徐梁那般,潛心練兵,成就十萬精兵,有朝一日橫行天下,但是潛心武道,追求巔峰,這也是一種堅持。


  這種堅持,也是一種偉大。


  荊軻刺秦王,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勢,那是太史公醉酒間都萬分欽佩的。


  豪俠也可以流芳百世。


  男兒當殺人,千裏不留行。


  陳文慶當得此讚。


  “師兄,此番出山,著實可喜可賀。”方晴關切道。


  陳文慶換了身幹淨的衣物,喝了杯清茶,神思不已。


  這一次潛心習武,他明白了許多。


  萬物自有生死,大明立國將近三百年,官員腐敗,土地兼並,已經到達了一種極限。


  或者說,國運已經沒有了。


  自己妄圖想要複國已經成為了一種不可能。


  就算是大明有複國的那一天,也不是自己做到的。


  自己沒有這個本事。


  但是,人生在世,仁義禮智信,不能遺失。


  自己深受皇恩,就該肝腦塗地。


  陛下雖然不在了,但是自己依然要報答君主的恩情。


  況且,這個國家為何流落到此地?真正的罪人,他心裏記得清清楚楚。


  李自成,多爾袞此二賊必誅之而後快。


  看了一眼為了大明依然苦苦堅持的方晴,陳文慶臉上露出了些許溫柔之色。


  “師妹,我翠微山一脈,真的願意一直堅持下去的人,真的沒有幾個了。師兄很佩服你!”


  聽到陳文慶的讚賞,方晴有些羞澀的低下了頭。


  腦海裏不由的響起了一襲蟒袍,手持梅花槍,在萬軍從軍屹立不倒,拯救大明最後威望的徐梁。


  比起他,自己還差的很多。


  “師兄,比僅僅是翠微山,有些人或許比我們做的很高。我手下的細作探查得知,靖國公徐梁在山東沂蒙山厲兵秣馬,繼續實力,準備東山再起,重新恢複我大明江山社稷,如今從江南千裏迢迢投奔而來的熱血兒郎,不勝枚舉,這一次你若是再不來,我怕是就要去山東了。”


  “山東?徐梁?”


  陳文慶低下頭,默默了的思忖了片刻。


  腦海中也回憶起很多回憶。


  那個話並不多,但是卻萬分豪邁的年輕人。


  自己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好像還是個百戶?千戶?


  已經記不清楚了,但是他的英姿,他的本領,卻讓自己萬分折服。


  自己或許可以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


  但是想要帥陣與敵軍博弈,自己差了太多。


  這個時候他還在堅持著麽?


  徐梁,原來你也是世間少有的英雄。


  又飲了一杯清茶,陳文慶說道:“師妹,他一凡人,況且知道以身報國,我陳文慶自然不甘人後。


  不過師妹,你一個弱女子,何必苦苦支撐!大明已經滅亡了,男兒們寧可剃發留頭,也不願意重言漢語,你又何必呢?”


  “師兄說的哪裏話?我父親方以智,以身殉國,乃是萬民敬仰之英雄,我方晴雖然一介女流,也知道衛國護道,保宗廟社稷,我豈能言退?


  我當場的兒郎們豈能言退?”


  陳文慶感慨說道:“師妹,您辛苦了。”


  方晴笑道:“我這點兒與師兄比起來,又算的了什麽?師兄為了國事,潛心入深山,苦學武藝,才是真豪傑!”


  “師兄可沒有你想的那麽好,起初我刺殺多爾袞失敗,隻是心灰意冷,逃命而已!哪裏有那麽多大道理,說實話,當我麵臨絕境的時候,我想的也不是什麽大道理,腦海之中想的也無非是逃命二字而已。”


  方晴微笑起來,“不管你當時是怎麽想的,但是你現在想的不就是為了大明做最後一點兒努力嗎?單憑這一點,你便比天下的兒郎要強出萬分。”


  “嗬嗬,我就算是武道超絕,又有多大的用處,渾身是鐵又能打幾根釘子?無非是一口熱血,解除掉心頭之恨罷了。”陳文慶說道。


  “兄長何必貶低自己?”方晴笑道:“我翠微山雖然沒落,但是你可知道,你從遺址出山的那一刻,有多少翠微山子弟,暗中送來書信,隻要你一句話,便有無數老人,願意重新為了大明奔走!大家不是徹底失去了熱血,而是失去了希望。”


