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分出勝負
正在田宇出言安慰雙青青時,張秀才不耐煩的說:“唧唧歪歪的,好生聒噪。有沒有想好畫什麽?”
田宇把雙青青推到眾人麵前:“就畫她!”
之所以選擇畫人物,就要從上一世說起了。
田宇在街上溜達時偶遇一個叫小麗的大學生。小麗家境貧寒,家裏供不起她上大學。隻要學校沒有課,小麗就會在街上幫人畫肖像,掙些錢攢學費。
見小麗生的貌美,田宇同情心泛濫,就想施以援手。奈何小麗確總是推脫,不肯接受田宇的饋贈。
沒有辦法,田宇隻好曲線救國,每天花10塊錢讓小麗給自己畫幅肖像。時間推移,兩人漸漸相熟,田宇多少也跟小麗學了七八分。
然而,這些評判並不知道這些。
其中那位老者乒乓,搖搖頭長歎一聲:“嗨,現在的後生真是不知死啊!”
大腹便便的評判麵露同情,拍拍田宇的肩膀:“莫以為張秀才隻會畫山水,人物才是他所擅長,隻是沒人請的動他!”
田宇頓時心裏沒了底,難道踢在鐵板上了?自己也就跟小麗學了個半吊子水平,根本沒有係統的學過繪畫。
鴨子都已經趕上架了,現在想打退堂鼓怕是也不行了。死馬當活馬醫,輸了大不了磕頭賠罪就是了。反正張秀才年齡這麽大,自己也不吃虧。
剛才說話的功夫,張秀才的外甥已經將墨研好。
隻見張秀才屏氣凝神,雙目如炬,看的雙青青心裏一陣發慌。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張秀才將手中的筆填飽,洋洋灑灑的在宣紙上筆走龍飛,整個動作行雲流水。
林書婧等三位評判,站在張秀才身後,時不時的交頭接耳一番,頻頻點頭。
此時,田宇麵臨一個難題,這個年代,根本就沒有素描紙。沒有辦法,田宇隻能退而求其次。從張秀才的畫攤,挑了一張相對厚實些的紙。
即便如此,隻怕自己稍加用力,這張紙也會被捅個大窟窿。田宇隻能將炭筆的筆尖在磨的圓滑些,線條勾勒時在加些小心。
旁邊的張秀才,這時大筆一揮,整幅畫作一氣嗬成。
張秀才所畫是一副全身像。墨筆丹青,雙青青的頭釵、飾物、衣著,都躍然於紙上。亭亭玉立的少女,衣裳隨風擺動,都被張秀才刻畫的入木三分,惟妙惟肖。
“秀才公實為我輩之楷模,寥寥數筆,就將眼前的少女描繪的栩栩如生”林書婧看著畫作,不吝讚賞。
剩下得兩位評判也是隨聲附和,一時間什麽妙筆生花,活靈活現,寶刀未老之類的讚賞不絕於耳的傳來。
如此誇讚,張秀才心生歡喜,頓時有些飄飄然。但是畢竟當著外人,張秀才不好表現得太過自滿,張口閉口拙作、露怯、獻醜什麽的。
這時張秀才的外甥,見田宇一直沒有落筆。
終於等到奚落的機會,張秀才的外甥趾高氣昂道:“沒有金剛鑽,就別攔瓷器活。我舅舅大人大量,你趕緊磕頭賠罪,這次就不和你計較了。”
張秀才還是要臉麵的,不想落人口舌,以大欺小。於是,便想給田宇個台階:“誒,得饒人處且少人。磕頭就算了,當著眾人給老朽賠個不是就好了。”
一時間,除了林書婧之外的兩位評判,又是一陣深明大義,以德服人,宰相肚裏能撐船的誇讚。
田宇一度懷疑,所謂評判,是張秀才請來的捧哏,這幾個人在表演群口相聲。
“好飯不怕晚”田宇說完不在理會眾人,讓雙青青坐在書案正對麵。
正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田宇先是用手的炭筆做尺,閉上一隻眼,目測了雙青青的眼距、鼻距、口距。進而,又衡量了光線等的外在因素,將一切了然於胸。
“醜人多作怪,感情廢了諸多功夫,就是為了做一把尺”張秀才的外甥再次出言嘲諷道。
三位評判和張秀才,都不知道田宇手中的炭筆是做何用的,這時也在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對於周邊的一切,田宇充耳不聞,手握炭筆,快速的在紙上勾勒。雖說當初田宇畫素描是為了追小麗,可也是正經八百的下了功夫,苦練基本功。
