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正名
同徐望山一路步行到縣衙，路上盡數都是以衙役為首的巡查之人。但凡見到相貌較好的男子，那一定是攔下和手中的畫像好好比對一番，就連相貌的較好的女子也沒有放過。用衙役的話說，這女子善著男裝，保不齊來個反其道而行，換回女裝。
最為過分的，就是這夥人打著緝拿賊人的名義，那是推門便入。進屋之後，更是不管是否能藏人，就是一陣亂翻。見到好東西，也不經主家同意，順手就往懷裏揣。
其中不乏一些不堪其禍禍的百姓上前阻攔，這夥人不由分說，上去就是一頓毒打。這還不算完，更是將這戶百姓家中的物件，盡數砸爛，便耀武揚威的去下一戶人家！
明明是一夥執法人員，卻做著強盜一般的行徑，田宇隱隱有些愧疚，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而起。
但是此刻，並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田宇已經留意到，這夥人手中的畫像並非隻有梁初雪一人的，實則大江和大壯的畫像也在其中。
果然不出所料，大江和大壯被人搭救的消息肯定是傳到了縣衙，那曹宏盛緊鑼密鼓的安排搜查就不足為奇了。田宇不由得心生擔憂，就這般搜查得密度，林家恐怕都不能幸免，更別說是洗浴中心了。
好在林四平答應收留梁初雪得時候再三保證，一月之內無論如何都會護其周全。林四平既然敢保證，肯定會有獨到得手段。作為幾代傳承得大戶之家，府上有些密室什麽得在正常不過了，藏個個把人那還不是手道擒來。
眼下最為主要的，就是大江和大壯了。
照這般搜查下去，不出一個時辰，隻怕就要搜到洗浴中心。一旦曹宏盛發現大壯和大江得蹤跡，肯定會借著窩藏要犯得名義對自己窮追猛打。
別說大江和大壯的傷勢根本就動彈不了，就是兩個生龍活虎得大活人，想要在曹宏盛眼皮子底下離開青州顯然也是不可能了。
轉移既然行不通，那就隻剩下延緩這夥人搜查的速度這一個辦法了。
一隻羊也是趕，一群羊也是放！隻要爭取到時間，大不了自己在舔著臉去求林四平，讓其將大壯和大江兩人也一並收留就是了。
隻是如何爭取時間呢？
就田宇胡亂琢磨的功夫，二人一同來到了縣衙後堂。
原以為徐望山連夜趕回了南陽府，誰承想今日又出現在縣衙，曹宏盛先是一驚，趕忙對著徐望山請安。
“下官曹宏盛，叩見知府大人！”
徐望山落座之後，一擺手：“起來吧，曹大人！”
曹宏盛連忙起身抱拳道：“大人昨夜不曾離開青州，為何不知會下官一聲，下官也好盡盡地主之誼！”
“曹大人無須多禮！”徐望山擺擺手：“本官也是臨時起意，想要去小婿的洗浴中心看看，這才沒有知會曹大人！”
不待曹宏盛搭話，徐望山自顧自的說道：“說起這洗浴中心，本官遠在南陽就一直聽眾人吹噓！說這洗浴中心如何如何了得，如何如何好！”
“原以為陽春之曲，和者必寡，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但就是昨夜，本官親自體驗了一番，才知道洗浴中心有口皆碑那是實至名歸。”
“對了！”徐望山突然對曹宏盛發問：“這洗浴中心就在青州縣，想必曹大人肯定是沒少光顧吧？”
站立在一旁的曹宏盛暗暗尋思，徐望山這隻老狐狸一來了就揪著大中華洗浴中心侃侃而談，陪同一起的還有田宇這小子，究竟唱的是哪一出啊？
“說來慚愧!”曹宏盛尬尷的一笑：“下官被公務束縛住了手腳，也隻是聽說，一直沒有機會去領略一番!”
“那真是太遺憾了！”徐望山一臉的惋惜：“勞逸結合，曹大人不能隻忙於公務，也要適當的休息一番！身強體魄，才能更好的報效朝廷，報效皇恩不是？”
“徐大人言之有理，下官銘記於心！”曹宏盛斜眼看著田宇說道：“待將這夥禍亂青州的騙子繩之以法，下官一定到洗浴中心好生放鬆一番!”
