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文武朝也有城管

  青州縣秋風瑟瑟，原本是添衣加被子的時節，秋老虎毫無征兆的降臨讓這個秋天的正午異常燥熱。


  錢家酒樓像個笑話一樣，開業一天就關張大吉了。毛頭拿著掃把掃著院子裏的落葉，虎妞在水井邊洗衣服。狗剩圍著灶台正在準備拿手的午飯，手擀麵。隻有狗蛋整個人興致不高，東溜西竄的在院裏無所事事。


  田宇從昨天晚上宣布暫停營業之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都已經要吃午飯了，也沒見田宇屋裏有什麽動靜傳出來。院子裏的4人，時不時的望望田宇的屋子，歎口氣低下頭繼續忙著手裏的活。


  狗蛋溜達來溜達去，走到毛頭身邊，用腳踩住毛頭的掃把：“毛頭，這都要吃中午飯了，要不你去叫下宇哥？”


  毛頭抬眼撇了一眼，一把推開狗蛋，繼續掃地。


  “嘿，這是跟誰較勁呢。”狗蛋撓撓頭，又溜達到虎妞身邊：“虎妞，要不你去叫下宇哥?”


  虎妞把衣服摁在搓衣板上，頭也沒抬：“我不去。”


  狗蛋把希望寄托在了狗剩身上，隨即搖搖頭。


  這麽一大院子人，都等著張嘴吃飯呢。這段時間翻修酒樓，置辦物件，在加上田宇無底洞一樣的熬料，錢都花的差不多了。


  狗蛋越想越來氣，一屁股坐在井沿上：

  “行，都不去，我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好不容易拉扯起這麽大的買賣，我無所謂大不了接著要飯，宇哥的賣身契怎麽辦？”


  毛頭停下了掃地，拄著掃把：“我也著急，掰手指頭數也就2個月時間了，可我就怕幫不上宇哥，還給他添亂。”


  虎妞把手裏的衣服扔進水盆裏：“咱們要相信小宇哥，小宇哥既然說能行就一定可以。兩個月如果實在掙不了500兩，我.……我想辦法幫宇哥拿回賣身契就是了。”


  “吱嘎“一聲，田宇推開房門出來。今天的太陽還真足，田宇伸個懶腰，整個人顯得有些疲憊。田宇看著大家都在院子裏，也省得自己挨個通知了：“都過來，看看這個。”


  大家把手裏的活一扔，快速的聚集在田宇身邊。隻見田宇手上拿著一張紙，上麵畫圖案。


  “宇哥，這是棺材？”毛頭小心的問。


  “呸呸呸，“狗蛋瞪了毛頭一眼：”什麽棺材，我看這跟咱們大堂的櫃台差不多。”


  田宇點點頭：“狗蛋說的對，差不多是個櫃台，這是個移動櫃台。”見大家都不明白田宇繼續道：“咱們酒樓現在沒有顧客，是因為大家都不知道，所以咱們要讓他們試吃，隻要他們吃了好吃，就一定會來。”


  “宇哥，什麽叫試吃？”虎妞問。


  “額……試吃麽.……就是嚐試著吃，也就是白吃。”田宇絞盡腦汁想了一個大家能聽懂的詞。


  “白吃？不給錢啊？”狗蛋問。


  “對，不給錢，白吃。但是每個人隻能白吃3根簽子。”田宇高興道。


  “行把，宇哥說怎麽辦就怎麽辦，我把附近的街坊都叫來白吃。”毛頭轉身就要走。


  “你回來毛頭，不是讓咱們附近的白吃。”田宇指著紙上的初代移動餐車：“這個就相當於一個可以移動的桌子，做出來後，毛頭、狗蛋還有狗剩都推著車上城西去轉悠。看見人就讓他們免費試吃，就是不要錢白吃。”


  田宇說完，就帶著圖紙奔了木匠鋪。


  “宇哥是出來了，整個白吃。不出兩天，咱們都回去要飯把。”狗蛋直奔灶台吃手擀麵去了。


  狗剩“咕咚”就跪在地上：“老天爺保佑啊，保佑宇哥一定能行啊，不然俺的月錢可就沒了。”


  毛頭撿起地上的掃把，接著掃院子裏的落葉。虎妞長歎一口，走到井邊繼續洗衣服。


  田宇到了木匠鋪，老板可是幹了20多年的老木匠。田宇要求很簡單，就是做個雙開門的櫃子，櫃子頂上要掏一個大窟窿。木材也不要求有多好，選一些相對隔熱的木板就行。剛巧木板都是現成的，田宇要求加班加點，務必明天做好了送到錢家酒樓，時間不等人。老板原本是說手裏有些活要推脫，看到田宇掏出的銀子，連忙保證明天一早一定送到。


