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燃整理完了東西之後,時間指向了夜晚八點。
公司裡面的人都走光了,葉燃帶著滿身的疲倦下了樓。
大樓裡面空蕩蕩的,電梯更是讓人不自覺地感覺到了陰冷。
只是這一切,葉燃早就習慣了。
她習慣了一個人努力和堅強,至少不用一直靠著葉這個姓氏來生活,一切的榮光貌似都來源於家族,她只是想要證明,沒了家族,自己也能夠成功。
但是成功代價太累了,可能一切正在奮鬥的女人只是沒有等到一個可以給她撐起一片藍天的男人。
出了公司,外面,嘴裡叼著一根玫瑰花,一身黑色西裝的黑澤彥看到了葉燃走了出來,迎了上去。
「這麼晚了你才下班,做一個公司的老闆,很累吧。」
黑澤彥笑起來的時候很容易讓人降低防備,那種醉心的笑容,就像是韓劇裡面的超級大暖男。
拋開別的不說,黑澤彥的外表還是挺讓人放心的,充滿了陽光的味道。
葉燃看到了黑澤彥,明顯有些出乎意料,於是禮貌的說道:「有些事情不處理完了不放心。」
「難怪你的公司最近蒸蒸日上的,有這麼一個身先士卒的老闆,公司想要不紅火,也挺難啊。」
黑澤彥將手中的玫瑰遞向葉燃:「送給你的,美麗的小姐才配得上美麗的玫瑰。」
「對不起,這朵花我不能收,還有,請您以後不要再送花到我的公司來了,我不喜歡花。」
葉燃禮貌拒絕:「我還有些事情,需要先走一步。」
葉燃說完話,繞過了黑澤彥,向著車庫走去。
黑澤彥只是看著葉燃的背影,滿臉紳士的笑容,並沒有阻攔,也沒有死纏爛打的非要她手下自己的花不可。
黑澤彥並不著急,他看著葉燃的背影,只是笑了笑。
等到葉燃開著車子離開了他的視線,黑澤彥一直手拿著那支玫瑰,另一隻手不急不緩的撕扯著玫瑰花的花瓣,撕一片扔一片。
單調的事情,在他看來倒是充滿了不知名的樂趣了。
黑澤彥哼著一首調子有些怪異的古謠,轉過身子,走在街道上面。
一支玫瑰花一共十三片花瓣,等到他撕扯完只剩下玫瑰花的花莖之後,正好從這個街道的一頭走到了另一頭。
這是一個街角,街角有一個垃圾桶,一個聾拉著腦袋的流浪漢,還有已經轉變成了紅燈的路燈,以及等著過路的出來享受夜生活的年輕男女。
黑澤彥站在街邊,像是所有普通人一樣,安靜的等待著紅燈變綠。
玫瑰帶刺,刺長在花莖之上,但是黑澤彥卻是一點都不介意一般。
他將沒有了花瓣的玫瑰花莖直接含在了口中,漫無目的的咀嚼了起來。
尖銳的刺針割破了他的嘴唇,鮮血如同傷逝的櫻花一般在他的嘴角綻放,殷紅如同惡魔的紅唇,加上他那修長的身子,冷峻的面容,嘴角邪魅的笑意以及全身上下足以媲美歐洲貴族的頂級貴族氣質,登時吸引了周圍一些年輕小女生的目光。
她們有些尚處於情竇初開的年紀,乍一看到這樣英倫古典邪魅俊俏的帥哥,登時是雙眼綻滿了桃花,羞紅了臉。
可是黑澤彥卻是對她們視若無睹。
所有的人都應該心悅臣服的趴在他的腳邊,世界屬於強者,他的笑容溫柔冷峻,卻從來不是用來給人憧憬和溫暖的笑容。
他只是自己迷戀自己的笑容,想起沾滿了鮮血的雙手之上翻湧著的哭泣的靈魂兒感到了迷醉罷了。
一頭雄獅絕對不可能會因為幾隻母豬崇拜的眼神而感覺到任何的尊榮,自然也不會因為幾隻根本不起眼的土撥鼠兒覺得有任何的榮耀了。
黑澤彥走在人群裡面,他從來不缺追隨者。
早在幼稚園的時候,他就巧取豪奪了當時公認的幼稚園小紅花的娜美子的初吻,並且成功的將一群情敵給打成豬頭。
國中的時候,更是成為了公認的校園第一王子,本著寧交勿濫的原則,選擇性的將學生評選出來的八個校花從頭上到尾,更是因此帶著人,端了當時一個地方小黑.色會的公子哥的家。
原因就是這個小公子哥,喜歡上了其中一個女孩,還沒來得及下手,就已經被黑澤彥給上了,於是痛不欲生,感覺自己的初戀被強幹就和自己的菊花被綻放了一樣的公子哥當即揚言要打斷黑澤彥的第三條腿!
