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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楊花落盡子規啼

  萬誌玉踢了萬乘玄一腳,喝罵到:“去村頭看看,怎麽當哥哥的?”萬誌德搖搖頭,萬學敏也皺眉道:“乘玄,你弟弟回來了多跑一趟累不死人。”


  這心偏的就沒法說了,萬乘玄一肚子委屈,剛跑出十幾米,見萬乘風一臉好奇東張西望的走過來,還放著馬不騎?心裏這個氣啊,看到萬乘風一溜小跑的過來,正想嗬斥,身邊呼嘯而過一群,爺爺、二爺爺、爹,都朝著乘風噓寒問暖,自己完全就是個小透明。唉,老大好,老二孬,老三沒人找,老小是個寶,算了,任命吧。隨即也衝進去抱著萬乘風一陣親熱。


  “九啊,你完全好了吧?”一行人回到萬誌玉的堂屋,分主次落座之後,萬誌玉迫不及待的又問一次。


  “哎呀,爺爺,你不是問過了嘛,好了,完全好了。你看。”丘無涯和萬乘風的性格差不多,都是熱鬧人。見萬學敏眼神不善,趕忙站起打一趟拳,以示自己毫無問題。


  “這次上了戰場,感覺如何?倘若開戰,勝率幾何?”萬誌德捋著山羊胡,想聽聽侄孫的看法。


  “唉,一言難盡。戰場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沒有寬恕仁心,隻有廝殺,想盡一切辦法殺死對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什麽卑鄙無恥江湖規矩,統統不能想,否則死的就是自己。”丘無涯陷入回憶中,頗多感慨。


  “是啊是啊,哪有時間考慮那麽多,能活著下來再說其他吧。想當年我在···”萬誌玉點頭,也是勾起回憶,正想長篇大論,萬誌德不樂意了。


  “老大,現在不同了,還是多聽聽年輕人的意見吧?”


  “好,好,你說你說。”萬誌玉悻悻的讓丘無涯繼續。


  “感悟也就那麽回事,二爺爺問我勝率?唉,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說說自己的判斷,沒事,咱家又不是政府。”萬誌德詫異的重複一句,接著鼓勵丘無涯繼續。


  “那我就說了,嗷,我說還不成嗎?”丘無涯被萬誌玉一個腦瓜崩,疼的不敢再拿喬。


  丘無涯麵色一整,摸摸下巴,開口:“蝦遺不可小覷!剛才我說不知道可不是敷衍,是真不知道。如果說是剛開始的話,國軍速敗,大片國土定然難保。如果政府有骨氣,打死不投降,那仗有的打。但勝?很難,依我看,隻有一條路,那就是拖!用咱們的人耗死它,用咱們的地盤拖住它。”


  “蝦遺人真這麽強?”萬誌德不甘的問道。


  “是,隻比我想的強,絕不會弱。就拿剛結束的四維城之戰來說,野戰蝦遺一個師團能頂十萬大軍。”


  “你等一下,乘風,一個師團多少人?”萬誌玉搶在兄弟前問出來。


  “那得看是什麽師團了。常備師團戰鬥力最強,約莫三萬多一點;乙級師團就差,有個兩萬五左右。我們打的龜田師團是常備師團,它就是三萬多,差點把九路軍十幾萬幹翻。”


  萬誌玉萬誌德兄弟倆齊齊吸口冷氣,對視一眼,萬誌德示意讓大哥問“這麽厲害?咱的部隊就這麽差?”


  “唉,真不想承認,可事實如此,戰場上來不得吹噓粉飾,那是會死人的!蝦遺人的戰士素養極高,服從性好,槍法極其精準,戰術動作標準,最關鍵的還悍不畏死。鬆骨嶺一戰,蝦遺兵排著隊衝鋒,前麵倒下去,後麵的根本不躲,嗷嗷叫著衝鋒。管理層的能力也極為出眾,太高層不了解,可基層的這些軍曹、尉官實在難以對付。我是恨蝦遺人,可我對他們的軍隊也得服氣。再加上飛機大炮坦克,這些咱們沒有的裝備,唉,真不是我悲觀,真打不過啊。”


  “九路軍裝備差,可中央軍不差啊。”萬學敏插話,萬乘風的大哥在中央軍裏已經是副團長了,還是鐵械師的副團長。


  “爹,中央軍是不差,大哥的鐵械師更厲害,可有幾個鐵械師?姚團長跟我聊過,蝦遺人每一所學校都實行軍事訓練優先的政策,想想吧,這些年蝦遺培養了多少士兵?還都是素養極高的士兵。蝦遺處心積慮多少年?咱們呢?複辟、護法、北伐、中原大戰···這些年中夏光打仗了,工業有嗎?哦,重工業能造槍造炮的工業有嗎?至於士兵,”說到這萬乘玄苦笑一聲,看向丘無涯,示意他說。


  “三哥說的不錯,我們旅的兵,唉,要嘛太老,要嘛是混口飯吃,要嘛是禍害老百姓在行,軍事訓練有,一年打不了五發子彈,整天練大刀片子。會打炮的都少,繳獲了那個啥,對,擲彈筒,沒人會用。你說能打得過嗎?”


