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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難 第四十六章:打臉

  金鼎宗的供奉在城主府如坐針氈惶惶不安,臧宏祖這位嫡傳倒是在溫酒樓裏泰然處之。


  臧宏祖看著一身粗布麻衣的戴雨農大笑不止,他一手搭在那忠心耿耿鷹犬爪牙的肩膀上把他往後推了推笑道“就憑你?”他眼睛死死盯著戴雨農,眉眼間盡是鄙夷與恥笑。


  身為金鼎宗嫡傳之一,心竅自然有,隻是見身後那位供奉一直沒有阻攔他也不會在多想什麽,也不會往壞處想,更何況應鉞那廝就站在對麵,這會要是服了軟自己這麵子往哪擱?


  戴雨農又重複了一句“東西,還回來!”


  臧宏祖緩了口氣,緩緩抬起頭,視線倒是沒多放在戴雨農身上而是多瞧了幾眼戴雨農身後與應鉞並肩而立的宋清阿。


  在看應鉞卻是眼眸含笑,意味深長。


  不過臧宏祖卻沒如了應鉞的願出言挑釁宋清阿,最後還是將視線重新放回到了戴雨農的身上。


  不得不說身為金鼎宗的嫡傳之一,眼力勁還是有的,從應鉞的一舉一動中就能看出一些蛛絲馬跡。


  很顯然這來曆不明的女子身份地位要比應鉞這藩國皇子尊貴的多。


  與戴雨農表現出的枕戈待旦不同,臧宏祖要顯得散漫很多。言行舉止充滿不屑與輕蔑。


  他故意將那手環拋了拋說道“這可是我花了神仙錢買來的,買到了手就是我的,怎麽著?看你這架勢是要強取豪奪?可別忘了這裏是飛升城離著你草頭村有三十裏地,是地頭蛇也得給盤著!”


  戴雨農可沒工夫和他打嘴炮,手環剛拋向半空中,凝雷瞬間就至,臧宏祖顯然沒想到這粗布麻衣的泥腿子還是位劍修,以為那道神虹是衝著自己來,一個躲閃卻是撲了空,在看那手環此時已經被那隱約閃爍電光的袖珍飛劍釘在了朱漆柱子上。


  實際上應該個是說那飛劍凝雷是被朱漆柱子死死吸住。


  臧宏祖也不甘示弱,腳下一用力已經眨眼間已到戴雨農近前。


  應鉞眉頭一擰發覺了不對勁,臧宏祖是練氣士早有所聞此時竟然敢與戴雨農近身肉搏顯然是另有玄機。


  但讓眾人瞠目咋舌的不是一位練氣士敢於一位力士近身肉搏,而是“啪”的一聲。


  高台上那位眯眼打盹的說書人,一拍醒木。整個溫酒樓一樓乾坤鬥轉,空間被擴大數倍,桌椅頓時消失不見,隻留下宋清阿與應鉞那一張桌子,與此同時眾人都被瞬間牽引到了一樓角落。


  唯有那金丹境的小二依舊守在門口。


  宋清阿看了一眼那位老者,如此玄而又玄的空間秘術要是能放在那座長城上是一股不容小視的壓陣手段。


  在場中除了那金丹境小二沒有受影響外,並是捉對廝殺的戴雨農與臧宏祖二人。


  臧宏祖右手一記手刀裹著淡青色靈力向著戴雨農當頭劈出,其中更是隱隱有隱晦符文流轉,顯然是江湖老道,先前就一直在暗中蓄力。


  宋清阿背對著這處戰場,自顧自喝茶悠然自得。


  倒是應鉞暗自替戴雨農捏了一把汗。


  戴雨農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目光堅定,手中紅刀更是絲毫沒有退意,刀刃橫向從臧宏祖胸前滑過,臧宏祖嘴角露出輕蔑的笑意。


  紅刀隻是在臧宏祖胸前劃過,火花四射,卻未能傷及臧宏祖分毫。


  倒是戴雨農整個人被臧宏祖這一記手刀擊中後整個人都倒飛出去,爬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踉蹌,最後以紅刀觸地才穩住身形。


  戴雨農吐了一口血水,死死盯著臧宏祖。


  這場架,他必須打。


  公道不是搶了東西還回來就行的,公道是錯了就得罰!

  長輩們有長輩們要維護的公道,晚輩們也有晚輩們自己需要去捍衛的尊嚴。


  臧宏祖略微有些詫異,沒想到這身著粗布麻衣的泥腿子體魄竟然如此強悍,換作一般力士這一記得手就能要了對方半條命了,可見這人卻隻是一時身形不穩,吐了一口血水就算了事受下這一擊。


  臧宏祖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處的位置,竟然還殘留了一道凜冽刀罡,不禁對這少年高看了一眼,估摸著要不是有這身宗門甲丸護體這一刀真挨到他身上搞不好真會丟了性命。


  這副名叫‘燭影’正是那位正在城主府做客的金鼎宗供奉的身上物,品質不俗,對上同境力士可保證臧宏祖立於不敗之地。


  有此可知這位供奉對於臧宏祖還是極為看重的,不過對於整個金鼎宗而言恐怕還如不了眼。


  應鉞盯著臧宏祖心中卻是嗤之以鼻,就這種貨色還想坐上金鼎宗的宗主之位?


