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們回家
他固執的不肯將手拿開,時間靜靜地流淌,一分鍾還是兩分鍾,他隻覺得像是過了一兩個世紀那樣的漫長。 簡森站在他背後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沒用的。”他壓低了聲音說,“黎笙已經走了一個星期了,不會有鼻息的。” 盛南川像是沒聽到一般,輕輕的、輕輕的,怕將床上的人兒給驚醒一般,將她抱在懷裏:“阿笙,我知道自己錯了,我們不鬧了好不好?你惱了我一年,也該惱夠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黎笙她不會想跟你回去。”身後的簡森開口,“她不想回到那座冰冷的城市。” 這聲音像是一根導火索,盛南川騰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轉身重重的給了簡森一拳。 他揪住簡森的衣領,發了狠道:“你不是說阿笙不能再懷孕嗎!為什麽把她從我身邊偷走,又不好好照顧她!” “偷?”簡森譏誚的笑笑,抬手抿掉自己嘴角的血跡:“盛南川你知道嗎,一年前黎笙流產在醫院裏求我讓我帶她離開雁城,那副絕望的模樣,我這輩子都忘不掉。” 他用力的閉上眼,似陷入那段甜蜜又令心尖微微發痛的回憶。 盛南川蓄足了力,又朝簡森的臉揮過來一拳,“你這個衣冠禽獸,倘若不是阿笙不能生育的事傳到盛家,我又何至於跟她離婚?” 簡森安然接受著他的重拳,像是在懺悔:“不離婚回去繼續被你傷害嗎?”他看著他,“何況我也沒那麽卑鄙,拿黎笙不能生育這回事,來換我自己的幸福。” 盛南川拽著他衣領的手一鬆,可旋即又狠狠的掐上了他的脖頸:“簡森,你少他媽找借口,終歸是你害死了阿笙,你得為她償命!” 他理智喪失,手指陡然收緊,有那麽一瞬,他腦袋裏真的有想要掐死簡森的念頭。 在極度痛苦的情況下,簡森竟然笑了:“南川,害黎笙的凶手,你也脫不了幹係。倘若不是先前一次的流產對她的身體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她也不會出事。”說這些話時,他的臉色已經變成了醬紫色,可唇邊的微笑卻越來越盛:“其實我也想過死,能去見黎笙,未嚐不是件幸福的事。” 盛南川驀的鬆了手,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的簡森抵著喉嚨,劇烈的咳嗽:“為什麽不殺了我?” “你還不配。”他說,“你沒資格跟阿笙一起死,你就該背負著悔恨,度過你的下半生。” 盛南川說這話時心痛的如同刀割,他又何嚐不是背負著悔恨,了度餘生呢?說白了,他與簡森的罪,是一樣的。 他慢慢走到穆黎笙身邊,牽起她冰冷的手,然後俯身緩緩貼到自己的臉上:“阿笙,我來帶你回家了。” “你想幹什麽?”簡森踉蹌著站起推開盛南川護在停屍床旁:“黎笙已經是我的妻子了,何況她的遺願便是將自己的骨灰灑進大海裏!” “你讓開。” “盛南川你休想碰我妻子一根手指!” “你妻子?”盛南川雙目通紅,“你們用了假的身份登記結婚,應該不被澳洲法律所保護吧。” “那又怎樣,你不也跟黎笙離了婚,你有什麽資格帶她走!”簡森聲嘶力竭的吼。 盛南川回過頭來,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簡氏瀕危,隻要我動動小拇指,你們簡家的企業就會毀於一旦,這個資格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