  “他們做了那麽多年的順民,也就不要折騰了。”陳文慶搖搖頭說道:“那些書信也都燒了吧,別將他讓滿清知道了,壞了他的安穩。還有你,這些東廠的番子,也都是有家有業,該走的就讓他走吧。既然你說徐梁在山東紮根,那你便去山東尋他。”


  “我去了山東,那師兄呢?”方晴笑著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師兄若是想做一番大事,我手底下這些老人還可以幫你奔走一二,若是想領導翠微山的老人,也可以趁機打出旗號,與山東的徐梁遙相呼應。”


  “你太看得起我了,領兵打仗那不是我的本事。”陳文慶搖搖頭,思忖了片刻,“我們去見見祖師吧。”


  “祖師?翠微山的祖師還在?”


  “你找不到不代表沒有,當我進入這個境界之後,便能夠感覺到他老人家的氣息了,雖然不是親傳弟子,但我終究是翠微山一脈,身為最後的弟子,理應見見祖師。”


  正在休息的時間,玄月大師孤身一人,在廬中休息。


  沿途有不少不願意投靠滿清的漢人,依然是漢人模樣,見到同樣漢人裝扮的陳文慶,不由得點頭示意。


  陳文慶早就不複當年高傲的模樣。微笑著朝所有人點頭示意。


  “你來了?”草廬的門打開,玄月大師已經備好了一壺清茶。


  “翠微山弟子陳文慶,方晴見過祖師!”


  方晴的表情最為震撼,他沒有想到,傳說中的祖師竟然還活著?

  而陳文慶屬於六扇門接觸的江湖俠客多一些,他自然知道老人家尚在人世,而且武道修為已經到了幾個難以忖度的地步。


  隻是翠微山徹底沒落了,老人家已經不再江湖上行走了。


  玄月大師觀察了陳文慶許久,緩緩的端起茶杯,慢慢的綴了一口,低下了頭,看著陳文慶,開了口:“不錯,不錯,你雖然資質愚鈍,但是憑借努力,能夠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確實不容易,雖然止步於先天後期,但也是可喜可賀了。”


  “翠微山栽培之恩,陳文慶永生難報。”陳文慶仍然趴伏在地上。


  “不必如此,你能夠有今天的成就,全靠你自己。”


  “對弟子來說,沒有您的庇護,我不可能堅持到現在,怕是這些日子,您殺了不少滿清的人吧。”


  “說這些俗事做甚?殺些許蠻夷殺就殺了!他們能逞一時之能,莫非能逞千秋萬載不成?

  這一點,我便不如師兄。當初師兄勸我等不必堅持,我便不解。


  現如今我終於明白,蠻夷終究是蠻夷,他們早晚會敗得。


  無為即可!


  不過,我還是堅持我的觀點。逆天而行,並非不該做之事,若是我等都信天敬命,又何來修行一說。


  若是無人堅持,他日漢人血性丟盡,又有誰去推翻滿清?


  終究有人該做出犧牲。


  陳文慶你此次前來,是否已經有所打算?”


  趴伏在地上的陳文慶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玄月大師說道:“弟子準備去刺殺多爾袞!”


  “嗯?”玄月大師微驚,臉上的笑容斂去,將手裏的茶杯擱在一邊的案幾之上,身體微俯,死死的盯著下方的陳文慶。


  一邊的方晴也是大驚失色,“師兄,你患失心瘋了,瞎說什麽?此時的多爾袞身居京師,豈是你能刺殺的了?祖師您別聽他瞎說,他歇兩天,就能恢複正常了。”


  “師妹我不有瞎說,我腦子也很清楚。”陳文慶抬起頭來,“祖師,這是我真實的想法!”


  “師兄,你別說這等糊塗話?我們翠微山一脈還是有不小的力量的,隻要我們高舉大旗,再有我東廠助力,想要成就一番大事,還是有可能的,你又何必單身犯險呢?”


  陳文慶搖搖頭說道:“翠微山,已經不是當年的翠微山,大明也不是當年的大明!我此次前去,也算是為我翠微山一脈,做最後的努力!”


  “陳文慶,你在想些什麽?你現在武道先天後期,了不起了是吧?怎麽,你一人便能解決了滿清?”方晴怒吼道。


  玄月緩緩搖頭,“方晴,你退下去吧。我與陳文慶單獨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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