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暴露
園中設了一座亭子，鳳天錦便坐在庭中喝茶。
“皇上不用打理朝政？”她冷笑到，“這樣會不會讓旁人覺得我是個禍害，自從皇上立後便再也無心朝政。”
“娘娘，見了皇上是要行禮的。”公公彎腰站在她的身後小聲提醒，萬一皇後將皇上惹惱了，受傷的可能會是他們這些奴才。
鳳天錦大度的擺了擺手，說：“不用，皇後想怎麽著就怎麽著。你們都下去吧。”說完對蘇子畫笑了笑，“皇後是想一直站著？”
宮婢和太監們悄無聲息的離開，花草掩映之間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沉寂的氣氛連風吹草木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他率先打破了沉默，握住了蘇子畫搭在桌上的手，問：“朕可以給你最好的一切，你坐的位置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夢想，蘇子畫，你還想要什麽？”
她聽了這話，隻覺得可悲又可笑。她就像鳳天錦偶然之間看上眼的一隻鳥，他費勁心思抓到了這隻鳥後殘忍的折斷了它的翅膀丟到用金子打造而成的籠子內。他看都鳥垂死的模樣反而生氣的質問鳥為什麽貪得無厭。
“想要你死。”蘇子畫笑著說到。她的鼻子一酸，眼淚濕潤了眼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根本沒必要在這種人麵前掉眼淚。
鳳天錦咬緊了牙，他極力表現出來的柔情根本不堪一擊，瞬間又恢複了往常的冷酷狠絕，“蘇子畫，你別逼朕動手。”
“你是皇上，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還要我逼你？”她毫不留情的嘲諷到，“但是當你失去了現在的地位，你就什麽都沒有了。鳳天錦，我看到的你真可笑……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掐住脖子抵在柱子上。他貼身靠近，眯起那雙細長的眼睛忍住即將爆發的怒氣。
“不要挑戰朕的耐心。”他沉聲說，“你明白的，朕不會動你一根頭發，但是有的是辦法讓你跪下求饒。”
蘇子畫絕望的閉上眼睛，淚水緩緩滾落。是的，鳳天錦說的一點都沒錯。
“你為何不替白墨歌求饒，求朕放了他。”他見蘇子畫已經放棄了反抗，於是滿意的鬆開了手，“看來女人就是這樣朝三暮四。”
她摸了摸脖頸，冷冷的回答，“我為什麽要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求情？”她思索了半天，還是沒能在記憶中找到蛛絲馬跡。
她的記憶沒有一處空白，更談不上忘了某個人。東月太子隻是有著一張讓她覺得熟悉萬分的臉，卻不能讓她想起什麽。也許是上輩子見過也說不定。
“素不相識？”鳳天錦眯起眼睛奇怪的打量著她，在心裏掂量著這個詞從蘇子畫的嘴裏說出來還有幾分可信？她說話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這下就更讓他覺得毫無頭緒。
日子在渾渾噩噩中渡過，每一天在她的眼中都一樣，有時候發了很長時間的呆忽然回過神來竟忘了自己身在何處。那時的心中幾乎是驚喜的，然後慢慢看清了周圍的陳設，慢慢記起發生過的一切，慢慢重新親手撕碎心中的愉悅沉入悲傷的湖底。
而唯一能讓她感到清醒點的時刻便是夜晚，她由隔三差五變為每夜必定會去見見那位落魄的太子殿下。從來都是她在說，而他似懂非懂的聽著。隻有這種時候，她的腦袋才能思路清晰的回憶往事。
幸而鳳天錦並不強迫她侍寢，這才有了夜夜外出的機會。
這一夜，她同樣假借就寢的名義遣散了宮婢們，她則由偏門溜了出去。
白墨歌聽到了她的腳步聲，立刻興奮起來，急忙爬到籠邊等待。
“你耳朵可真好使。”蘇子畫從黑暗中走出，隻穿了就寢時的單衣，長發盡數披在身後。她席地而坐，將帶來的漆盒打開，“想著你肯定沒吃過什麽東西，這是給你留的點心。”說完她將盒子擺在地上推向白墨歌。
他奇怪的看了看蘇子畫，又歪著頭盯著各類糕點，遲遲沒有伸手。
蘇子畫無奈的歎了口氣，從中撿出一塊豌豆黃咬了一口，故意做出誇張的咀嚼動作給他看。他這才效仿蘇子畫的動作，特地挑出一樣的糕點送到口中。
大概是初嚐這份甜蜜的滋味，他立刻瞪大了眼睛。這邊嘴裏的東西還沒咽下去，那邊雙手各抓了大把的點心往嘴裏塞。碎屑沾了他滿臉，白墨歌像個孩子似的笑了起來。
“甜的。”他說話的聲音有些奇怪，吃力的咬著每個字的發音。
“原來你會說話啊。”她托著下巴笑了，不知道為什麽，和他待在一起會有種說不出來的輕鬆。所有的煩惱和苦悶都被擋在了門外。
點心被他狂風卷落葉似得吃完了，他舔幹淨手指，意猶未盡的看向空空如也的盒子。
“沒有了，明天再給你拿來。”蘇子畫拍了拍他的頭。
白墨歌握住她的手舔了一口，驚喜的笑道：“也是甜的。”
她的心一顫，慌忙縮回了自己的手。這不是害怕，而是一種奇怪的感覺。越是與他接近，心中就有什麽即將呼之欲出。她能感覺到自己已經離那個答案很近了，就差一點點便能見到某個真相。
蘇子畫捂住慌亂的心站了起來，草草的丟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明天我再來。”
“原來皇後是在這裏啊。”忽然降臨的黑影擋在門外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震驚的抬起頭，隻見鳳天錦背著月光，隱藏在陰影中的臉是說不出的陰鬱。
“我隻是路過進來看看。”她急忙解釋，害怕他會對白墨歌做些什麽。
鳳天錦垂眸看了眼她懷中的漆盒，冷笑著攬過她的肩膀走進去，“特地帶了東西路過？”他問話的時候目光注視在白墨歌的身上，“皇後怎麽不回答朕？”
“你想怎麽樣？”她握緊拳頭。
“不想怎樣。”他轉頭望向她挑眉說，“這本來就是送給你的禮物，既然皇後喜歡，朕就放心了。那就讓他多表演幾個有意思的節目來討皇後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