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外使來訪
大明宮內四處擺放了花幾點綴，其中以菊.花和秋水仙為最尋常，處處景致盎然，秋菊.花味極淡，如今正值花期正盛，開了一大片金黃，老遠就能聞到清香飄散。菊有數樣品種，姿態各異，粉似雲霞，晚開的墨菊黑裏透紅，色彩斑斕，各有不同。
殿中整整齊齊的擺放了坐席，圍成一排排，不少臣子皆到了，互相議論交談，女眷也聚在一起，相互談笑，說些不值得掛懷的小事。
聖上未至，眾人皆不入座，三兩成堆賞花聊天，富有才學的臣子興致一來，暗自在口中吟誦“東籬菊，金粟初開曉更清。”
紀夢夕去像江妙菱道安後，獨自站在一旁賞花，紀池正在臣子堆裏談論著其他的事，她也不便去打擾，環視一圈，來到皆是嫡女與正妻。
“我就知道了，那件事與紀二小姐有關。”
阮雪嫻緩緩走來，平靜的陳述著，紀夢夕從中聽出了怨妒，藏得極深，稍不注意就會忽略。
“阮小姐此意，讓我疑惑了。”
阮雪嫻凝視著她，緩緩吐出一段話：“你與三皇妃談話的時候，我也在，準確來說，很早就在。”
“倒是我忽略了。”紀夢夕輕歎一聲，從她的麵容看來，並不在意此事。
“你不喜歡三皇子，是嗎？”阮雪嫻注視著她的神情，極容易得到這個猜想，或者是從很早開始她就有這個念想，隻是不願意接受。
想到阮雪嫻之前找她談話時候說的話，紀夢夕垂下眸子，語氣聽不出起伏：以來，流言十聞十假，阮小姐不會真信了吧？”
“可惜了。”阮雪嫻越過她往前方走，插肩而過的時候，她淡淡的說了一句，“你我終究成不了朋友。”
紀夢夕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一抹笑意。
就在這時候，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皇上來了”。大明宮談笑的聲音逐漸消失，眾人都放下手中事物，都看向一邊的石子路，皇帝在內監的簇擁下，隨著儀仗緩緩走來。
眼瞧著陛下快要走近了，大明宮殿的人整齊跪拜行禮。
“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子祁明軒與皇後跟在皇帝身側，皇貴妃跟在身後，一行人進殿便停下腳步，恭送皇帝坐在為首的龍椅上，隨即拜禮。
皇帝右手緩抬，威嚴道：“平身。”
“謝陛下。”
聖上已然落座，後宮深得皇帝寵愛的妃子一一到來，皇貴妃坐的位置稍低，與懿妃在一同，皇後則是坐在皇上身旁的位置。
不管皇貴妃再怎麽受寵，也越不了這個界。
其他大臣按照順序，依次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女眷則是跟在他們身邊，儀態得體的坐著。
“今日舉辦宴會，特為文萊使臣接風洗塵。”皇帝說到這兒便停了下來，向著小德子抬手，小德子恭謹的靠近，皇帝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小德子點頭。
“宣！文萊使者覲見。”
烏黎湖帶著契丹大臣大步邁進，右手握拳抵肩，聲音渾厚：“可汗孤塗五子，拜見天朝聖上。”
文萊越來越放肆，從一開始的三跪九叩，到後麵的單膝下跪，現在更加逾越，連敷衍都免了。皇帝眉頭一蹙，顯然帶有不悅，就連大臣也麵麵相覷。接到陛下示意，小德子手放於身前，高聲問道：“何以不跪？”
烏黎湖輕嗤一聲，聽不出是嘲諷還是疑惑，他攔著正要將表文放在表案的使臣，上前一步，再次抵肩行禮：“在吾的國度，此禮隻有可汗能夠承受，今此覲見天朝聖上，自然行此禮。至於跪拜……實不相瞞，這是極為尋常的一種，我聽聞天朝街頭乞討的小販就能對著人來人往的街道跪拜，我這樣做了，豈不是把天子與街頭乞兒對比？”
“至於文萊，隻有最為低jian的人才跪。”
烏黎湖是可汗五子，若他跪了，不是天朝低jian，便是他們不將文萊看在眼裏，到時候就是另一番意味了。
使臣拉下烏黎湖，右手握拳抵肩，聲音低沉：“五王子若有得罪的地方，還請聖上看在兩國習俗不同的份上，體諒一二。”
豈有這般禮？祁明軒看著文萊的人耀武揚威，心中極其不悅，江妙菱不動聲色的握住他放在下麵的手。
祁明軒側眼看向她。
江妙菱嘴唇微動，抬眼往父親那兒看去。
江瀚正注視著他，眼中帶有詢問的意味，似乎等他一句話落，便要責備他幾人無禮。
大臣之間的小動作皇帝不是沒有瞧見，但他不想和文萊撕破臉，現在還不是時候，正當他要說的時候，皇貴妃不鹹不淡的說了句：“這話說的真有意思，妾記著前幾年文萊的使臣可是三跪九叩，怎麽沒過幾年，就改了？”
皇帝看了皇貴妃一眼，並未責備。
烏黎湖“哦”了一聲，似乎才想起來這件事，毫不掩飾的冒犯眼神上下打量皇貴妃：“關於這一點，看來後來的使臣沒告訴你們，在文萊，低jian的人活著也是浪費糧食，隻配拿來喂牲畜。”
在做的人一陣驚呼，全然沒想到文萊居然做的出這樣的事，皇貴妃不自覺的望了一眼桌上的肉，聯想到一些事，麵色都不太好。
烏黎湖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又加了一句：“人也隻不過是兩腳羊，我說錯了什麽嗎？”
皇帝麵色一沉：“來人，賜坐，賜茶。”
烏黎湖笑了一聲：“看來陛下真的不了解文萊的習俗，比起茶，吾等更喜愛酒。”
正要奉茶的內監停住了，抬眼看向陛下，皇帝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內監立即將茶換下，斟滿酒遞給來訪的外使。
使臣飲盡了杯中酒，隨即遞給烏黎湖一個眼神，示意他暫時不要開口，隨後起身，拿著一直沒有遞出去的貢表文，出列朗聲道：“可汗派我等前來，亦奉上貢禮。”
“牛羊七萬頭，化橘紅五千，文萊特產花赤君峰三萬，綾羅綢緞數匹，珍貴藥材數千，良駒兩萬，寶劍兩萬，夜明珠五顆，特產瓜果數萬，器物數萬……文萊舞姬七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