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們小心被打死
怎麽回到家裏的陸仁自己都不大清楚，等他從一片混沌和茫然之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的六點了。
“啊……又是在做夢，嗎？”坐在床上，陸仁用手按著自己的額頭，這個時候陸仁才注意到自己連外套都沒有脫就睡著了，不過與其說是睡著了不如說和沒睡沒兩樣，因為整個晚上陸仁的大腦都被一片混沌籠罩著，那在地麵上聚集的鮮血，男人扭曲的表情，刺入手心的剪刀，像是剪輯片一樣不斷地在夢中重複著。
“那個也是夢嗎？”
心裏如此希望著，不過陸仁明白事情肯定沒有這麽簡單，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到現在依然曆曆在目，他從小到大可從來沒做過這麽清晰的夢。
雖然頭腦依然昏沉，陸仁依然從床上爬了起來，開始了久違的十點前的洗漱。
將毛巾掛回原位，牙刷丟進杯子中的同時，敲門的聲音響了起來。
“哦，早啊。”打開門，陸仁半閉著眼睛望著站在門外的南琪，南琪穿著那上學時一成不變的衣服，藍白色相間的製服，咖啡色的格子百褶裙，深色的不過膝的長襪以及與製服成套的深棕色小皮鞋。
嗯，是學校的製服，不過陸仁也已經半個月沒穿過了。
“我還以為你沒有起床呢。”南琪手裏拎著單肩包，有些意外地望著陸仁。
“嘖，早點起床如果能換回一扇門的話，我覺得這個買賣可以成立。”陸仁將書包甩到了肩上，“走吧，我覺得那個矮子看見我之後可能又要發火了。”
“沒吃早飯？”
“有這個。”陸仁晃了晃手中的麵包，隨後丟到了書包裏麵。
清晨的街道上十分想和，覆蓋著小巷的樹葉在晨風之中發出細微的響聲，能夠聽見外麵傳來的鈴鐺聲以及早餐鋪子的忙碌聲音，汽車的聲音要更遠一點了，陸仁家離大路上還有一段距離。
隻不過，今天的南琪也很沉默，與以往不同，一般來說和陸仁走在一起，南琪一定會說話，而且是說教居多的，雖然陸仁不明白南琪在想什麽，不過也沒有主動搭話。
因為陸仁，想要快點從巷子裏麵出去，昨天晚上的記憶，有點過於清晰了。
在經過那個轉角的時候，陸仁屏住了呼吸，他在怕，昨天的兩件事情已經讓他的神經異常緊繃了，然而陸仁認為自己是在做夢，那種事情，怎麽可能會發生！
“怎麽了小仁？”看著陸仁那進退維穀的樣子，南琪有些困惑地問道。
“我……”陸仁遲疑了一下，忽然間腦海中靈光一閃。
對啊，那條路是南琪來自己家裏時的必經之路，現在南琪的樣子看起來不能再正常了，也就是說……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陸仁猛然加快了步伐轉過街角，朝著剛剛還讓自己挪不動腳步的地方看過去。
什麽都沒有。
看著那幹幹淨淨，甚至連一絲紅色都不存在的路燈燈柱，陸仁長長的鬆了口氣。
“哈，沒錯，果然是在做夢。”自嘲般笑了笑，陸仁的肩膀總算是放了下來，也是，女孩兒用剪刀釘成年男人什麽的，那是得腦洞多大的恐怖電影導演才能想出來的點子？
“小仁？”陸仁那一臉傻笑的表情讓南琪一臉疑惑，不由得擔憂地問道，“身體不舒服嗎？”
陸仁有些無奈地苦笑了一下：“該怎麽說呢，昨天好像是……做了個噩夢？夢見了前幾天看過的一個恐怖片，地鐵上的事情，挺惡俗的。”
聽到陸仁的話，南琪愣了一下，忍俊不禁地一笑：“原來你怕這個？”
“想想都不可能的好吧。”
說完，陸仁不等南琪的反應，快步地朝著小巷外走去，而南琪也是不得不趕緊跟上陸仁的步伐。
然而，陸仁自始至終都沒有注意到，那個燈柱上，大約和他額頭一樣高的位置，有著一個細小的，用利器戳出來的孔洞。
……