不多片刻之間,田宇已經畫好,將炭筆丟在一旁。
看著畫上的雙青青,田宇不甚滿意。紙張還是太過柔軟,多少有些影響了光線的明暗對比。炭筆還是不如鉛筆均勻,多少在視覺上,少了些立體感。
雙青青見田宇丟下了筆,急忙上前一探究竟。當畫作映入眼簾,雙青青的驚得嘴都合不攏了。像,太像了,若不是畫上隻有黑白兩色,雙青青以為自己再照一麵銅鏡。
此時,張秀才甥舅兩人正在和兩位評判攀談,渾然沒有注意這邊的雙青青。唯獨林書婧察覺到了,雙青青的異樣。
林書婧暗想,怕是這位少年的畫,實在是難等大雅之堂。不然,被畫之人也不會如此震驚。不管如何,自己都是評判,該做的品評還是要做的。
不報任何希望的林書婧,來到雙青青身後。抬眼看向田宇的畫作,一時沒忍住,驚呼出聲來:“啊……”
這時,那位大腹便便的評判笑道:“哈哈哈……想來是這位少年的畫作不堪入目,才讓二小姐如此失態。”
“既然如此,那二小姐就帶我們兩位喧賓奪主好了,也省的汙了我們的眼睛”老者評判也是一臉的笑摸樣說道。
張秀才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將身前的袍子一撩,端坐在椅子上。這副架勢,分明就是在等田宇前來磕頭賠罪了。
兩位評判言語間的嘲諷奚落讓田宇很是不爽,好歹你兩看一眼在發言。這TM就像是參加選秀,輸贏都已經內定了。
“事關重大,小女子不敢搞一言堂”林書婧先是婉拒了兩位評判的提議,繼續說著自己的看法:“兩幅畫在小女子看來,怕是這位公子略勝一籌。”
林書婧自幼善於琴棋書畫,在青州縣是有名的才女。張秀才的外甥能請來林書婧做評判,實屬巧合。
原本是要請林家名下,四寶齋掌櫃的做評判。恰巧碰到了家中紙張用完,前來取宣紙的林書婧。
自己舅舅的畫,雖說已經遠近聞名。若是再讓林書婧大加讚賞一番,勢必會名揚整個青州。於是,張秀才的外甥才轉而請了林書婧。
人的名,樹的影。林書婧一番話,擲地有聲。剩下的兩位評判不敢怠慢,迫不及待想看看,才女口中的略勝一籌。
“鬼斧神工,當真是鬼斧神工”大腹便便的評判一改方才的疾風,神情激動道。
“如此畫藝,實乃我生平之僅見。依老夫看,這幅畫足以開山立派,廣納學子”老者評判也是大加讚賞,將田宇奉為天人。
張秀才哪裏還有剛才的老神在在,著急忙慌的跑到近前,一探究竟。當看到田宇的畫作時,張秀才驚得下巴都合不攏了。畫中得少女眉目傳神,活靈活現,像是有了靈魂一般。
見大家對的自己畫愛不釋手,田宇這才放輕鬆,審視了一下張秀才的畫。
平心而論,這老頭畫的不錯,之所以自己的畫備受追捧,想來是占了新奇的原因。若是要比山水或者一些比較宏大的畫,隻怕自己拍馬都追不上張秀才的水平。
看著如喪考妣的張秀才,也不知他是因為比試作畫輸了傷心,還是為今後不能參加科考而心痛。
田宇一時動了惻隱之情,便開口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作畫也是如此。喜歡哪副畫,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今日就當打個平手好了,你說呢秀才公?”
張秀才看著田宇神色淒涼道:“好你個黃口小兒,想讓我張秀才背上願賭不服輸的罵名麽?今後,我張秀才再也不參加科舉。”
田宇知道多說無益,這種文人就是認死理,鑽牛角尖。比試結束,田宇不想久留,帶著雙青青就要離開。
“小兄弟,還請留步”大腹便便的評判攔住田宇繼續道:“不知小兄弟可有活計?要不要來我鋪子做個畫師,每個月5錢銀子。”
“沒興趣”田宇一點麵子都不給,拉著雙青青抬腿就走。
“哎,小兄弟別走啊!價錢好商量,8錢,一兩”大腹便便的評判扯著嗓子喊道。
田宇頭也不回的帶著雙青青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