  屋裏一片沉寂,大家心思各異,但對未來都是沒什麽希望。


  啪,萬誌玉拍了桌子。“一群慫貨,打不過?打不過就不打啦?臥槽,是個男人就得打,打不過也得打,就小九的話,耗死它!咱十個打不過一個,行啊,咱一百個打他一個行不行?我就不信蝦遺人長著三頭六臂!”


  逍遙門的基本功法是源自南華經的逍遙遊,丘無涯是掌門弟子,主修的是齊物論造詣已然不淺。萬乘風卻對基本功法發生興趣,試著一練,驚訝的發現逍遙遊不隻是修煉身法,也有煉體的功效。萬乘風本就對丘無涯的身體不滿,百脈不通,筋骨不強,簡直是修真者的恥辱。這就是萬乘風不懂了,修真者不一定非要身體強橫,隻要突出某一方麵就好,比如劍仙的飛劍就是如此。


  說幹就幹,萬乘風吃過早飯後,給幾個長輩請安之後,告訴澹台紫月,自己閉關。“水之積也不厚,則負大舟也無力。嗯,說得好,這傻小子光圖快了,百脈不通筋骨不壯,哪來的功力上天入地?差評,丘無涯呀,感謝哥哥我吧,三年後我還你一個通天徹地的高手高手高高手。”萬乘風依照心法運轉,總覺得忽略了什麽。索性站起身來,在屋裏轉圈。“到底是什麽呢?丹藥?不對,是藥三分毒,性命雙修身體絕不會忽略。我靠,我真是個傻子,騎著驢找驢。”萬乘風無意間碰掉茶筒,下意識的雲手一翻接住。這才反應過來,性命雙修也可以氣血雙修啊!

  萬乘風接連使出太極、形意、八卦,甚至連八極拳都打了一遍。“不行不行,這些拳法都有自己的心法,運行路線也不一樣,咋整啊。”萬乘風心中鬱悶,出門遛彎。是時西風浩蕩,吹散漫天流雲,黃葉飛舞於山間,落地後又被風吹起,飄飄蕩蕩直至粉碎。


  “紫月,去哪裏?”


  “咦,你不是閉關嗎?要你管我。”


  “唉,果然是女人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也不明白。”萬乘風有意逗逗紫月,眼中的悲傷卻怎麽也止不住。


  “切,不跟你一般見識,我去逍遙閣打掃,今年再不招弟子,咱們逍遙門可就隻剩光杆逍遙了。”


  “得,我幫你吧,我是有些問題想不通,興許你還能點撥我呢。”


  紫月一聽高興的直點頭,她倒不是為師兄幫自己打掃高興,主要是臭屁的師兄終於要請教自己了。


  逍遙閣在進山門岫玉階的盡頭,閣分三層高約二十丈,北冥墨斑木築就,無漆無雕,黑白相間。推門而入,兩人的身形被閣內的鮫人蠟的光芒映射出長長的影子。


  “師兄,你去三層,我在一層,一會二層匯合。”安排好任務,紫月蹦蹦跳跳跑到門後,拿出兩把掃帚。這逍遙閣雖不禁法力,但門中規矩不得在逍遙閣使用法力,自然清掃也不能用。


  踏階而上,年代久遠的樓梯發出嘎吱的響聲。萬乘風進入三層後,抬眼望去,四周空曠,麵南背北中央處有一座雕像。雕像是暖玉通體打造,墨玉為眸。此乃莊周夢蝶,莊周站立背手沉睡,彩蝶展翅,卻無著腳處懸空於莊周頭頂。莊周一眼睜一眼合,雙手姿勢奇特,似乎和佛家手印有相通之處。