  木匠鋪隔壁就是鐵匠鋪，田宇也不用來回跑。跟鐵匠鋪老板溝通了半天，老板還是做不了田宇要的四個軲轆。移動餐車勢在必行，留給田宇的時間不多了。隻能退而求其次，讓鐵匠直接做馬車用的輪子，但是越小越好。


  田宇又跑了趟木匠鋪，把櫃子在做的大一點，掏兩個大窟窿。老木匠看在銀子的份上，也沒多問，你花錢了你說怎麽做就怎麽做把。


  田宇交代完了移動餐車的事，又專門跑到城西溜達一圈。田宇不是盲目的瞎溜達，這是踩點來了。田宇一路觀察，專門找一些高門大戶集中的地方轉。又到青州縣的主街，正縣街上溜達了一大圈，專門挑人多的地方鑽。


  田宇在回到錢家酒樓，天早已經黑了。這一天忙的田宇，腿都溜瘦了，餓的是前胸貼後背，進屋就喊：“我回來了，還有飯麽？”


  “宇哥，你回來了。”


  “宇哥，有飯，給你留了。”


  毛頭和狗蛋從後院小跑到大堂。虎妞端著手擀麵，緊隨其後。田宇搶過虎妞手裏端的麵，連凳子都沒來的急坐，就“呼嚕呼嚕”吃完了。


  “宇哥，俺在給你盛一碗？”狗剩用圍裙擦著手也來到大堂。


  “飽了，不用了。你們都坐，我給你們安排下。”田宇見大家坐下，開口道：“狗剩，你明天推著餐車就在正縣街來回溜達。狗蛋，你主要推車在西北方向溜達，那離縣衙近，你嘴甜。毛頭，你在西南方向推車溜達，那邊有錢人多。一定要記住，一人隻能吃3串。”


  “小宇哥，毛頭哥他們都有事幹了，我去哪？“虎妞著急道。


  “你哪也不去，跟我在家穿串。”田宇站起來，似乎已經看到了酒樓排隊的景象：“勝敗在此一舉，早點休息。”


  隨著毛頭、狗蛋、狗剩、虎妞一起喊了聲“好”之後，都各自回屋休息了。


  次日清晨，錢家酒樓的人被“咚咚咚”的敲門聲叫醒。田宇帶著大家到門口，老木匠一宿沒合眼趕製了三輛餐車。


  田宇看著眼前的移動餐車，怎麽有點像收夜香的。


  不管了，田宇嚐試推了推，這個年代沒有橡膠，推起來還是有些吃力。


  不過總歸還是達到了自己的預期，田宇滿意的給木匠結了尾款。


  “一切準備就緒，大家各就其位。對了，毛頭、狗蛋、狗剩你們記得要帶夠木炭，還有高湯。推到了地方，在加湯點火，不然路上不安全。”田宇交代完就去洗漱了。


  5個人洗漱完集中在後院，切菜的，穿串的各司其職。眼看快晌午了，肉的素的真沒少穿，田宇給毛頭他們三個人分了分，就打發他們上街了。


  “小宇哥，你說的這個試吃真的可以麽？”虎妞坐在了田宇身邊問。


  “實話說，我也不知道。。”田宇朝虎妞笑笑繼續道：“咱們已經盡了人事，剩下的就看天命了。”


  “小宇哥，我相信你，咱們一定能成功的。如果，我是說如果，真的不行，還有虎妞呢。”虎妞雙眼望著田宇。


  “丫頭片子，如果兩個月掙不到500兩，宇哥就帶你們浪跡天涯。”田宇用手呼啦著虎妞的頭：“隻要有人覺得咱們串串好吃，那就是蠍子拉屎獨一份，咱們一定賺他個盆滿缽滿。”


  虎妞在心裏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一定要幫田宇拿回賣身契。


  錢家酒樓狗剩沒在，虎妞就負責中飯。虎妞做的手擀麵比狗剩也不差，田宇吃了兩大碗。田宇看到虎妞端著麵條提著一壇酒進屋才想起來，原來酒樓還有海叔這個人。這個海叔，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相逢就是有緣，也不差他口吃的，田宇也就不再計較。


  田宇吃飽正準備眯一下呢，就聽外麵喊“宇哥，宇哥。不好了，車被扣了。”


  田宇一激靈從床上滾下來，跑到院裏。狗剩破衣爛衫的，露著肩膀頭子，身上好像是被撓好多道。


  田宇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臥槽，文武朝還有城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