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你給她請一百個心理醫生,都比不上…
125.你給她請一百個心理醫生,都比不上…
金源青離開,喬伊繃緊的神經彷彿突然斷開。
她頹然的坐在地上,有眼淚流出來。
被她用手背擦掉。
可是擦不完,眼淚簌簌的往下掉。
她也想離婚啊。
可是陸予笙不離。
既不給他一個交代,也不放她離開……
讓她愛不下去,又恨不起來……
張嬸雖然不知道她們在房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剛剛的情形,應該是金源青說了什麼刺激的話才讓喬伊變得這樣激動。
想想也是,即使在普通家庭里,兒媳婦身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沒有幾個婆婆能接受得了的。
更何況是有錢人家的婆婆,那要求絕對比普通家庭更加苛刻。
但是哪怕你再有理,那也得顧忌著別人感受啊。
人心都是肉長的,誰都會傷心誰都會難過。
有點良心的人都會知道這不是兒媳的錯,即使不會再接受她,也要好說好量的,憑什麼要將人逼成這樣?
張嬸嘆口氣,從地上扶起喬伊,「太太,別坐在地上,很容易受涼的。」
喬伊起身,被張嬸帶到沙發上坐下,她情緒還是很低落,「陸予笙要回來了嗎?」
張嬸嘆口氣,「應該還有一個小時吧。我剛剛是怕夫人做的太過分,所以才那樣說的。」
喬伊點頭,「別告訴他,他母親來過。」
「這個……」張嬸不解,若不是現在要安慰她,恐怕此刻她就會立刻給陸予笙打電話了。
喬伊看著她,「求您了,別告訴他,我不想讓他擔心。」
有些痛苦她一個人承擔就行了。
何必再將他牽扯進來。
金源青今天能囂張的站在她面前罵她不要臉,必定是陸予笙默默忍下了這一切、才給了她這種特權。
那麼他必定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決定要放過那個罪魁禍首的。
所以,又何必說出來,增加他的煩擾呢。
那是他的母親,生養他的女人。
而她不過是妻子,可以隨時都被換掉的角色……
張嬸望了下地上的已經碎裂的電子產品,「那這個東西我就說是我收拾房間的時候不小心撞掉了……」
「不用。」喬伊搖頭,「你就說是我心情不好,砸的。」
「這個……」張嬸摸不透了,估摸著是喬伊心善,怕陸予笙覺得她打掃衛生都這麼不小心會對她發脾氣吧。
只能嘆口氣,「行,我聽太太的。」
……
陸予笙果真是過了一個小時才回來。
走進房間發現喬伊還在睡覺。
張嬸已經將地上都收拾乾淨了。
陸予笙站在床邊看了她一會,發覺她已經睡的時間太久。
平常最多睡到中午就醒了。
想叫醒她,又怕叫醒她之後,她睡眠不好會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也就隨了她去。
習慣性的去拿平板,卻沒有找到。
張嬸連忙解釋,「太太早上醒過一次,好像心情不好,把東西給砸了,又哭了好一會才被我哄睡下……」
這話是喬伊教她說的。
但卻看到陸予笙眼眸微滯,就在她以為陸予笙會繼續問下去的時候,陸予笙卻只是轉身,離開了泌春苑。 ……
心理諮詢室。
「砸東西?」喬伊的心理醫生思索了下,才緩緩的說,「那就是心理壓力太大,想要宣洩。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陸先生不必太著急。」
「我應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別想太多事情?」陸予笙皺眉,明明昨天下午帶她出去,她的心情還不錯。
可是晚上的時候又好似回到原點。
平常她再心情不好也只是悶著不說話,也不像今天這樣無故砸東西。
喬伊的心理醫生想了想,「那也得找出影響喬小姐心情的根源所在才行……我能不能問一下喬小姐砸的是什麼東西?」
「一個平板電腦。」
「這個電腦平常是誰在用?」女醫生繼續問。
「是我,」陸予笙剛說完,眉頭卻緊緊皺起來,「你的意思,我帶給她的心理壓力太大?」
「不排除這一點,」醫生看了他一眼,「陸先生這段時間是不是也跟喬小姐一樣心理負擔極重,又或者因為太在乎她,所以心理的壓力比她更為沉重?」
「……」陸予笙沒有說話。
那醫生卻已經猜到這點,嘆口氣,「其實喬小姐受到這種傷害之後,外界的一點風吹草動,也會左右喬小姐的情緒。作為丈夫關心她是必須的,但是若您的思想負擔過重,被她察覺出來的話,她也會覺得自己拖累了你。討厭自己的同時也會對這段婚姻感到厭煩。這也是為什麼上次喬小姐會提到離婚兩字的原因。」
「我應該怎麼做?」陸予笙還是很煩躁。
要他像個沒事人一樣?