  “有副甲丸傍身可不好揍。”應鉞看似自言自語。


  “又沒說分個生死,打架不打臉打什麽?”宋清阿淡淡道。


  應鉞爽朗一笑還真是這麽個理。


  宋清阿是這麽想的,戴雨農也是。


  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戴雨農隻會蠻力但也不代表隻會蠻幹。


  先前第一次交手是疏忽大意外,也是想掂量掂量臧宏祖的拳頭和對於臧宏祖拳頭下自身體魄的強度。


  之前戴雨農那麽輕易的被魏姝一匕首刺穿身體,其實對戴雨農打擊很大,隻不過最後還是燕青道出了實情,歸根結底還是魏姝那柄匕首太過鋒芒。


  按照燕青的推測可能是一柄劍飛劍鍛造失敗後的傑作,被原先的主人退而求其次練成了一柄可以壓製力士體魄的匕首。


  得到這個答案後,戴雨農心裏才稍微好受點,如今吃了臧宏祖一記手刀心裏更是好受了些。


  戴雨農將紅刀輕輕一擲,紅刀入鞘,他晃了晃脖子笑道“就這點力道?”


  聽到戴雨農雲淡風輕的說出這麽一番話,應鉞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切!”


  臧宏祖不以為意的嗤笑。


  戴雨農擼起袖子緩緩道“你應該把你身上那件王八殼子脫了,要不然我每一拳都會打在你的臉上。”


  “太棒了,你又給你自己找了個非死不可的理由。”臧宏祖話音剛落,並借著身上的甲丸和雙手上的隱晦符文再次率先發難,要再次近身與戴雨農纏鬥在一起。


  戴雨農腳下蹣跚步不斷變化,扭轉騰挪就是不與臧宏祖硬碰硬。


  在其它人眼裏這一幕並是一個武夫力士被一位練氣士逼得毫無招架之力了。


  但實際上戴雨農是在消磨臧宏祖的性子,這類出身不俗的宗門子弟都是氣性極高的跋扈子弟,最是沉不住氣了。


  “就這隻會躲嗎?”臧宏祖話沒說完,戴雨農瞅準實際一個肘擊就砸向他的太陽穴。


  臧宏祖抬腕一擋,但整個人還是吃不住力橫飛出去。


  “跟你說過,穿著王八殼可別怪我打你臉!”戴雨農原地不動,看著踉蹌起身的臧宏祖說道。


  “刁民!孽種!”


  臧宏祖一副記打不記疼的模樣第三次率先犯難,不過這次他不敢托大雙手上的隱晦符文已經內斂不在試圖以拳腳功夫去與戴雨農搏鬥從而打壓一位武夫力士的脊梁。


  金鼎宗擅長陣法與符籙傀儡殺敵破陣,臧宏祖身為嫡傳弟子自然是深受真傳,即便如今在應鉞看來臧宏祖在金鼎宗嫡傳幾人當中隻算末流,應鉞自知如果正要換作他和臧宏祖捉對廝殺,他也不敢馬虎大意。


  在怎麽不被宗門上心的嫡傳那也是嫡傳,嫡傳弟子可還真不是隨隨便搬個椅子就能坐上的。


  果不其然,臧宏祖雙手結印,一座小天地瞬間將兩人籠罩,自上而下看去戴雨農與臧宏祖竟然身處一尊大鼎之中。


  應鉞眉頭一擰,看來是小瞧了這小子,這臧宏祖陣法造詣不俗。


  戴雨農沒有輕舉妄動,他的見識可沒應鉞那麽深,隻能擺出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水來土掩的架勢。


  “傳說這金鼎宗的根腳是源自湘西祝由一脈?”宋清阿這回也扭過頭,看著金色大鼎中兩人,顯然還是臧宏祖境界不夠,這方小天地並不完整未能發揮實際功效。


  應鉞答道“的確有記載,金鼎宗立宗之本的確來源於湘西祝由一脈,不過那位開山立宗的金鼎宗老祖宗也不是泛泛之輩,通過自身悟性硬生生走出了另一條路,可以說如今金鼎宗的傀儡秘術與陣法在當世是立得住腳的。”


  宋清阿不置可否點點頭,“來了!”


  大鼎之中,臧宏祖一直都與戴雨農保持的一定距離,恰好戴雨農不敢輕舉妄動,也省了他四處輾轉的時間。


  在他雙手不斷掐訣,心中默誦心法口訣,大鼎金色鼎壁上隱約可見一張張魁梧身形,各個麵目猙獰,威懾極大。


  像極了寺廟中天王殿的西天四大天王。


  應鉞小心翼翼試探性問道“宋仙子如果入住該如何處理?”。


  宋清阿扭過頭看著他,心想著這人看著機靈,怎麽也和燕青一樣問出這麽弱智的問題。


  應鉞微笑道“仙子不想說也不用放在心上。”


  宋清阿直截了當給了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與之前回答燕青的問題一樣“換作我,他沒機會整這些花裏胡哨的。”說完她心念微動,擱置在桌上的紅刀出鞘已經入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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