最終的結果,就是黑澤彥,親手斷了那小子的第三條腿,並且附帶斷了他一隻手。
而那個小公子哥的父親,當地一個有頭有臉的所謂的大人物,更是跪在黑澤彥的跟前,五體投地,嚇得不敢說話。
即便他的身後就是五十個拿著斧頭砍刀的手下,可是愣是沒有膽量發出命令,讓那群不怕死的傢伙砍死眼前這個囂張到自己家來的小毛孩!
更是只能夠憋屈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被他給斷子絕孫,在那裡哀嚎不止。
沒別的,只是他不想因為一時意氣,讓自己全家上下十幾口人明天被亂刀砍死再在街頭!
黑龍會最年輕的話事者,山口組推到前台的,下一任繼承者的有力競爭者。
誰會腦子發了毛的去招惹這些個血液裡面都流淌著殘暴血腥的黑澤家的人?
黑澤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著迎面走來的一個長相清純的高中生,展露出了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那個在放學后和自己的閨蜜留在自習室學習到現在的乖乖學生,面對突如其來的這個帥哥暖暖的笑容,當了十幾年乖學生,拒絕了無數的情書的乖乖女,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從黑澤彥的身邊匆匆走過,路過黑澤彥的身邊的時候,還不忘鼓起勇氣看一眼這個讓她心中小鹿亂撞的男人的側臉。
善於抓住人性,並且能夠準確的將每一個細微的細節處收入眼底的黑澤彥,自然是將這一切給納入眼中。
短短交錯的不到一秒鐘的時間,黑澤彥有十足的把握,自己已經深深地進了那個少女的內心。
即便黑澤彥並沒有想要和她發生一些什麼不得不說的故事,這一切只是他曾經最喜歡和自己那個同樣帥氣的發小玩的小遊戲罷了。
比拼魅力,比拼男人的魅力。
誰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俘獲小女生的心。
這個遊戲,是當年自信心始終膨脹的黑澤彥吃過的僅有的幾次敗仗。
因為他那個發小的笑容比之盛開的櫻花還要的令人沉醉,那是發自內心的善意的微笑,但是黑澤彥的笑容,即便裝的再怎麼樣的溫暖和善良,終歸是空洞的,沒有心的笑。
他的心始終是冷的,就跟血液一樣,除了陰謀和殺戮之外,很少有什麼能夠喚醒他那陰冷的如同毒蛇一般的血液。
黑澤彥很喜歡自己那個發小,即便是如今想起他來,嘴角也會泛起一抹由衷的笑意。
只是那樣善良的人啊,真的不應該和自己做朋友的,不是嗎。
自己明明早就是罪惡的化身了,從一出生開始,就註定要走在爭權奪利的位置上面。
註定要拋卻一切的友誼,善良,畢竟,自己的心,從來不曾難過,只會感覺到寂寞。
真的,人生真的是寂寞如雪啊。
黑澤彥沒有停留,對於那個女生而言,自己只是一個過客罷了。
就像是那個發小一樣。
再黑澤彥十八歲的成人禮上面,他親手拿起了短劍,將那一截短刃插入了自己那個發小的心臟之處。
最後的最後,黑澤彥在笑,看著自己朋友那滿眼的恐懼而微笑。
曾幾何時,他們一起去公園,見到漂亮的女生就來玩那個魅力的遊戲。
他喜歡上了一個女孩,黑澤彥知道后,很果斷的找了個時間,在他之前將女孩給拿了下來。
他在公園買火腿腸餵食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貓和流浪狗,黑澤彥會在他轉身之後,笑眯眯的將正在盡情享用著難得的美食的流浪貓流浪狗如同皮球一般的一腳踹飛。
黑澤彥的腳力兇猛,很多時候,一腳便能夠將一隻瘦弱的貓給踹到二十多米遠的地方。
運氣好的,落地還有力氣逃跑。
運氣不好的,斃命當場。
黑澤彥很喜歡做這些事情,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夠感覺到自己與自己的朋友的差距並不是那麼的遙遠。
你的善意,終究成了它們悲劇的起源,這麼一來,你這麼善良的人,和我這樣惡毒的人,又有什麼分別呢?
當然是沒有分別的,因為只有這樣,我們才可以做朋友啊。
黑澤彥十八歲,那年櫻花滿天,島國下起了櫻花雨,就在櫻花園,他成人禮的儀式里。
黑澤彥手中的短刃插入了他的心臟,鮮血噴涌,寂寞和瘋狂肆虐成了河。
黑澤彥看著他滿眼的恐懼和不可置信,臉上沾染的是他心臟處噴湧出來的溫熱的鮮血,笑容冷峻,帶著偽裝出來的溫暖,沁人心脾。
黑澤彥咀嚼著玫瑰,嘴裡滿是血腥的味道。
他微微一笑,邪魅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