那樣豈不是更加傷害她?
女醫生看著他,試探性的問了下,「欺負喬小姐的人抓住沒有?有沒有被繩之以法?」
陸予笙拳頭不自覺的握緊,「還沒有。」
女醫生嘆氣,「這樣說來就難辦許多。喬小姐還得擔心那些人會不會將這件事情公佈於眾。一個女人連貞操都失去了,還要為自己的名聲擔驚受怕,確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頓了頓,她說,「明天讓我去看看喬小姐吧,跟她聊幾句,看看有沒有解決方法。」
陸予笙只能應允。 .
第二天下午,心理醫生就出現在泌春苑,陸予笙則是推了所有的事情,在家裡陪著喬伊。
感覺過去一天,他們之間的相處又回到原來那樣,她不願意理他,他不知道該和她說些什麼。
也怕她當著他的面,砸東西。
來表達她對他們這段婚姻的厭煩。
等到喬伊吃過飯。
女醫生去書房和喬伊聊天。
兩人坐下后,女醫生微笑著問她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
喬伊表情卻很淡,「你不需要跟我說什麼。你說的我都懂。」
女醫生倒覺得有意思了,「既然都懂,為什麼喬小姐還要這麼折磨自己呢?」
喬伊笑了下,「你怎麼知道我是在折磨自己?還有,我幹嘛要跟你說?」
女醫生在記錄本上寫了下,戒備心太嚴重。
「喬小姐這段時間睡眠怎麼樣?」女醫生換了其他話題。
「一般。」這次喬伊並沒有敷衍。
「要不要我給喬小姐催眠一下,讓你輕輕鬆鬆的睡一覺?」女醫生試探性的問。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喬伊皺眉,並沒有答應。
女醫生的手機開著,全程都由陸予笙聽見。
出來后,陸予笙不由懷疑起這個醫生的水準,「為什麼你見過她這麼多次也沒能讓她信任你?」
女醫生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問了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能不能問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喬小姐有沒有父母?」
陸予笙想了想,如實說道,「她是養女,並且養父母也不是真心對她。」
「那就怪不得了。」女醫生恍然大悟,「如果我沒有猜錯,喬小姐應該是兩三歲或者三四歲時才被養父母收養的。那個歲數的孩子雖然不太會記事,但是從親生父母身邊離開的惶恐和不安、還是會像印記一樣陪伴著她的一生。也許這類小孩看著和平常人無異,但是心裡必定比常人更為敏感。再加上她的養父母也不是真心對她,所以她在成長的過程中,不知道什麼是完完整整的愛,不知道什麼是無條件的信任和依賴。這也是喬小姐這麼不信任別人的原因。」
「我不是在為自己辯解。其實陸先生和喬小姐之間的事情,看過八卦新聞的都有所耳聞。陸先生參照一下您是費了多大的功夫才讓她完全信任你的你就會明白,當一個人對你豎起層層戒備心的時候,即使再好的心理醫生也只能一步一步的來。萬事急不得,畢竟,一個時時都對你產生戒備的心,真的很難被人掌控。」
陸予笙不由虛浮的笑了下,他費了多大的功夫?
差點被她算計到別的女人懷裡,才徹底的讓她放下戒備,完完全全的接受他。
這個代價可真夠大的。
只是……
陸予笙皺眉,「蘇亦承為什麼會這麼輕而易舉的讓她放下戒備?」
「那是因為潛意識裡,喬小姐認為蘇先生不會傷害她。並且……」女醫生頓了頓,說出自己的揣測,「也或許蘇先生對喬小姐暗示過,除開他之外的心理醫生都別相信。」
「心理暗示?」陸予笙皺眉,「我不是讓你看著她嗎?蘇亦承對她做了什麼你看不出來?」
女醫生感到抱歉的說,「在醫院時期,他們之間的溝通確實沒有不正常的現象。但是私下裡的事情就不是我能控制住的。電話,或者微信、QQ都能溝通……」
陸予笙不由得臉色鐵青,這個陰魂不散的蘇亦承!
