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發現
趙太醫從外麵走進來，手裏拿著一株藥草，琉璃瓶裏麵的血蟲十分躁動，隨時都要鑽出的樣子。
“你們做了什麽？”趙太醫快步上前，觀察著內中變化。
白遲與杜浩對視一眼，微不可查的頷首示意，杜浩捋著胡須，緩緩道：“趙太醫尋來了月見草，看來已有幾分眉目，我隻不過是把你要做的事情提前了一步。”
“當真？”趙太醫懷疑的看向他。
“若是不信的話，你可以再行一試。”白遲拿起案上白玉瓶子，遞給趙太醫。
趙太醫取下塞子輕嗅，沁人心脾的香味隨即傳來，他倒了些粉末入琉璃瓶，血蟲躁動得更厲害了。根據病人所說，他們都是聞到一陣淺淡香味腦袋空白，做了什麽全然不知。
“你們何時發現是這種原因？”趙太醫出城至今，一直在觀察變化，不久前才確定是什麽原因導致，這幾人來了沒幾天，就找出問題所在。
杜浩奇怪的反問一句：“少帥沒跟你說嗎？”
“說什麽？”趙太醫疑惑的問他，莫非駱修宇知道是什麽原因導致，那他為何不說？
白遲遞給杜浩一個眼神，與趙太醫解釋道：“魘香對於從醫者都不陌生，我以前有幸接觸過，故而知曉一些，又加上少帥透露了點風聲，就有幾分確定，直到月見草發揮功效，方才更加確定。”
白遲身為慕容山莊的大夫，必然見多識廣，趙太醫若有所思的點頭，也在納悶駱修宇為什麽沒告知他，顯然是信了白遲的話。
“我會將這件事稟告皇上，真是魘香所導致，事情就嚴重了，據我所知，現在還沒有極好的解藥。”
還沒等他二人開口，趙太醫又說了：“這蟲是用來操控腦子，如今沒有身體，也看不出來其他的變化，不如拿其他病人做研究，以便觀察細微的變化。”
“可以。”白遲眸色深了些，沒有反駁趙太醫的話。
三人走出氈帳，朝著樹林裏走去，途中遇見了葉楠，他也甚有興趣，將事情交給了其他的人，跟著去了。
為了預防變數，但凡染病的難民都被關在鐵籠裏，四周還有守衛，有些被咬了的，同樣守在這裏。魘香不會傳染，除非腦袋裏孵化的血蟲竄入身體，他們較之難民，並沒有什麽相同。
“小六，讓我們進去。”
守衛小六退向一旁，仍擔憂道：“你們一定要小心。”
“你放心吧。”趙太醫給了他個保證，走到內中挑選一名情況嚴重的病人，取下塞子，倒了一點在籠子裏。
“哐當”！
男子猛地撞擊鐵籠，隨後又捂著頭，蜷縮在地上，發出痛苦的慘叫，像是腦袋裏有一樣東西，幾乎要將他吞噬其中，其他難民瞧見了，都害怕的縮小自己存在感。
趙太醫有些不忍，輕聲歎了一口氣。
葉楠眸光泛起波動，靜靜的注視著，內心已有考了。
另一邊，重新搭建好的氈帳，一些剩餘的百姓待在這裏，整日活的惶惶不安，既擔心同鄉，又害怕自己染上瘟疫，會被拋棄。
駱修宇走在其中，看著她們畏懼害怕的模樣，也不知如何寬慰。
這時，突然衝上來一個小男孩，拚命敲打著駱修宇，哭喊悲切道：“還我爹爹，還我爹爹！快將父親還給我！”
駱修宇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之前草地上見到的小男孩，親眼見著父親慘死眼前。他心裏頭很不是滋味，卻也無可奈何，隻得站在原地，揮退上來的侍衛，任由小男孩發泄。
沒一會兒，跑來一名婦人，衝上前緊緊的抱住小男孩，連聲給駱修宇賠罪：“求少帥寬恩，吉兒不懂事，我會好好訓斥他。求少帥看在他還是一個孩子的份上，原諒他的無禮。吉兒，還不快給少帥賠罪。”
婦人按著齊吉肩膀，想硬將他壓下磕頭。
齊吉不斷扭著身子，顯然極其不願意認錯，還沒等駱修宇說什麽，他就大聲嚷嚷：“他殺了父親，為什麽要給他道歉，我不要！我要為父親報仇。”
婦人又氣又急，這幾日連番的打擊，讓她心焦力疲，對自己的孩子也沒有之前的好耐心，揚手一巴掌打在他臉上。清脆的聲音使婦人回過神，看了看手，啜泣的捂著嘴，眼中有淚花閃過，徹底崩潰了。
“你沒看見嗎？你的爹瘋了，他瘋了！見著什麽都咬，一直咬！要不是我抱著你跑得快，已經死了！他沒了手腳也要咬人，救不回他，救不回了……嗚嗚嗚。”
婦人說到最後，全然泣不成聲，近來幾日壓抑的情緒徹底爆發，她緊緊抱著自己的孩子哀嚎痛哭。
小男孩也是晃了神，被母親的悲傷所感染，眼中閃爍著淚光，固執道：“爹爹他沒瘋，沒瘋……。”
雖然他知道，所見的一切都是事實。
麵前的家庭已經破摔，駱修宇握緊雙手，難掩心中酸楚，他不再看下去，轉身離開，對背後的人更是憎恨，一定要抓住對方，還大家一個公道。
駱修宇剛走出來沒多久，趙太醫由著一名守衛帶過來，拱手道：“少帥，那些人所中之毒是魘香，與最初的不同，它讓人瘋癲後，會徹底控製對方身體，不懼疼痛，隻知蠻攻。”
“這一點我知道。”駱修宇神色沒什麽變化，見趙太醫困惑的目光，他解釋道，“我也告訴過聖上，他派了你來。”
趙太醫聽明白了意思，聖上雖然知曉，卻並非很相信，需要他來確定。
“所以你才沒有告訴我具體的內幕？”
駱修宇頷首道：“陛下既然讓你來查，就代表他需要準確的答案，若我說了，難免會有偏頗。”
趙太醫拱手道：“我入宮會將這件事稟明聖上。”
駱修宇回施一禮，問出了他憂慮已久的問題：“那些人是否有救回的機會？”
趙太醫細細思索片刻，沒有準確答案：“隻要不嚴重，什麽樣的魘香都有克製之法。”
“有勞趙太醫。”駱修宇心中的擔憂不減，難道真要舍棄一部分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