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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世間安得兩全法

  一聽說錢胖子認得這兩個人,錢有道當即是兩眼放光:“侄兒,快告訴二叔,你是如何識得這兩名賊寇得?”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得錢胖子,不知道禍從口出麽!

  “這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別是看走了眼!”田宇想辦法往回找補,邊說邊朝錢胖子使眼色。


  錢胖子連看都沒看田宇,就是用手托著下巴仔細端詳大壯和大江:“我真沒認錯,上次在吳家門外見到得就是他們!但是上次他們一行是三人啊!”


  “這貨賊寇一共是四人,其中有一小娘皮善於喬裝打扮,經常穿一身男裝!”錢有道一拉大江得頭發,讓錢坤仔細辨認:“另外一名跟他是兄弟兩,長得有幾分神似。”


  “那就錯不了了!”錢胖子一拍手:“當初見他們三人時,就鬼鬼祟祟得一直再吳府徘徊,敢情他們幹的是殺人越貨,巧取豪奪得營生。”


  “侄兒,借一步說話!”錢有道略帶歉意得朝田宇欠欠身子,拉著錢胖子就朝一旁走了幾步,然後就小聲得嘀咕起來。


  看著兩人竊竊私語,田宇已經開始做最壞得打算。


  錢胖子要是嘴鬆得跟棉褲腰一樣,把自己認識他們禿嚕出去,那就意味著曹宏盛和楊大廣都會派人來捉拿自己。曹宏盛代表得朝廷,楊大廣代表得黑惡勢力,黑白兩道連手通緝,隻怕是自己九死一生。


  唯一得這一生,無非就是放棄自己在青州得一切,去過亡名天涯得日子。隻是大壯和大江終究是為了自己才落入了錢有道之手,梁初雪和大河終究是為了自己才落得一死一傷,下落不明得地步。若是自己為了苟且偷生,對他們不管不顧,隻怕是苟活這一世也是終日受到良心得譴責,一直在愧疚中煎熬度日。


  罷了,兩世為人,也算是活夠本了,田宇把心一橫,開始規劃自己得後事。


  自打穿越到文武朝,所結識得人無非就那麽幾個。毛頭和虎妞他們不知去向,好在還有狗蛋,留給他們一筆銀錢,相信日後他們也能靠著自己得雙手豐衣足食。


  對於小福子,田宇根本就不擔心。畢竟小福子常年混跡於街頭巷尾,以他得聰明才智,再加上他手上得技藝,想混個溫飽實在太過容易。


  要說擔心,就屬錢胖子最不讓人省心。


  看著錢胖子猴精猴精得,其實最沒心眼得就是他。通過這兩次打交道,田宇深知人老奸馬老滑,錢有道能混到今天絕不是靠著心狠。


  田宇最怕得就是錢胖子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迷失了心智,以至於最後落入別人得圈套都不自知。隻怕是最後大仇未報,錢胖子還要搭上小命。


  與其執著於過去,對錢家念念不忘,倒不如放開手腳打拚一番,再讓錢家屹立於青州。


  最為愧欠得,或許就是雙凝了。


  一個如花似玉得姑娘,就這麽跟著自己忙前忙後,從來沒有任何得抱怨。即便是將她牽扯進了一場毫不相幹得賭局,雙凝從未對自己說過半個不字。


  最為重要得,是自己恐怕誤了雙凝得一生。這次搭救梁初雪和他的三位師兄,隻怕是凶多吉少。若是自己此去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年紀尚淺得雙凝就成了寡婦,日後少不了讓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好在,洗浴中心沒有了自己也能正常運行。日後,凝兒在錢胖子得幫襯下,至少不用再為生計發愁。


  對於林仙兒,田宇反倒覺得很是慶幸。


  幸好已經有贏下三月之約得銀子,幸好自己和林仙兒隻是曖昧,幸好沒有互訴衷腸。隨著時間得推移,自己就像是匆匆得過客一般,林仙兒終究會忘記自己,而自己很是慶幸沒有錯付這麽一個敢愛敢恨得姑娘。


  田宇確信沒有遺漏身邊得人後,邁步朝著錢有道走去。


  剛剛來到錢有道近前,田宇還沒有開口,錢有道拱手道:“田老板,時辰不早了,在下這就將兩個賊寇押送到縣衙。日後得閑到了洗浴中心,田老板可莫要嫌錢某叨擾!”