徐望山含笑點點頭，突然說道：“對了，說起這樁行騙的案子已經證實了和小婿田宇無關！這件事對洗浴中心的聲譽可是影響不小，生意更是一落千丈！”
“真要說起來，此事多少和我們這些身為父母的地方官員脫不了幹係！本官提議，曹大人不妨出麵澄清一下，由朝廷出麵以示正聽！”
一旁的田宇暗暗感歎，薑還是老的辣！這要是讓自己來，絕對不會像徐望山這般說話滴水不漏。
怪不得陪同徐望山一道而來的還有田宇這小子，怪不得徐望山一來就就按著洗浴中心不放，敢情是要為洗浴中心正名。
曹宏盛思量一番，確實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隻能配合的問道：“下官即刻讓人擬告示，昭告天下，不知徐大人意下如何？”
徐望山沒有答話，而是看向了田宇。
田宇自然明白徐望山是在詢問自己，這樣解決自己是否滿意。
“徐大人，曹大人！”田宇恭恭敬敬的對著二人施禮後，便開口道：“此法雖說可行，但是收效甚微，畢竟有諸多百姓大字不識！一旦這些目不識丁的百姓滿嘴跑舌頭，小人這洗浴中心隻怕是損失慘重！屆時在想遍地開花，隻怕是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曹宏盛心中暗罵，狗娘養的田宇，不識抬舉！
縣衙能夠親自出一紙告示，已經給了徐望山天大的麵子。如此要是還不行，你打算讓本官親自上街敲鑼打鼓的，為洗浴中心正名麽？
徐望山飽含深意的看了一眼田宇，這小子，還真不是省油的燈！
老夫在這為你衝鋒陷陣，幫你名下的洗浴中心正名，你要是不滿意張貼告示之法大可以明說，犯不著拿話點對自己！
什麽遍地開花，猴年馬月，分明就是說給老夫聽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要用此法，想要在南陽開洗浴中心的分號，就沒日子了麽！
徐望山托著下巴，無奈的說道：“賢婿所言也不是不無道理！若是此法不通，賢婿可有其餘良策？”
田宇佯裝思考的樣子，在屋裏來回踱步，實則早有了對策。
大約半盞茶的功夫，田宇猛然一拍手說道：“徐大人，曹大人，小人有一辦法，雖然算不上良策，但是相較於張貼告示，見效甚快！”
曹宏盛白了一眼田宇，將頭別向一側。
徐望山則是大喜過望，連聲催促：“快說，快說！到底是什麽辦法，見效甚快？”
田宇不在耽擱，急忙說道：“是這樣！曹大人不是將一眾衙差都派出去挨家挨戶的搜捕賊人了麽？要我說，不妨先將他們召集回來！吩咐他們在搜查的同時，告知青州縣的百姓，洗浴中心和小人並未參與行騙之事！”
“好！”徐望山一拍桌子，高興的說道：“既能搜捕賊人，又能為洗浴中心揚名！一舉兩得，此法甚好！”
曹宏盛也不怕掃了徐望山的興，抱拳說道：“徐大人，此法下官不敢苟同！若是此時將一眾衙役召集回來，讓這夥賊人鑽了空擋逃之夭夭，再想緝拿他們就是大海撈針了！”
盡管徐望山有心站在田宇一邊，此時還是公正的說道：“曹大人擔心的，也不無道理！”
事關大江和大河，還有整個洗浴中心的安危，田宇連忙說道：“若是二位大人擔心這夥賊人趁機逃走，大可以派重兵把守出入青州縣的要道，諒這夥賊人就是插翅也難飛！”
徐望山點點頭：“曹大人，本官覺得田宇此法可行！不過就是耽誤些功夫，這夥賊人照樣是甕中之鱉！”
琢磨了半天，曹宏盛在也想不出理由推脫，這才答應道：“既然知府大人都覺得此法可行，那下官照辦就是了！”
曹宏盛本就是雷厲風行之人，前腳剛剛答應，後腳就招呼來下人，命其將搜查的眾人盡數找回來。
好不容易爭取到了一些時間，田宇自然要盡快回洗浴中心，設法將大壯和大江藏起來。
