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朝廷風波
時辰尚早,空氣中還浮動著一絲涼意,皇帝坐在龍椅上,有宮人手持儀仗扇站於他身後,更添威嚴氣派,然而朝會的爭論卻是不休,各說個有理,都像撈一羹好處,將其他壞事推給別人。尤其是太子大婚之後,形勢幾乎分成了兩種形式,不是中立,便站了隊,近日以來吵得人心浮氣躁。
江瀚與大司空互不讓步,就這樣鬥了起來,而期間祁汜與祁明軒都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攔,同樣借此機會試探皇帝的意思。
大司空與江瀚說不通,便將目光放在龍椅上的天子,語氣誠懇悲切:“漠北本就少雨,每隔幾年,仲夏總會鬧一回幹旱,本就治標不治本,又加上近來榕城變數,國庫本就緊張,若支援漠北,隻會弄得國庫空虛。將手伸向民間。望請皇上三思!”
江瀚完全不讚同他的看法,漠北雖然隔得遠,卻也畢竟是我朝子民,就這樣舍棄他們,太容易留下汙垢,他懇求道:“漠北雖是邊域一個小國,卻早已投靠,成了大朝的子民,與我朝維持長達數年的和平,如今他人有難,我朝豈能旁觀,這讓其他地方如何看待我國?”
大司徒眼見是時候,立即開口幫自家人,語氣甚為氣惱:“尚書說的是,不過一點小危急,便讓大司空如此忌憚,皇上的子民自生自滅,如何使得,消息傳了出去,怕是難以服眾啊!”
大司空爭辯道:“非是不想救,而是不能救,國庫不能空虛,也不能讓民間弄得怨聲四起!”
走出一位大臣附和大司空:“臣複議,漠北既已投誠,他該做的事情是幫助陛下解憂,而非倒添麻煩!”
另一人辯解道:“漠北環境諸位大臣不是不知,幹旱少雨,本就生存困難,如今又因天公不作美,月不降雨,人在那裏,如何生存?”
“他自己不帶著子民換地方生活,又怪得了誰?”
這話一出,連帶大司空與紀池都皺眉的瞧了那名大臣一眼,漠北子民沒有換地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受了朝廷恩惠,顧守在哪個地方替後方把關,有任何變數,可以第一件事通知皇帝,如此在他的口中,成了咎由自取,不論從什麽角度,這話都不能服眾,然而讓人心生不厭。
大司徒笑出了聲,原本緊張的氣氛多了一絲愚昧的氣息,他用一種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向那名大臣,想不通他這麽愚蠢,是如何站在朝廷的。
“漠北的位置特殊,是絕佳防禦的好地點,若此處無人顧守,等於是打開後門,讓敵人長.驅.直.入!”
自己手底下的人出了亂子,被對方抓住把柄,紀池隻有出麵解決。
“尚書大人多心了,我朝已有百年來的和平,早與其他國家簽訂和平條約。”說道這裏,他抬眼看向一言不發的駱修宇,上次因駱文清攪局,計謀落空,他心中便有怨恨,一心想拖軍帥府下水,“我朝從不畏戰,他們真敢放肆,少帥尚在此,外來賊寇,有幾人敢來?”
話題一轉,直接說到駱修宇上麵去了,江瀚轉過頭看向他,又看了看低眼不語的駱文清,兩兄弟的意思很明顯,他偏要故意一問:“少帥,你也是如此看?”
自從太子大婚之後,原本的暗潮洶湧,直接拿到了台麵上來,不少人都被迫站了位,以防被吞得骨頭渣都不剩,偏就軍帥府一般人動不了,再加上他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難以拿捏。
朝廷的風波時而有之,駱修宇心中早有主意,麵容冷峻,絲毫不為他們所動:“隻待陛下下令,臣隨時可以前往漠北。”
含糊又模棱兩可的答案,直接把所有的事情指向皇帝,證明軍帥府兩不相幫,隻聽令於龍椅上的人。其他大臣不滿的同時,也深刻明白,駱府若有女,隻怕已經踩爛門檻,即便如今他們家隻有一個表妹,仍被不少人盯上。
皇帝聽他們爭論半天,仍沒有一個答案,皺眉道:“朝中這麽多人,就不想不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太傅阮林手持玉笏出列,恭敬道:“為今之計,隻有從根本上改變問題。”
“哦?如何個改變法?”皇帝拿一雙淡漠的眼瞧他。
阮林說出了多年擱置的辦法:“漠北幹旱的原因主要還是少樹,水分流失得快,土壤堅硬,不適合種植,若有對這一方麵了解的人,改變土壤,在種下綠樹,長期以往下去,漠北的環境定能改變。”
“此事不止太傅你一人提起,人選又從何處來?”皇帝由衷的感到無奈。
阮林拱手道:“臣數年來都在查訪,終讓臣找到一人,從小便是樹農,不管是什麽地方的樹,土壤多麽不合適,在他手上都能種活。”
“此言當真?”若朕有這麽一個人物,皇帝就無需為漠北的事愁心。
阮林更加恭敬了,言辭卻不如之前的堅定,透出些許躊躇:“臣句句屬實,然而要將樹苗運去漠北,途中會花費不少資金,加上陛下既然派人去,也要解燃眉之急,這筆費用,不是一個小數目。”
說到底,還是要送糧食過去,然而這筆費用……
皇帝掃視台下數名大臣,隨後移開,思索了好一會兒,才道:“若有機會,不妨一試。”
大司空眼見皇帝有此想法,急忙道:“陛下,望請三思啊!”
皇帝大手一揮:“朕心意已決,無需多言。”
活生生的人命,不能坐視不理,隻是前去的人選,恐怕長時間不會回來,需得好好考慮一番,最好等到一切都弄妥了,再選定人選,不能像上次一樣,話剛落下不久,便出了“意外”。
“若無他事,退朝吧。”
皇帝有試,卻沒有敲定人選,阮林心中疑惑,仍隨著眾人齊送:“臣等恭送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論何時,他都是偏袒太子的人,祁汜起身看著父皇的背影消失,腦海中一個陰毒的計劃逐漸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