  錢坤率先接口道:“我們東家可是忙得很,日後二叔要是光顧洗浴中心直接找侄兒就是了!到時,小侄一定給你安排妥當!”


  錢有道指著錢坤,笑眯眯得說道:“那就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錢坤也是笑嗬嗬得回應。


  化幹戈為玉帛?方才還劍拔弩張得兩人,這麽一會兒就相談甚歡?這要不是錢胖子把自己賣了,打死田宇都不可能相信。


  這也不對啊!若是錢胖子把自己賣了,正趕上錢有道帶著這麽多打手,肯定要將自己綁了啊!

  眼見錢有道帶著一眾手下都走出老遠了,錢胖子還在揮手相送,田宇當即一腳踢在錢胖子得屁股上:“好話不背人,背人沒好話!方才你兩嘀咕了半天,到底說什麽了!”


  使館梁初雪得安慰,田宇腳上得力使得稍大了些,隻見錢胖子一蹦三尺高,揉著屁股:“剛要與你說,這一腳,都忘了!”


  身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田宇趕緊幫忙揉著錢胖子得屁股:“我錯了我錯了!這不是錢有道老奸巨猾得,我怕你著了他得道麽!”


  “哦……”錢胖子舒服的呻吟一聲,閉上雙眼眼頗為得享受:“方才我和那老家賊說起了另外兩個人,一個和被捕之人有些神似,另一個據說是女扮男裝得小娘皮!”


  這就沒錯了,大江和大河是親兄弟,肯定會有幾分神似,女扮男裝無疑就是梁初雪了。


  田宇可不敢耽擱,一手扶著錢胖子的大肚腩,另一隻手賣力的再錢胖子屁股上揉搓:“老家賊說沒說這一死一傷,究竟傷的是男是女?”


  天色雖說已經不早,不過也就是申時,天光還算大亮,兩個人曖昧得動作紛紛引起了路人得側目。


  “呸,不要臉!”


  “哼,光天化日的成何體統!”


  “不知廉恥,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龍陽之好!”


  饒是錢胖子這般厚臉皮也頂不住路人的流言蜚語和指手畫腳,當即一個大跳,跳出田宇的愛撫指著田宇道:“好你個兔爺,大廳廣眾就敢對我動手動腳,看我不將你告到官府!”


  隨著錢胖子話音落地,議論之聲更是毫無顧忌。


  “枉費那少年郎長了一副好皮囊,居然是個斷袖之癖!”


  “斷袖之癖也就罷了,還真是饑不擇食,就這樣的一身膘的也能入其法眼!”


  “你懂什麽,說不準人家小哥就喜歡這般富態的,肉頭!”


  此地不宜久留,在待下去保準還有什麽汙言穢語,錢胖子怒喝一聲“隨我去見官”拉著田宇撒腿就撩!

  “這可稀罕了!隻怕是縣老爺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審這樣的案子!”


  “調戲良家婦女,還有據可查,這調戲良家婦男,隻怕是無典可依啊!”


  “你們就是鹹吃蘿卜淡操心!沒看那兩人去的方向都不是縣衙麽!”


  一夥吃瓜群眾都是恍然大悟,會心的一笑便自行的散去。


  錢胖子帶著田宇一路奔跑,一直到了一個相對僻靜的巷子,錢胖子才算是放開田宇,雙手拄著膝蓋大口得喘著粗氣。


  田宇不像錢胖子那般虛,跑這麽兩步路到不至於呼哧帶喘的,但身上也是出了汗。


  隻見田宇不停的用手扇著鳳:“好你個錢胖子,屎盆子都扣我腦袋上了!快快告訴我那老家賊說沒說死的究竟是男是女,再敢墨跡,我把你屁股給你踢兩半!”


  “呼……呼.……”錢胖子使勁搗氣:“屁股兩半,就.……不就不勞宇哥費心了,原本……原本就是兩半的!”


  田宇當即一把揪住錢胖子跟彌羅佛一般的大耳朵:“我讓你貧!在不如實說來,我把你耳朵揪下來下酒!”


  “哎呦.……我說,我說.……”錢胖子的打臉順著田宇的手使勁。


  田宇一把甩開錢胖子,靠著牆往下一蹲:“趕緊的!在有一句廢話,有你好看的!”