“小人先行謝過二位大人秉公執法，為田某乃至整個大中華洗浴中心正名了！”田宇抱拳客氣的說道：“日後若是二位大人得了空閑，一定賞臉到洗浴中心坐一坐！眼下小人還有一些瑣事處理，就不妨礙二位大人商議公務了！”
雖然不知道田宇為何這麽著急要走，曹宏盛就是覺得有些不對，便出言挽留。
“哎！田老板同徐知府翁婿一場，徐大人更是難得來一次青州！田老板的燃眉之急已經解決，還有什麽事能比陪同徐知府更為重要！依我看，田老板不妨留下來，我讓下人備些好酒好菜，到時你我共同陪著徐大人多飲幾杯！”
“曹大人的好意，小人心領了！”田宇趕忙說道：“隻是今日卻有不便，還請二位大人高抬貴手，放小人回去好了！”
田宇越是推脫，曹宏盛就越覺得田宇有貓膩！
“這麽說，田老板是不肯賞臉了？”曹宏盛突然厲聲說道：“那要是本官今日偏要留你呢？”
眼見二人大有一言不合就談崩得架勢，徐望山這時候插言道：“賢婿，曹大人一番好意，你究竟有何要事非要今日處理？”
今日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肯定是走不了了。
田宇猛然想起錢胖子早上那一臉肉疼得樣子，趕忙也是有樣學樣：“二位大人有所不知啊，就是這子虛烏有得騙子之名害得！洗浴中心，如今可是供養著十多為祖宗，那是白吃、白喝、白嫖啊！小人這本就是小本生意，豈能經受住這幫祖宗禍禍？”
“好不容易小人和洗浴中心沉冤得雪，我得趕緊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這些祖宗，盡早把他們送走！每耽誤一刻，那可就是白花花的銀子打水漂啊！”
眼見田宇邊說邊擦眼角，聲音中還帶著些許哭腔，徐望山痛心疾首的說道：“都說人言可畏，本官今日算是領教了，賢婿即刻回去將真相告之那些吃白食之人！”
一聽徐望山想要放走田宇，曹宏盛急忙出言道：“徐大人……”
誰料，曹宏盛剛剛開口，就被徐望山一揮手打斷。
“放心去吧！若是這些人還是借機賴在洗浴中心吃白食，本官還有曹大人親自去幫你評理！”
“謝過二位大人！在下，告辭！”
田宇恭恭敬敬朝二人施禮後，不在耽擱，快步離開。
望著田宇遠去的身影，曹宏盛那股沒有來由得疑心變得更勝！礙於徐望山就在旁邊，曹宏盛又不得派人去跟蹤田宇，隻能在心中暗罵徐望山是狗拿耗子，洗浴中心正名與否關你個卵事！
徐望山難能可貴得盡忠職守了一番，一直等到縣衙得衙役盡數召回，曹宏盛按照田宇所說得傳命下去之後，這才離開了青州回了南陽府。
另一邊，田宇離開了縣衙之後，先是一陣快步，確定無人跟蹤之後，一口氣就跑回了洗浴中心。到了洗浴中心，氣都沒喘勻，就將毛頭、虎妞，還有田老道找來商議轉移大江和大壯之事。
曹宏盛執意強留自己，田宇也不確定他是否發現了其中得蹊蹺。若是所料不差，這些衙差被召回，曹宏盛除了貫徹自己當初所說之外，肯定第一時間就讓他們來盤查洗浴中心。
之所以隻找來了虎妞、毛頭和田老道，一來是因為這三人都是生麵孔，鮮少在洗浴中心露麵。二來就是負責盤查得還有楊大廣得手下，保不齊他們留在洗浴中心就會被人認出來。
此刻，這五人一同藏起來才是上上之策。
毛頭搔著頭皮，一臉得難色：“青州縣不過屁大得地方，先不說床榻上得那兩位能否經得住折騰，哪裏能一下藏住我們五個人？”
虎妞出言附和道：“是啊，小宇哥！若光是我們三人尚有可能躲藏起來。隻是那兩位要沒輛大車，隻怕是寸步難行！”
二人所說，田宇何嚐沒有想過。
就算是林四平真的答應收留這麽多人，大江和大河又如何去到林府呢？林府就在青州縣縣西，距離縣衙不過數步之遙。一輛大車貿然駛入林府，保不齊還會暴露梁初雪，牽連林家。
“我道是什麽大不了得呢！”田老道頗為不屑得說道：“藏人這事你問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