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離婚成功
夏亦然獨自回到傅宅裏，空寂無人。她將傭人早早的差遣回家，一個人坐在客廳裏，像往常一樣等著傅銘城回家。
周圍，是吞噬駭人的黑暗。
時間的表盤一分一秒的走過，她紋絲不動，隻是盯著房門，期待著他推門而入的那一刻。以前，等他的時光都覺得美好。無論做什麽，有他的地方，都不覺得乏味。
隻是這一刻，多了幾分苦澀。
門“吱呀”一聲打開，她在黑暗中站起身，朝著眼前模糊的身影走去，從他的背後抱住了他。
傅銘城偉岸的身軀微微一震，雙瞳被注入一股暖流，竟有些心煩意亂。
“做什麽？”他微微掙紮。隻覺得她的手收的更緊。
她沉默，隻是抱住他，微涼的臉貼在他的脊背上。
“今天你又是發什麽病？還是說又是演一出戲？”傅銘城冷笑著，薄涼的口氣，“夏亦然，你戲還真多。”他毫不在乎的嘲諷著。
“我哥，”她的雙手微微鬆開，垂落在褲縫間，“嗬，罷了。”
“你哥，”傅銘城愣住，剛出差回來便看見新聞鋪天蓋地而來，“所以你還是多花些心思照顧你哥去吧。離婚的事，趁早。”他朝客廳走去。
“傅銘城，”她看著他的背影，幾近懇求的語氣，“放過我家人。”
傅銘城停住腳步，雙眉緊鎖，心中說不出的滋味，百般交錯。
印象裏，即使他再冷眼厲色，她都能倔強的在他身邊存在著。如今，在黑暗中都能看到她崩潰渙散的眸子。
這一次，他竟有點不習慣。
“我求你，放過我家人，無論要我做什麽都行，求你……”
他淺笑，何來放過之說？她真的將他當作弑母毀兄之人？無所謂了。
“盡快離婚！”冰冷到沒有一點溫度。
臥室，依舊沒有開燈，傅銘城躺在床上，緊閉著眼睛。
夏亦然側身躺下，向他的脊背前靠了靠，一隻手輕輕搭在他的肩頭，臉頰享受著他散發的溫熱。傅銘城眉前一皺，卻依舊合著眼。
許久，月光依舊一碧如洗，灑落在窗簾的縫隙中，床上一道細長的光影，冷暗透明。
夏亦然像隻鬼魂一樣端坐在梳妝台前，鏡中一抹暗影如晦。
“銘城，我們都彼此解脫了，你要的自由我給你。”夏亦然緩緩將手中的戒指滑落，轉身看著正在熟睡的傅銘城，多想再上前去最後一次抱著他，最後一次。
她一直以為的今生來世，她都會執著如斯愛他如初，終於在今夜最後了斷。
如果一開始她就知道她的執著會讓那麽多人離自己而去，她還會堅持嗎？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錯了，是她害了媽媽，害了夏氏，害了哥哥，抑或還害了銘城。
直到最後一刻，她依然無法去恨銘城，隻是也不能再去愛。
她回首，看著塌上安睡的男人，臉上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銘城……”
這是她最後一次喚他，心如明鏡，她說過她的人生沒有他，無可戀。
“永別了，銘城。”
傅銘城醒來時，旁邊的位置是空的，他伸出手在被子裏摸了摸，涼意襲人。
睡意頓無，一個激靈起身，整間房空蕩如斯。
無意間抬眸，又像是知覺般地找尋，梳妝台上一抹光亮從眼前滑過。
傅銘城緊緊盯著那一處，趕不及的穿鞋走了過去。梳妝台麵上已被抽空，隻有一顆孤零零的戒指躺在一封鎏金燙過的信封上。
他緩緩伸出手，拿起了那枚戒指，冰涼的指環嶄新如斯似乎從未被人戴過，他將戒指攥進掌心，微微俯身拿起了信封。
信封裏除了一份離婚協議書再無其他。他將協議書抽出，漫無目的的翻到最後一頁，是她倔強卻又清秀的字體，堅硬的筆鋒在她的名字間流轉。
夏亦然。
他莫名的念出了聲，眼神裏卻是無法言喻的神情。開心？失意？後悔？亦或是不舍？
原來他想要的結果隻有幾張紙這麽簡單，簡單到讓人覺得不真實。如果說傅銘城是夏亦然的執念，那麽傅銘城的執念是什麽呢？是這幾張紙嗎？還是她夏亦然？
終於，她放手了。而他，如願以償。
“傅銘城。”傅銘城的腦海中是昨夜她喚他的最後一聲。連名帶姓，果斷決絕。
知道她妥協了，離婚協議書也就沒那麽重要了。就像你耗著垂死掙紮的敵人，當你看見他放棄掙紮氣數已盡之時，任何的防備恨意也都毫無意義了。
傅銘城將手中的幾張紙隨意的扔回梳妝台上，攥在掌心的戒指胡亂的扔在離婚協議書上。他有些放縱的笑著，眉眼中卻莫名帶著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她帶走了她的一切，不留絲毫痕跡。
就連餘溫，也消失殆盡。
她真的會放他自由？
接下來的生活都沒出現夏亦然這個女人。上班下班，生活工作，百般忙碌。
數通未接來電顯示在手機桌麵上，他走出機場，將手機扔在車上，閉目沉思。
“老板，夏小姐一直在問您的行程。”韓助在駕駛座前小心翼翼的開口。
傅銘城猛然驚醒，挑起眉頭，“夏小姐？夏亦然現在在哪！”他厲聲質問道，坐直了身體。
“是，是夏輕允，夏小姐……”韓助尷尬的笑了笑，看著後視鏡裏的傅銘城靠倒在座椅上，一隻手揉著額角。
“恩。”他的鼻腔裏輕恩一聲，又合上眼睛，“先不管了。”
剛才他在做什麽？是怕夏亦然不守諾言再次糾纏？不，不是！他分明是抱存一絲僥幸，僥幸什麽呢……
喧鬧的酒吧裏，三五個男人被穿著妖豔的女人相擁，腰肢扭動，風情萬種。耳邊是震撼放縱的電音音效，和著動感的旋律，不遠處的舞池裏眾人嗨跳。
“我，傅銘城，終於擺脫那個女人！”他帶著醉意，舉起酒杯。
“幹杯！恭喜！”人群中叫的最歡的還要數傅銘城的兄弟楊嘯，他是傅氏企業離不得的人才，是傅銘城的下屬總監。名流的作風顯露著他非同一般的顯赫家世。眾星捧月的公子哥。
“傅總……”一個女人湊了上來，向軟體動物般扭動著身體，靠在他的懷中，撒嬌的模樣真是風情。
傅銘城眉間一擰，將這個女人用力推開，臉上的酒意退散開來。
“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