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趙睿的表白（二）
……後來外祖父求了趙王叔，趙王叔出麵提出想讓我寄養到他府上去。他說我七歲了是啟蒙的時候，府中請了名士大儒給軒堂哥做夫子。正好也給我啟蒙。
我以為他這一提，父皇就會想起我，會憐惜我的！沒有，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了。從提到帶走我，不夠半個時辰。我就像他案桌上的一張廢棄的宣紙。
同年趙王叔奉旨出征，我在趙王叔和外祖家往返學習，像個遊魂寄居著。兩年後軒堂哥傷了腿，西北戰事由楚國公代替。王叔和堂哥回來了，他們一家都為堂哥的腿而憂心！
我、他們照顧不上我，外祖父說，進國子監吧！就這樣過了一年多，外祖父和王叔跟我商量，自己開府，雖然年紀還沒到。但我的情況特殊，自己開府父皇應該會同意的。
於是十四歲不到的我，就自己住進了這裏，一座富麗堂皇的皇子府。父皇終於想起來，他還有一個嫡子了。他開始關注我，給我請夫子，讓我進戶部。可是誰都沒有關心過我空蕩的心房！
你也許覺得我這是無病呻吟！不愁吃喝衣食無憂的，你傷什麽心啊？你有傷心的資格嗎？可是我情願放下這一切榮華富貴，求取身邊人的愛！哪怕苦點累點，至少你會覺得活著有動力，活著有目標！
從害怕寂寞到享受寂寞不是蛻變，而是因為沒有選擇！我以為我以後的人生也會如此！無聊地活著，看著一些人，為了人間富貴權勢像飛蛾似的撲向我！
他們帶著虛假的熱情，企圖從我身上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可是自己都不付出真心，憑什麽讓我給他們真心？他們不給我想要的東西，我為什麽要給他們想要的？
終於有一天，有一個又傻又憨又愣的姑娘出現在我的麵前，她如同天神一樣救了我，她救我不是因為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而是她覺得這是她的責任！為了她的責任感，她差點把命給丟了。
這對我而言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世上居然還有這樣的人！我看到她寵愛一個跟我一樣大的少年，明明那少年比她大，可她卻把他視為珍寶，小心翼翼地嗬護著他。
我很羨慕那個少年！我想做那個少年，即便他出身不好，即便他身陷困境四周充滿危險，隨時可能被別人謀害殺死！可是為了那樣的愛憐哪怕是一刻鍾都好，我願意去冒這個險的。
於是我變得努力起來，我想通過我自己的努力，讓那姑娘看到我的好！我想把她吸引過來。可惜，我的努力仍然像從前那樣如石投大海。那姑娘定親了！”
少年用輕柔的嗓音絮絮地說著，俊美的臉容上帶著憂傷！
石青桐看著趙睿，她現在已經不是剛到京城的傻山姑了，會以為趙睿是因為她救了他，所以要以身相許。但是也不明白趙睿喜歡她什麽？她不美貌，身材也不好！喜歡她武功高強嗎？
現在她終於知道了，眼前的少年是把她當成精神上的救贖！她一直不去想，楚風喜歡她什麽？其實她心裏明白，楚風是把她當成現實中的救贖，楚風依賴她！
不過幻想她對此有什麽驕傲自得或是綺麗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此人天生就少了浪漫情懷！所以她納悶地想道：“京城的少年都是這麽脆弱的嗎？可見他們的師長教育得不好！”
趙睿在等她的以應，看到她一臉糾結卻不吭聲，眸子漸漸黯淡下來！他不是不可以把小姑娘強勢搶過來，那個人對虧欠他的心虛得很！如果他非要娶她，他隻能賜婚。可是他想讓小姑娘心甘情願！
好半晌，石青桐喝了茶，才慢吞吞地道：“我從前跟你說過的，那時候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歡楚風？但是非要選那總得有個先來後到……”
“感情沒有先來後到的說法，隻有你愛不愛！你選擇他，隻有兩個可能，一是我和他，你兩個都不愛；二是你愛他！隻是你自己不知道。我一開始也沒想明白，我是想得到你對他那樣的感情，還是想得到你？”
石青桐垂頭自行續茶，她都定親了還能怎麽著？再說，這家夥沒有楚風那麽好相處！和他在一起肯定會經常爭執生氣。同樣，藍少卿也是，他們會打破屋頂的。
“青桐！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你說你喜歡他什麽？我努力去做。我想和你在一起，我能賺錢能養活你。你不喜歡打打殺殺，我也可以做一個閑散的王爺。和你攜手於山水間！
如果你想當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我也可以努力！隻要你和我在一起，你想要的我全都給你好不好？”這些話，換作從前趙睿是打死說不出來的，可是這一刻，他突然就不想要那可笑的自尊心了。
石青桐替他續上茶，說道：“五殿下！你知道我不大會說話，但我說出來的話，肯定是心裏話。你很好，非常好！在我心裏你就像是高高在上的謫仙，是隻可以遠遠觀望而不可以靠近褻瀆的。
神仙誰都敬仰！可是誰會幻想自己成為神仙的伴侶？這不現實，從一開始，你就是我心裏的謫仙！雖然我裝模作樣的對你很凶，其實心裏是虛的！從前我不敢想，現在也是！
我喜歡楚風什麽？如果你不是喜歡我，我想你也會喜歡楚風的吧？他平易近人，脾氣好！不管我怎麽對他，他都不會真的對我動怒，隻會拿生自己的氣。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的心是軟的。”
趙睿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連眼神都是破碎的！
石青桐不敢看他，低聲道：“要不咱們喝酒？你以後會遇到心愛的姑娘的。”她是心軟的，看不得美好的少年為她傷心憔悴！
“我應該在楚風跟你定親前，求父皇下旨賜婚的！我們有肌膚之親，你不該看的也看過了。你最應該嫁的人是我！”趙睿陰鬱地道，鳳目中充滿暴戾之色！
石青桐突然頭痛！後悔過來探望他，後悔讓他把這些話說出口。