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悔不當初
“來，墨兒，吃個這個，這個可好吃了呢。”
“我不吃，我不吃，我要娘親，我要娘親！”
柳氏拿著一塊糖果，遞到了一旁的雲墨手中，可是雲墨卻將柳氏手中的糖果一把打到了地上，衝著柳氏大喊道，柳氏本來還柔和慈愛的麵容一下子就變了色。
“不知死活的東西，給你東西你竟然還不吃，不吃就餓著去吧！”柳氏大怒道。
“嗚嗚嗚——，我要娘親，我要姐姐，娘親，姐姐——”雲墨嘟著小嘴哭喊道。
柳氏沒了耐心，徑直出了屋子，順便給一旁的秋華吩咐道：“給我好好看住了，既然不吃那就不要給他東西吃了，餓他幾天，到時候再看他還嘴硬！”
“是！”秋華應聲，將門一拉，上了一把鎖。
柳氏氣衝衝地回到了屋內，剛坐下，雲綺菀來了。
“咳咳咳。”蒼白的臉，唇色也被蒼白的顏色掩蓋了住。
“娘親，你這是怎麽了？誰惹你生這麽大的氣了？”雲綺菀問道柳氏。
“還不是雲墨那個小雜種，小小年紀竟然如此對我，真是反了天了，也不知大夫人是怎麽想的，竟然讓我養那個賤人的孩子，她的女兒可是差點把你害死了！”柳氏吐槽道。
“咳咳咳。”雲綺菀輕輕捂了嘴，不住地咳嗽。
“倒是你，還未痊愈怎麽能出來隨便走動呢？”柳氏的語氣變得溫和了許多，眼裏盡是溫柔，“秋華，快給五小姐倒一杯薑茶來。”
“娘親，我無礙，不過是著了點涼而已，過上些日子就好了。”雲綺菀道。
“娘親，你可得好好照看雲墨，雖然爹爹對雲染和白氏不上心，但是對雲墨還是相當疼愛的，如今大夫人將這麽棘手的事情交於你，你一定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我每日變著法兒的給她買好吃的，可是誰知那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還不領情，若不是我當他做你哥哥，我怎會對他如此？”柳氏的語氣剛開始還憤懣不平，說到後麵時充滿了悲情。
“娘親，哥哥已經去了，他在那邊一定過得很好，他定然也不希望看見娘親為他如此傷神。”雲綺菀趕忙安慰道柳氏。
原來，柳氏之前還有一子，本是府中的二公子，可是在他五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突然就離世了，自那以後柳氏每每看見同齡的孩子都會想起他。
“但願他在那邊過得安穩。”柳氏愁然道。
次日，午時剛過，東院，屋內，展氏正在與雲綺淺品著今年新上的茶。
“這太子殿下賞賜的東西果然是好東西啊，這等級別的茶葉估計皇家也為數不多吧？”
“是啊，娘親，可見太子殿下對淺兒還是惦念的，不然也不會如此。”雲綺淺笑道。
展氏臉上也抹過一絲笑，端起茶碗，將碗中飄著的茶葉輕輕撫了撫，小抿了一口，神色十分愜意，緩緩放下，一聲歎，“果然是好茶。”
“娘親，我聽底下的人說柳氏給雲墨好吃好喝，可那雲墨卻不領她的情，一氣之下將雲墨關了起來，還命人不許給他吃的，您說，這樣下去不會出事吧？”雲綺淺放低聲音道。
“仇人的孩子，怎麽會當做親生兒子？出不出事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若是雲墨出了事那也是在南院出事，到時候你爹爹算賬也自然是她頭上的賬。”展氏展顏道。
雲綺淺似而恍然大悟，看了一旁的綠屏一眼，綠屏即刻給屋內的人一個眼色，眾人出。
“娘親，若是如此，何不借著這個機會——”
