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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明月莫相負

  “大夫,就是這裏!”姚秀才拖著滿臉不情願的男人前來。


  大夫挽起袖子切脈,一抹驚色從臉上劃過,輕咳兩聲後說:“老夫寫一張方子,保管藥到病除。”說完他似乎不放心似得又複診了一遍,心中奇怪這個孩子明明是健康的,但這錢白賺白不賺。


  “謝謝!謝謝!”姚秀才黃瘦的臉上這才露出喜悅的紅光,不停地作揖感謝。


  “這個怎麽辦?”蘇子畫收回目光,十分無語。方才他們見姚秀才回來了,就順手將已經在床旁快咽氣的鮫人拖了出來。現在鮫人隻剩一口氣,她反而下不了手。


  白墨歌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柄薄刃,手起刀落終結了她的痛苦,刀光再一轉,鮫人的右眼已經落在他的手中。“既然你做不到,就由孤來。”他的語氣比往常的還要冰冷,看得出白墨歌也動了惻隱之心,“她扒光了自己的鱗片,也活不久了,與其生不如死的苟延殘喘,倒不如幹淨利落的結束。”


  他攤開手掌將鮫人珠遞到蘇子畫麵前,“我們走吧。”


  蘇子畫看著他若有所失的神情,不自覺抬起自己的手,正要拿珠子時被他一把握住。


  瞬時無數畫麵在她的眼前劃過,鮫人的記憶又重現了一遍。原來鮫人是被人無意中捉住,她在負傷逃跑中遇到姚秀才。姚秀才一直心生畏懼,隻不過在人用銀子的威逼利誘下開始假意做戲。可憐鮫人當了真,野獸被馴服的那一刻就已經預示著死亡的到來。


  “鮫人的眼睛中會儲存生前的記憶,不過隻能演示一遍。”白墨歌不等她問,主動解釋。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蘇子畫不禁驚奇,她還以為像白墨歌這種性子頂多看看兵書典籍,沒想到知道的鬼怪異聞還不少。


  白墨歌忽然扯起嘴角,笑意隻是淡淡的一層,“東月宮中有一間宮殿叫逐仙樓,裏麵有很多關於誌怪這類的書籍……孤看過不少。”


  “看來你們皇帝還挺喜歡這類傳說的,竟然專門放在一處。”蘇子畫打趣道。


  “那是孤母妃的住處。”白墨歌輕聲開口。


  蘇子畫愣住,她仿佛看到小小的白墨歌每日都去那裏守著空空的屋子,仔細的觀察每一個物件來猜想從未見過的母親的樣子。


  那般小心翼翼,那般沉默悲哀。


  鼻中猛地一酸,她連忙吸吸鼻子別開目光。她的身世和白墨歌的何曾相似,但是她比他幸運,她的母親帶著對她的愛病逝,她還有一個深愛自己的父親。


  “孤說了,不要用同情的眼神來看著孤。”白墨歌冷下臉,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在他看來任何同情都是在提醒他過往的那些恥辱。


  “小氣!”蘇子畫奪過鮫人珠,慪了他一眼率先離開。有些感情,適可而止才會恰到好處。


  “咚!”古樸的鍾聲響起。回蕩在深不可測的夜空之中,餘聲綿綿不散。


  “怎麽?”蘇子畫向白墨歌投去疑惑的眼神。


  “天亮了。”白墨歌說。


  她驚奇的瞪大眼睛,周圍仍然是寂靜的夜色,哪裏有天亮的跡象?可一道白光破開夜幕,景物在飛速變換。她看到自己跟白墨歌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慌張朝他的方向跑去,“白墨歌!”


  她伸手去抓,隻是鋪了隔空,摔在地上。


  “咚!”的一聲,蘇子畫的頭磕在柱子上,她緊緊的擰起雙眉倒吸一口冷氣睜開眼睛。


  金色的陽光帶著深秋特有的寒意停在她的側臉上。


  一道黑影罩了過來,白墨歌憋笑拽起她,細心地幫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你剛才叫孤做什麽?”


  蘇子畫推開白墨歌,難以置信的看著四周。還是斷魂亭,還是那片望不到頭的荒涼黃土坡,他們剛才明明還在鬼市……


  “別看了,已經回來了。”他將鮫人珠塞到她的手中,“鍾聲響,夜市罷。不過算起來時間似乎早了些,看來是發生了什麽,提前罷市了。”


  她將鮫人珠舉到眼前,血色的珠子在陽光下晶瑩剔透,細看還能發現裏麵的血絲。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趕回去,書清遠可撐不到她慢慢欣賞了。


  回到這裏,鍾離正坐在院中,一手拿著本書在讀,一手拿著跟棒子在逗月。而月似乎真的把自己當成了狗,吐舌期待的盯著木棒上下移動。


  它耳朵動了動,往門口看去,蘇子畫一出現就猛地撲了上去不停地舔她的臉。


  白墨歌滿臉黑線,他都沒敢碰過的女人,倒是讓一隻畜生搶先占了便宜!他抬手將蘇子畫拉到身後,這時月又恢複了身為狼王的微風,與白墨歌對峙起來。


  “鍾神醫,你看看是不是這個!”蘇子畫懶得去管,拋下他們就朝鍾離跑過去。


  鍾離隻瞥了一眼就應聲道:“是了,在下現在就去配藥。”他用帕子裹住鮫人珠在手中掂了掂分量,“是上品。”


  “啊,那個……”蘇子畫突然想起安國,本想提上一句,但心裏又覺得有什麽不合適的就訕訕的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麽,麻煩鍾神醫了。”


  不得不說鍾離的神醫名聲果然不是浪得虛傳,書清遠服藥後兩三個時辰就醒了過來。他披著單衣坐在院子裏,如紙般蒼白的臉被暮色鍍上一層金光。


  “喲,你這都能下床走動了,看來鍾神醫該改名叫鍾神仙了。”蘇子畫端著一疊牛肉幹,不時喂給跟在身後的月。


  “你,你別過來!”書清遠跳起來指著月。它進一步,他就退一步。


  蘇子畫嫌棄的斜了他一眼,指示月坐下,“放心,它從不亂傷人。”


  書清遠隻得硬著頭皮坐下,“你就是這麽對待救命恩人的?”


  “我這不是把你的小命給撿回來了?”蘇子畫笑著說。


  “其實,我……”書清遠猶豫著開口。他想說在昏迷的這段時間一直在做夢,夢中出現了蘇子畫。他被無數的惡鬼抓住,就要拖入地獄,而她乘著光一路殺了過來。


  “其實什麽?”白墨歌坐在另一邊冷冷的開口。兩人二話不多說,立即開始了唇槍舌劍。


  “乖狗狗原來在這裏。”鍾離也從影壁牆後走來,同時從袖中掏出一根長骨。月立刻端坐起來搖著尾巴。


  “小姐,小姐!這是我偷偷藏起來自己想吃的。”紅綾跑過來,抱住那盤所剩無幾的牛肉幹欲哭無淚。


  她笑嘻嘻的看了眼他們,心底升起一種幸福感。她伸了個懶腰,貪心的認為這便是未來,殊不知日後回想起來才知是一生中最溫暖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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