  萬乘風看了幾眼後,至雕像前行禮,隨後開始清掃。掃過一片後,萬乘風突然發現地板的紋路不對!因為習練內家拳,萬乘風對人體經絡積極熟悉,這地板的紋路分明是逍遙遊的運行路線。可就算如此,光有功法?咦?抬頭看到四周牆壁上畫著莊周夢蝶圖,但每一幅莊周的動作都有不同。萬乘風激動的一扔掃帚,按照壁畫和地板的提示,拉開架子模仿第一幅。不對,應該一樓是第一幅。想到此處,萬乘風一溜煙直奔一樓。


  日子過得很快,丘無涯來到萬家坳已經一月有餘。這天晌午,萬家坳外奔來一匹駿馬,馬上一位俊俏青年雄姿勃發。


  “少爺,有拜帖。”萬得財進正廳稟報萬學敏。


  “哦?拿來我看。”


  “故人之後拜見侍郎大人,得財,你先招呼客人到偏房好好招呼。”萬學敏拿著拜帖匆匆直奔二叔的宅院而去。


  “咦,原來是他的後人呐。唉,見一見吧,怎麽說也同朝為官數十年。”萬誌德放下拜帖,起身換衣。


  正廳中分賓主落座,萬得財奉上西葫龍晶茶。來人對著萬誌德行禮,起身後笑吟吟的問道:“老大人,還記得我是誰嗎?”


  “嗬嗬,我知道了,你是肅王家的東珍,對不對?”萬誌德早從拜帖中知道是肅王之後,又曾聽聞東珍改名川島美菜子出沒於塘沽,自然知道眼前這位雌雄難辨的主就是東珍。


  “老大人果然寶刀不老,東珍佩服。東珍此來是為請老大人出山。”


  “老嘍,沒用了,哪裏還能幹得動。再說現在都共和多少年了,哪能再用我這前朝餘孽。”萬誌德不動聲色,他知道肅王一家和蝦遺走得近,別老了老了再陰溝裏翻船。


  “老大人滿麵紅光,哪裏老?這次不是政府也不是蝦遺,而是旦統!他就要複位了。”


  “誰?”老人騰的站起,顫巍巍的問道。


  “旦統帝,就是普伊!”東珍斬金截鐵的說道。裏許外一道閃電劈下,那棵老樟樹應聲倒地燃燒。


  萬誌德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神情激動,嚇壞了萬學敏。萬學敏急忙幫二叔順著氣,怒視東珍。


  “啊,啊,我沒事。東珍,事關重大,你可不要欺瞞我。”


  “老大人,放心,此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絕無更改了。”


  “好”萬誌德正想多說幾句,萬學敏插話進來:“好在,吉人自有天相,東珍是吧?老爺子身子不好,今日就怠慢了。得財,端茶。”


  東珍見一時不能得逞,倒也不急於一時,忙借機抱拳告辭。


  “你!你個小兔崽子,膽子生毛了?敢趕走我的客人?”萬誌德氣的七竅生煙,拍得桌子啪啪響。


  “咋的?你還以為你是侍郎呢?老二,學敏沒錯。你冷靜冷靜。”門口傳來萬誌玉的聲音,原來萬誌玉得知此事,覺得不太對,趕緊過來,正碰上萬誌德嗬斥萬學敏。


  “嗯?萬誌玉,你就包庇你兒子吧,怎麽,我就不能有客人?”


  “扯淡,老二,我就包庇了,怎麽吧?不就一個侍郎嗎?看你嘚瑟了幾十年,臨老了還看不透,你仔細想想吧。學敏,叫學勇來接他老子,咱不伺候。”


  送走哇哇大叫的萬誌德後,萬誌玉拉著萬學敏坐下:“老大,我覺得不太對,這普伊在塘沽怎麽複辟?是不是蝦遺人···不行,得叫人打聽打聽。”


  “爹,這等消息怎麽可能打聽出來?再怎麽說也是一國之君,國家大事啊。”萬學敏苦笑著,搖搖頭。


  “那咋整?不能看著老二往火坑裏跳啊?”萬誌玉皺眉了,他本就不擅長此道,現在更是無頭蒼蠅,麻爪了。


  “也好辦!”丘無涯出現在門口。


  萬誌玉看到孫子就高興,他一招手,拉開椅子讓丘無涯坐下。


  “乘風,嘴上沒毛辦事不牢。”萬學敏也是擔心丘無涯亂出主意。


  “爹,我長大了。”丘無涯無奈看著萬學敏。


  “別理他,說說,啥主意?”


  “簡單,過幾天偽造封信,嗯,就大哥吧。說這東珍勾結蝦遺,妄想依靠蝦遺在黑水郡複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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