「你就不能改變這種情況?」陸予笙冷冷的說。
女醫生再次嘆氣,「如果我的揣測是真的話,沒有當面就能將這種暗示強加在病人心中的心理醫生,一定在心理學上造詣頗高,恕我無能為力。中國有句老話說得好,解鈴還須繫鈴人。所以這事情還得蘇先生親自解開才行。」
女醫生離開,陸予笙進了房間,喬伊卻坐在椅子上,目光很淡的看著他,「覺得我有病?是什麼病?」
渾身的怒氣都被她冰涼的聲音給弄沒了,他走過來,看見她手機就放在桌子邊。
拿起她的手機,輸入密碼的時候發現她已經換了密碼。
「密碼跟我說。」他語氣不由分說,分明是命令的語氣。
喬伊笑了下,沒有直接說密碼,用的是指紋解鎖。
陸予笙翻看她的通話記錄,果然有很多蘇亦承的來電。
也有一些她打過去的電話。
都是他不在的時間打的。
陸予笙將通話記錄刪除,把他的號碼拉黑,目光沉重的看著她,「不是叫你別跟他聯繫了嗎?」
喬伊將手機奪回來,找到那處拉黑的地方,又將蘇亦承的號碼添加到白名單里。
做完這些她才抬眸看他,嘴角漸漸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為什麼對他敵意那麼深?怕他和你爭家產?」
「怕他和我爭你!」陸予笙快被她給氣死了。
二話不說,將她的手機拿過來,直接摁著她的手指解鎖,之後將電話刪除。
喬伊怔怔的看著他做完這一切動作,然後深邃的目光看著她,「我電話號碼多少?」
「……」喬伊愣了下,還沒有從那句怕蘇亦承和他爭她的話里反應過來。
隨後揉了揉額頭,「不知道,每次給你打電話都是從手機裡面找的。」
陸予笙這才將手機還給她。
連他的號碼都記不住的話,別的男人的號碼她必定也記不住。 ……
第二天,陸予笙就去找蘇亦承,蘇亦承似乎是不想跟陸家扯上一丁點關係。
除卻那次被陸震岳邀請到陸家和他們打了個見面,其餘時間都沒再去過陸家。
偶爾陸震岳想見他也只是約在外面。
陸震岳有心將他安排在融豐工作,也被他拒絕了,依然在廣茂大廈做他的總經理。
這一切如此反常,不光金源青不放心他,陸予笙也覺得他的舉動很可疑。
但是涉及到身外之物的事情,他一向沒有放在心上。
現在他的整顆心都在喬伊身上。
聽說蘇亦承對喬伊做過要她不要相信別人的心理暗示,陸予笙恨不得立刻衝到他面前弄死他!
不顧保安的阻攔,實際上那保安一眼就認出陸予笙,所以只是象徵性的勸了幾句,並不會真的動手去攔他。
陸予笙衝到蘇亦承的辦公室。
二話不說,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蘇亦承被打的靠坐在椅子上。
回過神后,他不顧下巴上滲出的血,勾唇笑了下,「陸總怎麼這麼大火氣?」
他一臉無辜,他滿臉怒火。
陸予笙臉色緊繃,「我早就警告過你離她遠點,看來你一點都不長記性。」
「這麼快就被發現了?」蘇亦承略略吃驚的笑了下,「看來我還真小看了那個女醫生……」
聽他親口承認,陸予笙已經抵擋不住心頭的火,提著拳頭就要再揍他。
卻聽見蘇亦承諷刺的笑了下,「不是聽說陸總一向優雅得體,無論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都運籌帷幄……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野蠻了?我真好奇你是真的為喬伊好,還是僅僅認為她是你的私有物,寧願她病態的跟在你身邊,也不願意放她走——」
「不需要對我做心理暗示。我不會信你的話。」陸予笙冷冷的說。
也許以前沒有察覺,但是經過那位女醫生的提醒,陸予笙猛然發覺,蘇亦承幾次和他說話時、或多或少的都會指責他的自私。
他自己愧疚是一方面,再加上別人隱晦的指責,也會讓他加深心理負擔。
所以在面對喬伊的時候,時常覺得無話可說。
蘇亦承拿紙巾擦血,冷笑了下,「我說的都是事實。若真的說是心理暗示,那也是你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在暗示你……想想你那偉大、為了給你輔路不惜以身試法的母親……」
「……」陸予笙知道他說這話可能還是什麼心理暗示。
但是該死的他卻避免不了的感受到心頭的沉重,金源青做過什麼事情,他都知道。
以前是不會動,現在是……不能動。
「你今天下午就去見她,要她相信那位女醫生的治療。不然江城哪個公司都不會再收留你!」陸予笙撂下狠話。
「陸予笙,你真可憐。」蘇亦承卻嗤笑了下,「說是為她好,卻一直打著治病的幌子傷害她,你明知道她心裡最恨的是什麼。在喬伊心裡,你給她請一百個心理醫生,都比不上你親手把你母親送進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