“喂，南琪。”走在街邊小路之上，陸仁說道，“我要去超市買酸奶喝，你要嗎？”
“不用，我吃過早飯了……”南琪正在說著，目光朝著前方一側飄了過去，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注意到南琪臉上的小動作，陸仁皺了皺眉頭，一邊抬起眼睛看過去一邊問道：“怎麽了？”
隻見在前麵超市往前的拐角外側，兩名身材魁梧的青年站在那裏，神色異常凶惡，而在他們兩人麵前的則是一個看起來文文弱弱，戴著眼鏡的男生，引起陸仁和南琪注意的是，那個文弱男生身上穿著的，正是他們學院的製服。
“喂，你小子是鄠一的學生吧？”其中一名青年手撐在牆上，盯著那名男生凶狠的問道。
另一名看起來有些賊頭賊腦的青年打量著麵前的男生，不屑地笑著：“嘖，聽說鄠一的學生個個都很能打，看你這個樣子，交錢進去的？”
兩名青年哈哈大笑著，然而站在一旁的陸仁已經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又是這種事情嗎？”陸仁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雖然之前他隻是聽說過，但是沒想到今天還真撞上了，他們的中學鄠一在整個鶴浥市的中學中似乎都是處於眾矢之的的存在，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之前發生的一件事情。
當初學校裏麵一個學生和外校的青年期了衝突被約架，後來是學生自治組的組長親自前往的，據說那天那個所謂的自治組組長一個人就打翻了外校學生以及他們叫來的社會青年總計五十多人，在整個鶴浥市各個學校裏傳得沸沸揚揚，鄠一的學生很能打這個傳言也是從這裏傳出來了。
“那明顯就是在開玩笑嘛，咱們學生自治組的組長我聽說不是一個挺優雅的女孩子嗎？”陸仁笑著聳了聳肩，他可不信這種傳言，“你說是吧，南琪？”
聽到陸仁的話，南琪愣了一下，猶豫片刻後吞吞吐吐地說道：“是……的吧。”
另一邊，第一名青年扯住了那名男生的衣服，大聲說道：“小子，今天我饒你一次，不過我告訴你，讓你們學校那個狗屁自治組的組長出來，告訴她爺爺我今天要讓她見識一下什麽叫實打實的拳頭，而不是吹出來的！”
那名文弱的青年身體輕微地晃了晃，片刻之後抬起頭來，輕笑一聲：“勸你珍愛生命。”
“你小子說什麽！”賊眉鼠眼的青年一瞪眼，“你敢把這句話再說一遍？”
“我可以再說清楚一點，你們兩個也許會被她給打死。”文弱男生笑了笑，毫不動搖地開口說道。
“你特麽的。”揪著男生衣服的那名青年猛然掄起拳頭，“好啊，那看看我現在能不能把你這個混球給打死！”
“住手！”
就在那名青年的拳頭要落在男生身上的時候，清脆的聲音忽然在一旁響起。
正要落下的拳頭猛然刹住車，兩名青年齊齊地轉過頭看向聲音傳來的位置，而站在那邊的，正是陸仁和南琪。
“你們兩個，也是鄠一的學生？”那名青年上下打量著南琪和陸仁，再三確認他們兩個身上的製服沒有問題後，大聲吼道，“怎麽著，你們兩個也活膩了？”
“我給你三秒鍾時間，把他放開。”南琪微微的皺著眉頭，此刻她的氣場和與陸仁說話時完全不一樣，像是換了個人一般，嚴肅而又冷靜。
那兩名青年愣了一下，相互對視一眼後放肆地笑了起來。
“真他娘的搞笑，這鄠一的學生還真把自己當根兒蔥了。”
“你讓老子放手就放手？想替他去死還是怎麽著？”
南琪麵不改色，伸出右手來輕輕的甩了甩：“你們可以試一試。”
陸仁展在南琪旁邊，臉上帶著戲謔的表情笑了笑：“我說，最好聽她的，要不然。”
“你們兩個也許會被她給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