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文萊的刁難【上】
使臣帶來的禮不少，長長的一張貢品表文，眾人聽他念了好一段時間。同時也對他們帶來的牲畜感到疑慮，能不能吃都是個問題，他們都沒忘方才烏黎湖說了用人喂養畜生的事。
使臣念完後，由著內監拿上去遞給皇帝，皇帝打開掃視了一眼，便讓小德子收下去。
“汝主的敬意，我收下了。”
使臣約摸三十有幾的模樣，長得俊朗，他薦皇帝甚為滿意，隨即合手一拍，在皇帝存疑的目光下，鎮定的說道：“可汗最後送的一件禮物便是舞姬，陛下親自一見，才能確定是否真的滿意。”
皇帝深深的看他一眼，隨即點頭：“讓她們進來吧。”
皇後已然習慣，並非有太大的反應，皇貴妃則是不悅。再來幾個人入後果，豈不是與她爭寵？她看向三皇子，三皇子微不可查的點頭，讓她安心。
皇貴妃撫著手上顏色鮮豔的護甲，心思不明。
七名女子身著紫紅散仙裙，身帶琳琅飾物，從小路快步而來，糅雜著細碎的叮鐺聲，在她們身後跟著拿胡琴亦或者鼓的樂師，將宴會上原本的琴師擠了下去，他們雖是氣惱，卻也隻得離開。
使臣撫掌輕拍，樂師奏一曲《霓裳羽衣舞》，舞姬默契非同尋常，細碎的舞步合以弦拍，長袖漫舞，腰肢柔得似水，軟若無骨。更甚以往風采，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妙曼的身段隱藏在散仙裙下。
一抬手，一旋身，一個舞姿，充滿了魅惑的味道，在場的人誰不驚豔？
皇貴妃橫眉一掃，注意到皇帝欣賞的眼神，極為擔心皇帝被這些妖精魂勾了去。紀夢夕則是用一種平和的欣賞舞姿，不得不讚歎，這些舞姬一看就是苦練了許多年才有的成效。
曲子平和舒緩轉為急促，為首的舞姬借足為軸，輕舒水袖。
嬌軀隨之旋轉，愈轉愈快，重重疊疊的輕紗隨著舞姿，似一朵嬌豔盛開的蓮，又加上銀色的飾物，就如同渾身逆刺。
隨著最後一個音落下，盛開的蓮也緩緩收起。
皇帝撫掌大笑，原有的不快被這支舞衝刷幹淨：“好，極好！”
皇帝都說了好，諸位大臣也隨即附和。祁明軒全然沒背吸引，眉頭依舊皺著，眼尖的舞姬瞧見了，遞給他一個曖.昧的眼神，江妙菱隨即向祁明軒看去，隻見他眉頭皺的更深，全然沒被吸引。
“怎麽了？”江妙菱小聲的問他。
看著皇帝收下去的舞姬，祁明軒微微搖頭：“無事。”
應是錯覺，文萊再怎麽放肆，也不會明麵挑起戰.爭。
開胃菜已經吃了，接下來便開始重頭戲，烏黎湖心中冷笑，把玩著酒杯：“聽聞天朝文化底蘊頗為深厚，我在文萊的時候一直想討教一二，不知陛下可否應允？”
皇帝警惕起來，懷疑他的真實意圖，但他話已經說出，若無人應戰的話，隻會顯得怯弱，皇帝稍加思量之後決定應下：“五王子既然有心，那自然是可。”
“那便對上一對。”烏黎湖掃視一眼在場的臣子，似笑非笑的開口，“一二三四五六七。”
大臣相互私語，一時都答不上來，這豈是所謂對子，更像胡攪蠻纏。
事實上，這的確不是常見的對子，但若是答，還是能答上來。沈梓安聽出了言外之意，抬眼看向紀夢夕，正巧她也瞧了過來，微微一笑。沈梓安知曉她明白其中意思。
紀夢夕暗想，幸虧小公主不在，否則的話已經訓出了聲。
沒一會兒，江燁開口道：“孝悌忠信禮義廉。”
烏黎湖在朝中示威，這豈能忍？大臣聽著江燁的回答，這才明了對方的目的，麵色都不太好。
烏黎湖撫掌大笑，朗聲道：“好。稻梁菽麥棃粟，這些雜種，哪個是先生？”
這句話罵人的意思比先前的要明顯許多，大臣怒顏以對，但沒陛下開口，都不敢出聲。
江燁注視著他目空無人的模樣，懂得文萊是有備而來，樂看他們吃癟。
紀欣然無意間抬眼，正瞧見紀夢夕與沈梓安之間不同尋常的氛圍，微微勾了勾唇，趁著江燁還在疑慮的時候，微微提高了聲音：“區區對子，不足為奇，下聯已有人知道，隻是這人是名女子，五王子，你能接受嗎？”
祁汜聽著她的話，頓時詫異，隨後又看見眾人都將目光放在她，覺得不妙。
烏黎湖略微詫異的挑眉，上下打量紀欣然幾眼：“你說的可是你？”
“自然不是。”紀欣然掩唇輕笑，抬眼看向紀夢夕，“是我那二妹妹，她熟讀詩書，整日裏沒事就會抱著一本，至於對子，那是她最拿手的一項。”
“哦？”烏黎湖掃視一圈，注視紀夢夕片刻。見沒有人出現，失了幾分興趣，對此事沒多大反應。
紀夢夕秀眉一蹙，無視紀池與旁人看來的目光。她全然沒想到紀欣然居然這麽大膽，當著皇帝的麵也敢胡言亂語，不過細細想來她連皇後的宴會也敢胡言，自然有幾分膽色。
“二妹妹，今日宮宴，當著陛下的麵，你可還要藏著捏著？”紀欣然看著她的反應，內心的鬱結少了一些，同時她還有另外一個想法，若紀夢夕失敗了，必然顏麵掃地，而那個時候祁汜出麵，不但能讓陛下喜歡，還能獲得軍帥府的人好感。
沈梓安蹙眉，剛想出聲，就被駱文清擋住了，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
“還不起身應答？”紀池看著諸位大臣的目光，心中雖擔憂紀夢夕丟臉，卻更擔心落下一個縮頭烏龜的名號。
紀夢夕微微蹙眉，隻得無奈起身出列，對著陛下行禮：“臣女拜見陛下。”
皇帝抬了抬手，十分懷疑麵前的弱女子，疑慮道：“你能作答？”
“略知一二。”紀夢夕轉身看向烏黎湖，麵上沒有什麽情緒，嗓音柔和，“詩書禮儀春秋，許多正經，何必問老子？”
烏黎湖這才認真打量出列的女子，長得極美，頗有膽色，被這樣的美人罵了一頓，烏黎湖興致反而回來了，饒有趣味道：“東當鋪，西當鋪，東西當鋪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