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各懷鬼胎
唐頓此時躺在醫療倉內，渾身纏著繃帶，就連臉上都沒放過，貼了好幾張加速愈合的狗皮膏藥，看起來十分可憐。
“唐哥，你真的沒事吧？我明明看見你被炸飛老遠。”強尼一臉不相信地看著唐頓。
“放心吧，這種事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強尼心想這確實沒錯，便開口說道：“沒有發現麥當奴的屍體，道奇那邊已經溝通安全局發布通緝令了。”
“那個王八蛋命可真硬，幾個槍眼，胸口中一刀還自爆一波竟然還沒死……”唐頓也是有些無奈。
“唐哥，你是怎麽預料到麥當奴要動手的呢？”
唐頓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我問你，你還能想起麥當奴長什麽樣嗎？”
強尼想都不想直接答道：“當然，他那張陰陽臉那麽……額……”
他為難的左思右想，麥當奴的形象明明存在他的記憶中，卻好像始終被一團迷霧籠罩，讓人無法看清。
“即使我刻意在眾人麵前提起他的外貌，吸引你們去注意，但絕大多數人卻仍然記不清他的臉。這隻能說明，他是個無痕者，而且開啟了模糊記憶的裏模式。”
強尼這才煥然大悟，“哦！你這麽一說還真是，怪不得蜘蛛探頭什麽也沒有拍到。他還挺雞賊的，刻意把陰陽臉當做自己的特點，既讓別人記不住他的臉也不至於完全忘記他這個人的存在。”
包括無痕者在內的各種異能者並非奇點組織的特產，各式各樣稀少的異能者本來就深藏於人類社會中，“奇點”隻是利用獨家基因技術和大量實驗樣本強行“催化”了一隻為己所用的異能者隊伍。
麥當奴是兩年前從完美城外調到九龍區的，平時為人低調隻負責探案，大家都知道有這麽一號人，卻沒人真正了解他的過去來曆。現在看來，這多半是他刻意模糊了在眾人心中的印象。
凱特其實說的沒錯，在這個遍布監控攝像頭，個人信息收集係統的時代，無痕者就是天生的罪犯，麥當奴就是最好的例子。
“史密斯理事作為正式代理人，手下帶來九龍的人馬也不少，但與麥當奴見麵的時候卻刻意沒有通知一個手下，說明他大概率已經被策反了，他被殺不是因為分贓不均就是沒談攏。”
唐頓繼續分析道：“我剛來九龍的時候，他們應該也想過要策反我，如果當場沒同意，肯定還會拿史密斯的下場作為威脅。”
強尼這時接過話，“結果你才剛來九龍幾天，就抓住問題核心直接搞定了三家勢力，他們不得已必須馬上對你動手。”
這從反麵又驗證了唐頓的猜想，三家勢力上下遊款項被道奇掌握在手，這個問題的核心所在，說實話並不算多麽複雜。史密斯作為正式代理人，能力也不差，沒理由看不到這個點，拖了一個月還沒搞定的唯一解釋就是他叛變了。
兩人正說著，門外傳來一陣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原來是顏雄和韓森同時來看望唐頓了。
顏雄剛一進門，就立刻以與身材完全不符的高速衝到唐頓床前。
“唐理事，看到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快把我擔心死了！”他抓著唐頓的手，眼角還擠出幾滴淚花。
這個死胖子演得真假，哭起來真惡心……
唐頓一臉嫌棄，艱難地推開他的肉臉，“沒事沒事，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嗎？”
幾天前還跟唐頓針鋒相對的韓森，此時也一臉誠懇地說道：“唐理事，你受苦了。”
繃帶包裹下的唐頓緩緩點點頭，“不關事，休息一段時間就行。”
顏雄這時才抹了抹眼睛，站直身來，大聲痛斥道：
“這該死的麥當奴，竟然敢對我們道奇的代理人下手，要被我抓到他，一定要剝了他的皮！”
你遇上麥當奴，不被他剝了皮就謝天謝地了。
“唐理事放心，除了安全局的通緝令，道奇也發布了相應的地下懸賞，咱們一定能把麥當奴給揪出來！”這話從一板一眼的韓森嘴裏說出來倒沒有多少違和感。
唐頓又點點頭，“這我不擔心，他傷得那麽重，逃不了多久。”看起來他現在的身體情況還不能支持他做太多動作。
“這樣看來，殺害史密斯理事的凶手也已經很明顯，但說到這兒，”韓森話鋒一轉，“麥當奴那混蛋是用什麽理由單獨約出唐理事的呢？”
唐頓聽後一臉憤慨地說道：“他自稱找到殺害史密斯的凶手，還有指使三大勢力的幕後真凶，要麵對麵告訴我，我一時心急就同意了，結果剛到場他就要動手殺我，要不是我提前安排了強尼，還真著了他的道。”
顏雄和韓森聞言立刻再度痛斥了陰險狡詐的麥當奴，在表達憤慨的程度上，三人倒是驚人的一致。
麥當奴說的那番話唐頓並沒有辦法驗證真實性，所以也壓根沒有跟強尼以外的人公開。
“不過，我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唐頓用手艱難地從枕頭裏拿出一枚蜘蛛探頭。
蜘蛛探頭的腹部已經被完全拆開，另一個外接芯片正接在上麵不停的工作，還有一根藍色的數據線直接連到唐頓後頸終端。
“這幾天我研究了一下，發現這探頭裏的視頻文件雖然已經完全損壞，但還保留有不少的加密音頻文件，我加載了破譯係統，估計明天早上就能提取出來，這對查出幕後黑手很有幫助。”唐頓炫耀似的將探頭在兩人麵前晃了兩晃。
看著那枚蜘蛛探頭，顏雄全身的肥肉微微一顫，韓森也不著痕跡地咽了咽口水。
“您剛剛受了重傷，怎麽能如此操勞呢？要不，這蜘蛛探頭就交給我們來保管吧。”
“欸，那怎麽行，這破譯係統沒有我根本沒法運行。再說了，保護公司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我這點傷要什麽哎呦……”
唐頓剛義正言辭地說著，下意識就要坐起來，結果一不小心又拉到了傷口，嘴裏直冒冷氣。
顏雄趕緊衝上去扶住唐頓，關切地問道：“唐理事您不要緊吧！可千萬不能再累著了！我手下也有幾個駭客，這點小事交給他們就行了，你說是不是。”
韓森也在床的另一邊，說了一堆同樣的話。可不管他們怎麽勸，唐頓依然打定主意要連夜親自破譯加密音頻，兩人見狀隻得作罷。
“唐理事您好好休息，明天，明天我們再來看您。”顏雄拉著唐頓的手一晃一晃的，可眼角餘光卻從來沒離開那枚蜘蛛探頭。
韓森也麵容嚴肅地勸慰道：“保重身體才是工作的本錢，唐理事千萬不要因小失大呀，我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好好，我會注意的，你們忙你們的吧，合同的事就要靠你們收尾了。”
看著他倆離開的背影，唐頓嘴角勾起一絲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