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我吧

  夏侯冽懊喪地翻身下床,替慕清婉蓋好被子,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怒氣沖沖地拉開了房門。 

  房門外,碧影一臉蒼白,淚眼汪汪地蹲在地上縮成一團,眼睛驚懼地望著門口倒在地上的兩個守衛。 

  見夏侯冽出來,一下子撲了上來抱住他泣道:「冽……我好怕……好怕……我不要一個人……你陪我好不好……」 

  夏侯冽不動聲色地將她推開來,眼神銳利如鷹地看向腳下倒著的守衛: 

  「這是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剛才我遠遠地看到一個黑影閃過,走到這裡的時候就看見他們倒在這裡了……他們會不會死了……冽……我怕……」 

  她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他身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一般,一下子又纏到了他身上。 

  夏侯冽蹙了蹙眉,將她的身體扳正道: 

  「清兒,別這樣,你我雖然幼時便相識,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讓別人看見了會有損你的清譽……」 

  碧影無辜的雙眸痴痴地望著他,委屈地扁著嘴,可憐巴巴的表情我見尤憐,「別推開我……我喜歡你……冽……你要了我吧……讓我跟著你吧……我已經無家可歸了……嗚嗚……」 

  慕清婉在裡面聽著她的這些話,看著她臉上可憐無助的表情,心裡頓時五味成雜,從前那個跟在自己身邊的碧影,開朗活潑,是個天真可愛的小丫頭,名分上是主僕,可是她心裡一直把她當成小妹妹一樣疼愛著,可是現在,這個碧影已經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不認得她,除了記得小時候的事情以外,似乎把從前所有的一切都忘記了。 

  這樣的碧影,讓她感到陌生,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樣來面對她。 

  如果是從前,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應承下來,將她接進皇宮,照顧她一生一世,可是現在,有了慕清婉以後,他再也對任何女人提不出興趣,即使是他曾經自以為已經愛如骨髓的莫清歌。 

  「你放心,朕說過了,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朕會像疼親生妹子一樣疼愛你,以後朕的皇宮就是你的家,咱們北燕出色的男兒多得是,只要你看得上,朕便會為你做主,讓你以公主之儀出嫁……」 

  碧影卻死死地抱住他搖頭: 

  「不……清兒不要別人……清兒只要你……」 

  她的視線越過夏侯冽的肩膀看向屋裡那張大床上的女人—— 

  嬌艷如花的臉頰,一雙瀲灧的美眸顧盼生輝,細膩白皙的皮膚猶如上好的細瓷般,上面還泛著被男人狠狠疼愛過的妖|嬈|嬌|媚。 

  她的眼神里充滿了嫉恨和輕視,這個骯髒的女人,憑什麼還能得到主子如此的憐惜? 

  而她,從小就跟在他身邊,卻只能卑微地仰望著他,看著他為這個女人神魂顛倒,醉生夢死。 

  心,像是被一把鈍刀一片片地割過,不會一刀致命,只會慢慢痛死。 

  她的心在煎熬著,這個女人憑什麼能夠得到這麼多男人的愛?她憑什麼? 

  慕清婉以為自己眼花了,不然怎麼會看到碧影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滿了仇恨呢? 

  可是再次看過去,她的眼底卻又變成了一派純凈,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痴痴的表情彰顯著她似乎愛慘了身前這個男人。 

  她不安地垂下眼眸,將雙手垂下絞著衣擺掩飾自己心底的慌張,看上去像是個做錯了事怕大人責罰的孩子,垂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聲音怯生生的,似乎怕驚擾誰一樣地問: 

  「冽……冽……你,你真的不要我了嗎?我是清兒啊……」 

  這樣柔弱的女子,這樣我見尤憐的表情,是個男人看了都得心軟。 

  夏侯冽也不例外,尤其,這個女人還曾經是他的恩人。 

  自始至終,慕清婉冷眼瞧著這一幕,只覺得有些啼笑皆非,痴心女子負心漢,這幕古老而又經典的劇目竟然演到了她跟前了,照這個戲碼來看,好像她還成了搶別人男人的第三者了。 

  見夏侯冽依舊一動不動的,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好,夏侯冽,你不表態是吧? 

  那行,本姑娘給你們騰地方! 

  免得到時候別人說成是我這個下堂妻死霸著你不放! 