雲綺淺說罷，隻見展氏臉上的笑意再次呈現，緩緩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
她那日之所以那麽安排便是在給今日的一切做打算，雲薄一向喜愛雲墨，若是雲墨在柳氏的手中出了事，她再加之一個故意殺害的罪名，如此一來隻怕柳氏再也沒法在府上了。
“不急，等著就是了。”展氏道。
“綠屏，西院那邊如何了？”
“回夫人，白氏這幾日滴水未進，藥也停了，日日哭著要見小公子。”綠屏答。
“很快就能見到了。”
“三小姐也在柴房關著，送去的飯菜都原封不動地送了出來。”
“送了就行，她自己不吃我們總不能按著她的頭讓她吃吧？”展氏說得輕鬆。
“是，夫人。”綠屏自然會意到了展氏的意思，回道。
此時在柴房中，雲染悔不當初，她與雲綺菀的鬥爭不僅牽連了自己的母親，關鍵是自己的幼弟，那麽小的年紀就要被人如此，與母親分離。
若是早知如此，她定然不會再那麽魯莽，不再為了一口氣而與雲綺菀鬥爭。
“吱呀——”門突然開了，進來了一小廝，端著一碗飯，放到了雲染麵前，“三小姐——”
雲染看了那碗中的飯食一眼，飯中摻雜的砂石比米粒還多，她這裏如此，白氏的狀況隻怕比她好不到哪裏去。
雲墨如今在柳氏膝下，柳氏和雲綺菀與她已積怨許久，雲墨前去自是沒有什麽好日子的，還有她的母親，虛弱的身子還未痊愈……
想到這裏，雲染哪裏還有心思吃飯？可是如今已經沒了辦法，就算她大喊大叫，也沒有人理會她，一天下來，她也累了，喊不動了。
“堂小姐，夫人有令誰都不能探視三小姐，您請回吧。”門外的小廝道。
“我就給三小姐送些吃的而已。”雲綺羅身後的若兮端著食案，食案上不過一碗湯粥。
“堂小姐，三小姐的吃的已經送進去了，您還是不要為難小人，請回吧。”
雲染聽見雲綺羅的聲音，立刻起了身，拖著疲倦的身子，向著門口去了，“綺羅，綺羅，”雲染在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在門縫中傳出去，“是你嗎？綺羅？”
“染兒，是我，是我，你還好嗎？”雲綺羅聞聲立刻應道。
“綺羅，我娘親，她如何了？哦，對，還有雲墨，他還好嗎？”
雲綺羅在來雲染這裏時就已經去過了西院，西院跟這裏是一個狀況，她的一碗粥，已經輾轉了兩個地方了，卻還在若兮的食案中呈著。
“染兒，對不起，我剛去了西院，可是沒能見到你母親，雲墨你放心，五娘子和雲綺菀是不敢對雲墨做什麽的，你好好照顧自己，三娘子那裏我會繼續想辦法的。”
“綺羅，謝謝你。”雲染道。
在這偌大的府中，除了自己的母親和弟弟，她唯一能，唯一敢付出真心的人也隻有雲綺羅了。
雲綺羅看把守的人實在不通融，隻好將那已經涼了的粥又端了回去。
五日後，一切照舊，雲綺羅也每日前去給雲染，白氏送吃食，可是每每都是無功而返，而後用自己攢的私房錢賄賂把守門的人，那些人卻因為忌憚展氏，沒人敢收，更是沒人敢放雲綺羅進去，可是即便如此，雲綺羅依舊每日照例前來送吃食。
而在南院，雲墨也已經五日沒有進食了。
“娘子，小公子已經五日沒有進食了，今兒要不要看看？”秋華問道柳氏。
柳氏嘴裏嗑著瓜子，漫不經心道，“他沒有求饒嗎？”
秋華搖了搖頭，“未曾。”
“好一個硬骨頭啊，你去備些小孩兒喜歡吃的小食，走，去看看，我看他還能堅持幾日！”說罷，將手中的瓜子兒扔到了桌上，拍了拍手，緩緩起了身。
秋華命人去廚房端了一些甜點來，同柳氏一同去了南院一側的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