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眼見為實

  江如風看了他一眼，剛想開口便被他揮手打斷。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盛南川揉著眉心，微微閉目:“穆黎笙她還活著，我知道。就算付出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隻要能換回她，我都在所不惜。” 江如風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盛南川會說出的話，他抽氣又呼吸，終於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你是無所謂，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家裏老爺子？盛世可是他大半輩子的心血。” 盛南川沉默了一會兒，扭頭看向窗外，開口卻是另外的話題:“雪停的差不多了，去訂機票吧。” 江如風無奈的搖了搖頭，大抵，人隻有等到失去以後才懂得珍惜吧。 這是執念，亦是宿命，任何人都不能免俗。 當飛離地麵三千英尺的高度後，盛南川的心裏突然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 生於盛家，本從不知懼為何意，然而在今天，此時此刻，他的心髒卻突然瑟縮了一下子。 他沒說，其實他怕如風提供的那些信息都是真的。 抵達墨爾本的時候正是傍晚，墨爾本正直盛夏，窗外霓虹璀璨，將整座城市映襯的像一座四通八達的宮殿。 盛南川一刻也不敢停歇的找到了簡森，當時他坐在醫院的長廊裏，目光空洞而木然，連盛南川何時到來也不曾注意到。 “黎笙在哪兒。” 聽到聲音，簡森忽而抬起了頭，目光也在一瞬間變得充滿了憎恨:“盛南川，黎笙不在了，現在你終於滿意了吧。” 盛南川挽起唇來，冷蔑一笑:“不在了？簡森，你少拿這種屁話唬我，一定是你知道我在調查你們，所以你把黎笙給藏起來了對不對！” 簡森用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著盛南川，他握緊了拳頭，麵容上盡是隱忍的怒意:“我倒希望是我把她藏了起來，這樣至少她還能平安的活著。” 盛南川置若罔聞:“你該知道你們簡家現在正麵臨著什麽，簡森，我再說最後一遍，帶我去見穆黎笙！” 空氣陡然沉默，冗長的走廊上，兩個男人無聲的對視著，對峙的氛圍幾乎低到了凝固點。 最後，到底還是簡森率先敗下陣來，頹然轉過身:“跟我來。” 如果不是大哥打來電話說簡家受製於盛世，他這輩子都不願再讓盛南川見到黎笙。 電梯下行到了醫院的最底層，緊接著是一段漫長而又黑暗走廊，盛南川看著盡頭的那扇門，用力扣住了簡森的肩膀，咬牙切齒道:“你最好別給我耍花樣。” “是不是耍花樣你見到她就知道了。”簡森僵硬著往前走，在走到那扇門前時，頭頂的燈忽然亮起，隨行的澳洲老人拿出鑰匙打開了那扇門。 這也令盛南川清楚的看到了門上的英文——Themgue。 他不由自主邁動腳步，心底裏卻有個聲音在放肆的呐喊。 她一定不在裏麵，隻要進去便可以戳破簡森的謊話，穆黎笙這個女人，一定不舍的死的。 寒氣撲麵而來，眼前更像是一個冰天雪地的世界。 小小的停屍床上，她靜靜的躺著，眼角眉梢染上白霜，帶了點英氣的眉峰是一如既往的青黛色。 女人像是安靜的睡著了，隻是臉色和唇瓣白的嚇人。 這是在他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麵容啊，他怎麽會不認得呢？ 盛南川身子一軟，直直的跪倒了下來。他伏在床邊，顫抖著伸手探上她的鼻息，可哪裏還有什麽溫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