  明明心裡極度鬱悶,她卻裝著沒事兒似的姿態優雅地起身穿好衣服鞋子,理了理自己的長發,確認沒有一絲不妥之後,才朝門口走去。 

  在路過兩人跟前時,嘴角甚至還帶上了一抹微笑: 

  「你們慢慢聊吧,我另外找個地方睡去。」 

  經歷過著這麼多事,她承認,對這個男人不是沒有感覺,可是,死纏爛打,撒嬌扮痴來求男人回心轉意不是她慕清婉的作風,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沒用。 

  更何況這男人還犯了她的大忌,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 

  她不想再在這裡看著兩人演連續劇似的給自己添堵。 

  夏侯冽被她的動作弄得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一把拉住她抱在懷裡: 

  「給朕站住!」 

  有時候他真想好好打醒這個驕傲又倔強的女人。 

  他的語氣里充斥著衝天的怒火,可是慕清婉的臉上仍然平靜如水,也不看他,只是靜靜地任由他抱著,像個木偶似的。 

  昭和聽到這邊的動靜馬上帶了人過來,見三人這架勢,再加上房門口還倒著兩個侍衛,趕緊叫人將地上躺著的人抬進屋裡去,又派人調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了這院子弄暈了兩個武功高強的侍衛。 

  等他吩咐完一切,夏侯冽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道:「清兒,這麼晚了,回去休息吧。」 

  自己如此低聲下氣地求他,卻仍然換不來他一個心疼的眼神,碧影有些怒了,見有人上來就要帶她走,她立即瑟縮著肩膀縮到一邊,一雙眼睛充滿了驚恐地望著夏侯冽,就像一隻受了傷的小動物似的。 

  她驚恐地躲著侍衛伸過來要拉她的手,情急之下一下子撞到了旁邊的柱子上,下一秒,她就抱住頭蹲下身去,晶瑩的淚珠子很快就磅礴而下: 

  「痛……好痛……冽……我的頭好痛……我不要別人碰我……我只要冽……只要冽……」 

  她的眼神一片空茫,臉上滿是委屈,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人一見就心生憐惜。 

  畢竟曾經那麼親密地在一起生活了三年,慕清婉看得有些不忍心了,眼睛看向夏侯冽,即使知道自己沒有權利要求他做什麼,但還是開了口: 

  「她在雲嵐山那裡也不知道受了什麼苦,如今情緒不穩也是正常的,你就去陪陪她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像是被針一下下地戳著,疼得厲害,但是一陣狠痛過後,慢慢也就麻木了。 

  夏侯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過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彎腰拉起了仍舊蹲著的碧影,牽著她往外面走去。 

  慕清婉等他們一走,便飛快地進了屋子關上了房門,背靠著門閉著眼睛平靜了許久,才壓抑住那股想哭的衝動。 

  什麼時候她的淚腺竟這麼發達了,他不過就是去陪一下碧影而已,這明明沒什麼的,她是他休掉的妻子,他現在跟哪個女人在一起都她沒半毛錢的關係,她為什麼會想哭呢? 

  更何況,還是她自己叫他去的,這叫自作孽不可活么? 

  「嘖嘖,你可真是偉大!」 

  正當她閉著眼睛自怨自憐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陡然在旁邊響起。 

  她猛地睜開眼來,失聲道:「赫連墨霄!」 

  他怎麼進來的?什麼時候進來的? 

  「怎麼樣?美人兒,可有想念本王?」 

  赫連墨霄嘴上說著挑|逗的話,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可是臉上的表情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此刻,他陰沉著臉,如地獄修羅般一步步朝她靠近,她下意識地想要呼救,可是下一秒,嘴巴突然被一隻大手給捂住,她只能睜大眼睛驚恐地望著身前不知道意欲何為的男人,嘴裡唔唔地叫著,卻怎麼也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接著,赫連墨霄的手在她胸前一揮,她張嘴想要大叫,卻怎麼也出不了聲了,這個天殺的男人,居然點了她的啞穴。 

  將她的身體也點了穴,他打橫抱起她,將她放到床上躺著,自己也坐在床的邊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恨不得將他撕碎的模樣。 

  怒火讓她整個美眸都晶亮起來,俏臉更像是塗了胭脂般紅潤嬌|媚,看得赫連墨霄微微眯了眼,「嘖嘖,美人兒就是美人兒,連生氣的樣子都這麼漂亮,真是讓本王愛不釋手。」 

  他一邊說著,手緩緩地探了上來,「唔唔……」慕清婉想要掙扎,卻動不了半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手慢慢地接近了自己。 

  此刻,慕清婉心裡已經把腸子都悔青了,剛才幹嘛把夏侯冽給支走,如今被這男人制住,還不知道他會將她怎麼樣。 

  畢竟,上次的事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無異於是奇恥大辱,此刻再次落到他手裡,她可不認為赫連墨霄會這麼好心,能輕易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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