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何公子的故事
“何刀疤？”我更驚訝了，原來我們也沒全猜錯，竟然真是村長那邊的人！
和笙卻比我要淡定許多，一副早就看穿的樣子。
“怪不得婆婆你當時提到他的時候，對我的追問很不耐煩。”
和笙的話讓我記起婆婆那時的反應，的確，麵對我們的好奇，她隻是說與何刀疤有過接觸，並不願意深談。
“婆婆，你和何刀疤是舊友？還是宿敵？還是……”我不禁多了幾分好奇。
在我心裏，婆婆一直是那種獨來獨往的形象，我不曾想過，她的過去還會和盜墓高手扯上關係。
“也算是老朋友了。”婆婆的目光有些遊離，“隻是我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和他打照麵。”
我更加好奇了：“那算是久別重逢嗎？你們有沒有……”
我還沒有問完，和笙就打斷了我的話：“婆婆，那你有沒有問他到底為什麽要跟蹤我們？”
婆婆搖了搖頭，告訴我們她並沒有和何刀疤說話，兩個人隻是靜靜看了對方一會兒就各走各的路了。
看來，何刀疤在婆婆心裏應該是個重要的人物，否則，她也不至於一見到他，就連自己的立場和出門的目的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明白了。”和笙在一旁玩味地笑了，“是老情人。”
“小鬼，你再敢放肆，我就把你封到鬼甕裏讓你出不來。”婆婆像往常一樣惡狠狠地對和笙說。
可我卻注意到，她臉上的神情很快又有了變化，不再像平日裏那般堅毅和篤定，反而有些茫然無措，又有些目光渙散。
就好像她剛才隻是刻意裝作若無其事一樣。
而讓她產生這種變化的罪魁禍首，分明是和笙的那句“老情人“。
不會吧……婆婆和何刀疤，真的有一段我們不知道的過去？
不管這段過去是什麽，看婆婆的樣子，顯然沒有忘記當年的事情。
那何刀疤呢？他還記得麽？
他來這裏跟蹤我們，是否隻是出於對婆婆的個人感情？
如果不是的話，又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和笙到底是修煉了幾年的鬼魂，哪能看不出婆婆根本完全無心斥責他呢。
“得了，您也別拿我撒氣。”他的語氣頗有幾分故意激怒婆婆的意思，“萬一過幾天我和時寅出了什麽事，我們至少也清楚了，都是因為婆婆你不忍心肅清立場的原因。”
婆婆一聽這話立刻坐不住了：“臭小鬼，你這是什麽話？難道我會害你們？”
“所以你還是默認，那個叫什麽何刀疤的不會害我們，對吧？”和笙似笑非笑地看著婆婆。
婆婆瞪視著和笙，似乎沒預料到自己被這個小鬼給擺了一道。
半晌，她緩緩點頭承認：“我的確認為何刀疤不會害我們。不過，我一直很奇怪他為什麽也會被村長請來。記得他以前一向是獨來獨往的。”
獨來獨往，那不正是婆婆現在的作風嗎？
“婆婆，你們以前到底經曆過什麽啊？”明知道這樣追問不妥，我卻還是忍不住心裏的好奇。
“其實……何刀疤以前不叫何刀疤。”婆婆說，“他以前也不是盜墓高手。”
婆婆告訴我們，何刀疤年輕的時候是個紈絝子弟，他家族的地位在當時也是顯赫一方的。
而那個時候，婆婆也還不叫劉道婆，而是劉筱玉。
這名字讓我想起唱戲劇的那些人，他們都有很好聽的藝名。
我猜對了，婆婆說那時她就是唱戲的，而且她學的是刀馬旦。
“怪不得婆婆身手一直不錯，原來是童子功。”我感歎道。
婆婆點點頭，繼續回憶道：“那時常來梨園的大都是些紈絝子弟，因為如果是平常人家，一般也沒有那些錢場場都來。這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們，大多數都是三五成群地來看戲，但是何家公子，卻每次都是獨自來獨自走……”
“所以婆婆就開始關注他了？”我聽著，完全沉浸在了婆婆講述的那個年代裏。
從前也在影視劇裏看過，那些關於戲園和唱戲人的故事，但凡涉及到愛情，多半都古樸而淒美，不知是不是因為我一直比較悲觀，我總是特別喜歡那個我不屬於的年代。
而如今，來自那個年代的婆婆正在給我現身說法。
“關注倒沒有。”婆婆搖了搖頭，“因為我那時年紀也不大，有些少不更事。我不喜歡有錢人，覺得他們都不是真正懂戲的人。雖然這些年輕的公子們，大多數對我們還算是尊重的，但我對這些公子哥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年少輕狂啊，年少輕狂。”和笙在一旁慢吞吞地重複著這個詞，我一聽就知道他又在故意調侃婆婆。
“我可不介意把窗簾全都打開。”婆婆作勢就要往窗前走。
“我錯了！”和笙見狀連忙投降。
這種戲碼每天不知道要上演多少次，我也早已習慣了。
婆婆先前嘴上說著和笙的各種不靠譜，可最後還是完全不把他當外人了。
“婆婆，別理他，你接著講。”這種時候，我也要偶爾收一收場麵，不能每次都任由他們鬥下去，“那後來你和這個何家公子又是怎麽認識的？”
婆婆有些嗔怪地看了和笙一眼，一副她不屑跟小鬼一般見識的樣子，然後才繼續轉向我。
“自然是他到後台來找我。在這之前，我對他也隻是好奇，因為很少見到他這樣的人會獨來獨往。不隻是沒有其他的子弟陪他來看戲，就連跟著的仆人也沒有。”
“連仆人也沒有？”我奇怪地問，“難道他是假冒的公子哥麽？”
“他的確是何家的公子，隻是何家老爺已亡故，何太太又不喜梨園和戲劇，為避免下人走漏風聲，他總是一個人偷偷溜出來。”婆婆說，“這些都是他後來告訴我的。”
“那他到後台找你，是不是就和你表露了他的心意？”我興奮地追問。
“沒有那麽快。”婆婆笑道，“那時的人多少有些含蓄。他隻是誇讚我戲唱得好，花槍耍得好，說我以後一定會紅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