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推心置腹
“我叫紅綾，是宮主一手栽培起來的，所有交給我的功法都是赤霄宮中秘而不宣的絕上秘籍。”紅綾語氣自然，就像是在說一件陳年往事。
卓芊若看了看她周邊上下，沒有發現一絲不對勁的地方。“那你.……是怎麽被選上的？”卓芊若猶豫半天，含糊開口問道。她總不能問紅綾身上哪裏有問題吧？
紅綾挑挑眉，“那是我天資聰穎，當初宮主親自接我到宮中，和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可不在一列。”卓芊若身子一個趔趄，她終於遇到了一個和她同樣無恥不要臉，外加迷之自信的人。啊，這份莫名其妙的親切是怎麽回事？
“至於為什麽後來跟著趙鈺涵，你就別多嘴問了，小心我一個不留神，讓你死無全屍。”紅綾完全看穿了卓芊若心之所想，她扭頭嫣然一笑，像夜色裏綻開的曼陀羅，散發著誘人且致命的芳香。卓芊若的雞皮疙瘩瞬間爬滿後背，求生欲促使她立馬乖巧的閉上嘴。
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兩人都沒說話，隻是靜靜地望著遠方靜謐的夜空，那一輪明月，還有偶爾點綴其間的星星。
同樣是黑夜，遠在皇宮之中，有人一早便開始跪在地上，一直跪到太陽落山，到天黑。樣子看著著實慘烈。
那人便是周藝淑，她已經在太後宮殿門口整整跪了兩天，滴水不進滴米不沾，隻為了等待太後的答複。她如今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失去了，隻能用這種自虐的法子來求得最後一線希望。
隻有嫁給趙昀舟，她才有機會重振周府。時間一長，皇帝自然會忘卻之前的種種汙點，再者趙昀舟備受聖寵，以後肯定步步升遷，皇帝愛屋及烏，想必也會扶一把周家。
然而最重要的是，她要搶走卓芊若最重視的東西，趁她現在還沒有防備，同時也被八皇子纏著脫不開身。隻要她嫁入趙家，那麽卓芊若便失去了趙昀舟這一強有力的後盾，失去了唯一一個不管用什麽方法都要保全她的人。這樣一來，以後有的是法子報仇雪恨！
周藝淑想到這裏，不禁笑了起來，慘白的臉色，凍得發紫的雙唇，樣子活脫脫的像個女鬼。她不知道太後什麽時候會出來，會應允這門婚事，但是她絕不會就這樣真的餓死在宮門前。
本來這一切就是她計劃好的一場戲，自然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表麵上的周藝淑‘日夜哭訴’，‘過度傷心操勞’，實際上她早就買通了宮外的一些宮女，每次在她們進宮向太後服侍的間隙裏，悄悄塞給她幾個蜜丸。
她要保持體力，她還不能就這麽倒下。萬一她真的死了，那周家真的是後繼無人，滿盤皆輸。
她在外麵這一副慘狀，屋內的太後也不是瞎子，全部都看在眼裏。不過她沒有發現周藝淑還留著點小伎倆，太後現在心中也是一直在糾結，算著這事到底有幾分勝算，對自己利弊如何。
旁邊的宮女見太後一直愁眉不展，忍不住小聲插嘴道：“太後娘娘，奴婢看這周家小姐著實身家慘烈，對那大理寺少卿趙大人也是真心滿滿，聽聞他們二人從小就是青梅竹馬，奈何如今世事無常，不如娘娘您就遂了她的願吧。”
太後長歎一口氣，緩聲道：“哀家又不是鐵石心腸，隻是如今這局勢實在是緊張，周家的地位和她那作為小姐的身份，都太過於敏感。”
“她那兄長當初殺了容妃，現在要是哀家向皇帝替她主婚，那皇帝豈不是會懷疑，這周家拉攏關係，把手都伸到這後宮中來了？”
“可那周家小姐的身子，看起來就弱不禁風的，如今已經在門外不吃不喝跪了兩天了，要是再強著脾氣跪下去，萬一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小宮女露出擔憂的神色。
太後沉默了一會，看了眼門外，隨即抬了抬手，“容哀家再看看吧。”
卓芊若這幾日倒是同紅綾關係融洽，她老想著要不是紅綾比她大起碼十幾歲，她都恨不得和她拜把子當兄弟。雖然對方總是把‘心情不爽就拿她小命’當做口頭禪掛在嘴邊，但是從卓芊若觀察來看，這也就是嘴上說著嚇唬她罷了。
“啊！今晚的月色真是不錯！空氣清新沒霧霾，健康生活每一天！”卓芊若站在屋頂張開雙臂，閉著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晚風的氣息。屋下傳來‘嗤’的一聲，卓芊若頭也不回，對著空氣招了招手。
“瓜子！”緊接著從下麵扔上來一小包炒瓜子。卓芊若晃了晃，覺得有點少，轉頭朝下麵喊：“紅綾！你這是被店家坑了吧?”
一抹紅衣竄了上來，紅綾歪著頭問：“什麽叫坑？”“就是被欺詐的意思。”卓芊若解釋道。紅綾想了想，“沒有吧，那店家倒是給了不少，我路上閑得無聊便抓了些。”隨即她很聰明的學以致用，補充了一句，“應該是我坑你才對。”
卓芊若哈哈大笑，覺得這紅綾真是太有意思了，要是放在現代，妥妥的那種個性禦姐。沒想到她還能認識這麽有趣的人，這麽一聊著，卓芊若突然想到自己最先認識的那個純真浪漫的少女，心裏有點沉重。
“紅綾，你探子那麽多，能不能幫我打聽下周藝淑的情況？”“那個周家小姐？”紅綾的語調突然變得怪異，看向卓芊若的眼神裏仿佛隱藏著不少秘密。
“她出什麽事了嗎？”卓芊若看出了幾分端倪，緊張地問。紅綾用一種很好笑的眼神看著她，陰陽怪氣的說：“我看你這丫頭還是多想想你自己，人家可比你厲害多了，用不著你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