  錢胖子終於算是把氣喘勻,一臉正色的說道:“宇哥,你莫要以為我傻,不知道你心裏的盤算!我告訴你分但救不了他們,還會把你搭進去!”


  “你說我膽小怕事也好,說我自私自利也罷!總之,我不能讓你去幹這以卵擊石的事情!屆時,我大仇報不了不說,更是沒有辦法對凝兒姑娘有所交代!”


  原本還說錢胖子全無腦子呢,現在看來他也有細膩的一麵。


  田宇沒有繼續追問,而是開口問道:“錢胖子,你說人何以立命於世?”


  “何以立命於世?”錢胖子挨著田宇蹲下身子:“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有的人一生求財,有的人貪圖美色。有的人追逐名利,更有的人隻求被後世歌功頌德,名垂青史!我就簡單了,這銀子自然要夠花,身邊更是要有如花美眷相伴。若是再能被萬人敬仰,那就再好不過了!”


  田宇忍不住笑道:“照你的說法真是入錯輪回,投錯胎了!就你這般誌向,這要不投身個王公貝勒,豈不是一世白活!”


  “誰說不是呢!”錢胖子自嘲道:“怪就怪老錢不爭氣啊!他要是出身皇家,別管是王獻之那老匹夫,還是錢有道那老家賊,借他們兩膽,隻怕是也不敢毒害我爹!”


  看似錢胖子是在調侃錢有財,終究錢有財的死是錢胖子過不了的心結。


  田宇拍拍無奈的錢胖子,緩緩開口道:“別人如何立命我管不著,單就說我田宇,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不求他人對我心存感激,隻求做事無愧於心!”


  “你也知道,他們之所以落到這般田地,全是為了我田宇!若是就這麽不聞不問,那我如何立命於天地?若是今日我對他們見死不救,試問你、凝兒、小幅子、狗蛋他們還會對我這般死心塌地麽?”


  “人生不過匆匆數十載,真正能夠相識交心的人是少之又少!我田宇能有今天,少不了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的幫助扶持,若是就此寒了你們的心,我豈不是要落個孤家寡人!”


  錢胖子不在多話,直視著田宇:“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田宇眼神毫不退縮的迎著錢胖子的目光。


  四目相對,良久之後,錢胖子咧嘴一笑:“宇哥,認識你才知道,先前活的十餘載,都活到狗肚子裏了!罷了,隻要你答應算我一個,不但告訴你誰死誰傷,我還能告知你她的下落!”


  田宇沉思良久之後,才開口道:“我可以帶你一起行事,但是醜話說在前麵,一旦又性命之憂,你必須盡快抽身不用顧忌我!”


  “放心”錢胖子一口答應:“我和他們非親非故的,斷然不會為了他們丟了自己的小命!一直以來,都是你幫襯我,現如今該是還債的時候了!死的是和被捕之人有幾分相似的男子,傷的是那個身著男裝的女子!”


  隨著錢胖子話音落地,田宇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放回肚子裏。


  終究自己不是聖人,做不到眾生平等。大河的死同樣讓田宇心生傷感,隻是相較於梁初雪還活著,田宇心中隱隱有些欣喜。這種悲喜交加的感覺,是田宇生平第一次感受。


  錢胖子見田宇半天遲遲步不開口,便問道:“宇哥,你不問問那個女扮男裝的女子現在何處?”


  田宇想都不想的回答:“若是所料不差,應該在楊大廣手裏!”


  “縣衙好比那龍潭,囚禁著兩個人,楊大廣那邊好比是虎穴,囚禁著一個人!”錢胖子一臉的難色:“不管是先闖龍潭,還是先入虎穴,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啊!”


  出於道義自然是救大壯和大江出苦海,出於情意自然是梁初雪首當其衝,這手心手背都是肉,田宇也是陷入了兩難。


  見田宇遲遲拿不定主意,錢胖子出言提醒道:“說句不該說的,闖龍潭肯定比入虎穴要劃算,畢竟多一個人數!隻是難為那個女子了,落到楊大廣手裏肯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田宇何嚐不知世間安得雙全法,隻是大河已經枉死了,田宇實在說不口先救梁初雪。難道,真的不能魚和熊掌兼得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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